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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林湘珺后知后觉自己是被沈清荷给绕进去了,她对沈放好,起初自然是另有所图,可了解沈放更多后,则是对他的心疼。

        她怎么会喜欢沈放,她对他是讨好畏惧心疼,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但这会和沈清荷解释不了,且转念一想,若用喜欢这个理由,好似更能说得通她做的事情。

        反正天知地知,她知沈清荷知,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暂时就如此误会着吧,还能多个人帮她见沈放,也算是好事。

        如此想着,也就没有再拼命的解释了。

        老太妃的院子是特意修葺过的,气派又庄重,她平日吃斋念佛,平阳郡王便在院内修了个小佛堂。

        刚走进院中,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混着院中栽的几株腊梅,香味幽远又恬静。

        下人们瞧见两位娘子来了,赶紧躬身行礼,但不赶巧老太妃这会还在诵经,她们得在堂屋等一会。

        林湘珺对这院子还挺好奇的,尤其是瞧见那梅花的品种好似特殊,就想去看两眼,回去后可以学给祖母听。

        沈清荷便喊了老太妃身边的大嬷嬷,带她们在后院赏赏花。

        “嬷嬷,这腊梅可有什么说法?”

        “回林娘子的话,此梅花色淡黄,心却洁白,因而得名为素心梅。”

        林湘珺对花的研究不多,但也猜到这梅花定然不俗。

        都说平阳郡王虽不是老太妃亲生的,却对这个嫡母很是孝顺,光是看院中的摆设陈列便知此言不虚。

        逛了小半圈,她也差不多累了,正要回屋喝口茶歇歇脚,就见偏堂走出个人来,林湘珺的双眼蓦地亮了。

        沈放今日穿了身雪青色的长袍,束发戴冠,身长玉立,自淡黄色的腊梅丛中走来,俨然就是个富贵人家的翩翩郎君。

        林湘珺险些脱口而出一声五哥哥,但沈放正在和身旁的下人交代事情。

        三四个护院打扮的下人还有个管事,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点头哈腰仿佛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

        说来也奇怪,不过就是几日不见,换了身行头,沈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尚在,却有股难以言说的贵气。

        大嬷嬷注意到了林湘珺的目光,了然地露了个笑:“林娘子许是不认得,那是府上的五郎君,老太妃自小养在跟前的,近来院中的事宜都是他在打理。”

        林湘珺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不显地应了声,呵,沈放当年才十岁,就因为毁了容,便把他给赶走,还好意思说是自小养到大的。

        她即便还没见过这位老太妃,也已经对她有了不好的印象。

        沈清荷也适时的在一旁夸沈放,“我五哥可能干了,祖母如今是半步都离不开五哥了。”

        这点倒是林湘珺好奇的,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沈放是怎么做到重新获得老太妃的宠爱。

        他若有这样的能力,梦中为何会沉寂多年任人欺辱,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她正想再多探听些其中的秘密,两边已经走近了。

        恰好听见沈放的声音:“过两日路祭的鲜果香烛可准备好了?”

        “都按郎君所说的吩咐下去了。”

        他抬眼睨了这些人一眼,眉头拧了拧:“到那日衣服全得换掉。”

        下人们连声称是,见他没了别的吩咐才退了下去。

        看他像是忙完了,林湘珺赶紧挂上笑脸,遥遥地喊了声:“五哥哥许久不见。”

        她的亲近自然引来身旁大嬷嬷地侧目,老太妃虽然离府小半年,但这府上的事大体还是清楚的,怎么没听说过林娘子与五郎君竟是如此熟络了。

        不过沈放见了她们,却是一视同仁的冷淡,又让她的疑虑消散了下去。

        林娘子既然之前住在府上,见过沈放也是很正常的事。

        “见过郎君,这位是林娘子,老太妃这会在诵经,老奴带两位娘子赏会园子。”

        沈放淡淡地嗯了声,“后厨炖着参汤,我一会给祖母送去。”

        “郎君辛苦。”

        大嬷嬷就老太妃的事,又与沈放说了两句,期间别说是搭理林湘珺了,便是过多的眼神都没给她。

        林湘珺虽然知道有外人在不好闲聊,但还是有些不高兴了,不过是一个月没见,他怎么像是把她彻底忘了似的。

        她就站在沈放侧边的位置,见他不看自己,偷偷地冲他扮了个鬼脸,哼,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却没发现,沈放的嘴角不留痕迹地弯了弯。

        正当林湘珺无聊到踢石子解闷时,里屋的婢女过来了,说是老太妃已经诵完经,请娘子们进屋说话,见着沈放跟着屈了屈膝:“请郎君一道入内。”

        三人便转头往屋里去,走的时候她装作走不动,故意落后了些,跟在沈放的屁股后头。

        趁旁边的人都没注意她,瞄准时间,偷偷戳了戳沈放的背脊骨。

        “五哥哥,你为何不理我。”

        没有人回应。

        她以为自己劲太轻了他没感觉到,又用力地戳了戳,“五哥哥。”

        还是没有人回应。

        林湘珺的小脾气上来了,咬牙切齿地往他腰上掐了下,“沈放,我在同你说话呢。”

        她只顾着生气,也没发现跟前便是台阶,抬脚就磕了上去,再踩着裙摆整个人微微一晃,朝着旁边摔了下去。

        事发突然周围的婢女赶不及去护她,眼看就要脑门着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

        林湘珺最近喝多了药,闻着自己就像个药人,便时时让人在屋里点着熏香。

        最近她偏爱桃花味,熏了几日她身上也泛着淡淡的桃香,按理来说是种腻人的甜香,可在她身上却带了几分清新,不讨厌反而有几分醉人。

        沈放其实早就看到她了,她今日穿得身粉嫩的衣裙,在梅林间别提多显眼了,且左顾右盼走个路都不老实。

        当时他便在心里想着,早晚要摔着,到时又有她哭的。

        她扮鬼脸偷偷耍小动作,也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想多晾晾她,好给她点教训,别整日往他身边贴。

        没想到还真摔着了。

        平衡失调,让林湘珺顿时慌了神,双手无措地乱挥着,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十指收紧不肯松开。

        可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感都没有传来,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发现有张冷冰冰地臭脸离她很近。

        她缓缓地喘着气,半是后怕半是惊喜地看着他:“五哥哥,你没不理我啊。”

        却见沈放的眉头拧了又拧,“松手。”

        林湘珺这才发现她在慌乱间,抓着的竟是沈放的前襟,难怪她总感觉抓着什么硬硬的东西,原来是他的胸膛,她没忍住,下意识地又捏了捏。

        她想起来了,之前沈放受伤时,她瞧见过的,他远不是看着那般清瘦……

        沈放本就被她身上那股桃花香味熏得心绪有些不稳,被她这么一抓,脸色瞬间僵住,忍无可忍地提着她的后衣领,将人推远了两步。

        “你是三岁稚子吗?连路都不会走。”

        说完也不看她,黑着脸大步离开了。

        林湘珺摇摇晃晃地站稳,想要骂他怎么这么凶,又有些理亏,确实是她走路不看路,才会导致险些摔着,只好揉着磕疼了的脚尖,慢吞吞地挪进了屋里。

        屋内的佛香味更浓了,老太妃端坐在上首,她规矩地行了个礼,为进来晚了解释了两句,而后赌气般的寻了个离沈放远远的位置坐下。

        老太妃见她进来笑得一脸和蔼,“我记得上回见你才丁点大,没想到几年过去,竟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接着便是唠家常,说的都是她祖母父亲等人的事,她很有耐心地一一应答着,期间沈放出去了趟,亲手端了碗参汤到案上。

        对此,老太妃神色也是淡淡的,略点了点头,说了句放那吧,看着祖孙两的感情也并没有很好。

        而且林湘珺还注意到,沈放全程都是将完好的那边侧脸对着老太妃。

        想到她当年对沈放做的事,再结合今日所见,与其说她把沈放当孙儿,还不如说是在使个合心的奴才。

        不仅是沈放,从他们进来起,她对沈清荷也不过寥寥几句,老太妃所谓的规矩和识大体,那都是约束庶子庶女的,在她的骨子里或许只有耿氏所生的孩子,才是她的孙儿。

        这让自小就被祖母宠爱着长大的林湘珺,对这老人家的观感更差了。

        坐了没多久,沈四郎与沈六郎也来了。

        沈六郎是最小的孙儿,他的生母还是老太妃远房的亲戚,对这个孙儿倒是和颜悦色的,还让他坐旁边给他拈了好几块糖糕。

        林湘珺本来想寻了个机会走,她受不了看他们所谓的祖慈孙孝,沈放被人冷落的样子。

        可刚要走,就听沈六郎说起了过几日围猎的事情。

        每年临近冬至,陛下都会组织一次香山围猎,王公大臣都会同往,既为了猎取供奉祖先的猎物,也是君臣同乐的一次盛会。

        若是有能力胜者,不论嫡庶,只要被景帝相中的都会有所封赏。

        故而每当此时,各家的子弟都是铆足了劲想要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景帝这几年身子不大好,都是由太子代为组织,可今年许是太多流言传他龙体抱恙,他竟上朝时说了要亲至,这意义可就非同凡响了。

        林湘珺要起身的动作瞬间放慢了,重写坐下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平阳郡王府都打算让哪些人去。

        “祖母,孙儿前几日都能拉六等的弓了,还能射中靶心,您就让大哥带我一道去吧。”

        沈六郎正在撒着娇,老太妃对此很是受用,呵呵笑着搂着他,“可这事祖母做不得主,得看你母亲与大哥的意思。”

        说到这,沈四郎的腰背明显挺直了些,看似在喝茶,可那耳朵都恨不得扒到上头去。

        世子和在军营任职的沈二肯定会去,沈三摔了还在床上躺着,按轮也该轮到沈四或是沈放了。

        林湘珺也跟猫抓了一般心痒痒,偏偏她没梦见过这一遭,也不知道沈放到底有没有去。

        若是梦中他没去,此次去了,皇帝会不会提早认出沈放?那太子和她姨母该怎么办,如今沈放待她还是阴晴不定,她也没办法求情。

        再看对面的沈放却是气定神闲的,半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她都快急死了,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祖母开口,大哥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你年纪还小,这围猎箭来箭往的小心伤着,还是等你大些了再去。”

        沈六郎还是不依不饶,老太妃没办法,只好哄着他说与耿氏商量商量,他才算停了哭闹。

        好家伙,她听了小半个时辰的墙根,什么也没听出来,根本不知道她想让谁去。

        心里不禁有些烦闷,一边在想这老太妃也太不讲道理了,沈放是她自小养在身边的,如今又将她伺候的服服帖帖,她心里居然都没念半点沈放的好,真是太坏了。

        一边又在想,沈放要是真的去了,她该怎么办,反倒比那个悠闲的正主还要纠结万分。

        可再浪费时间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懒得再听了,还不如回去找表姐,从世子那边打探消息来的靠谱。

        恰好老太妃要用药了,他们便起身告退,出来时她还注意到,沈四郎走到了沈放的身边。

        “祖母如此疼爱五弟,看来此次围猎定是五弟跟着去了,我在此先恭喜五弟了。”

        沈四的生母只是个普通的小官之女,他又文不如沈放,武不如沈二,平日在府上很不起眼,唯有与沈应川很不对付。

        之前和沈放算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关系,如今沈应川摔伤了,两人住在了一个院子里,反倒暗地里较起劲来。

        沈放闻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个讥诮的笑意,“借四哥吉言。”

        沈四郎还以为他好歹会客气几句,没想到如此直白,还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沈应川出事,可沈放突然又冒出来了,不仅重新得到祖母的宠爱,甚至还要拿走本该属于他的机会。

        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既然你不仁,便休怪他不义了。

        林湘珺回去休息了一夜,本想去安妙语那打探些消息,但她近来孕吐的厉害,吃不好睡不好,人瞧着消瘦了许多,她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去打扰表姐修养。

        想着去学堂能再见到沈放,从沈放那旁敲侧击也行,可连着两日沈放都没露面,一打听才知道是礼亲王妃薨逝,各府都在准备路祭。

        老太妃与礼亲王妃是早年闺友,这才会越过耿氏自己操办。

        看来要是想堵沈放,还是得去老王妃那,林湘珺走神走了一上午,散学后便拉着沈清荷,寻了个探望的理由又去了贵寿堂。

        谁想到还未进院子,就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吵嚷声。

        院中,几个婢女满脸担忧地围着一个妇人,走近才知道是沈二郎的妻子叶氏,她是来给老太妃问安的,没想到刚进院子就被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猫给吓着了。

        叶氏向来娇弱,看了眼那小猫险些吓晕过去,正巧碰上沈四郎也来请安瞧见了,事情便闹大了。

        这是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猫,不仅是老太妃养着的,还是宫里御赐的,平日里她老人家最是宠爱,给取了个名儿叫雪球。

        前日突然找不见了,猫儿本就喜欢乱窜,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下人们便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今儿突然在梅树下找着了,还是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样。

        众人动静如此大,自然也惊动了屋内的老太妃,当即惹来了她老人家的震怒。

        宫中御赐的狮子猫还是她的爱宠,一看那伤势便知道定然不是自己摔得,而是被人折磨至此,何人敢如此大胆。

        老太妃由大嬷嬷搀扶着,只遥遥地看了一眼那猫,也扶着额头不敢再看。

        叶氏与沈清荷手忙脚乱地将老人家扶住,赶紧让人去喊大夫,沈四郎更是黑着脸厉声斥责院内的下人。

        “你们都是怎么当得差,连祖母的心爱之臣宠都照看不好。”

        林湘珺最是喜欢小猫,瞧见如此心都揪着疼,让人拿来药与水,要给小猫包扎一二。

        可沈四郎却说先不能动,得找到伤害了小猫的凶手才行,林湘珺无法理解,照料小猫和找凶手有什么矛盾之处吗?

        见老太妃也只是粗粗看了眼,便不再往这边看。她就知道这老人家惯是这等脾性,雪球无伤时她喜欢着宠着,如今伤着了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好,她立即就不闻不问了。

        与当年对沈放一模一样,她懒得搭理沈四郎,喊春喜去打水,亲自给它清洗伤口,还要为它包扎。

        这还得益于当时给沈放处理伤口,以及梦里见多了血,她如今瞧见这些伤啊血的反倒不怕了。

        “雪球别怕,马上就不疼了。”

        小猫后脊的毛被烫秃了,肚子上还被人划了好几刀,四肢也有伤,越是清理血水越多,林湘珺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到底是何人干下如此恶毒之事,连只小猫都容不下。

        正当此时,就听下人们在磕头求饶:“老太妃饶命啊,奴才不敢隐瞒,确实瞧见猫主子昨儿往五郎君的屋里去了,奴才们也不敢去寻,谁知今日就成了这般。”

        其余的下人也跟着附和,顿时院中皆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又说沈放连下人都敢打杀更何况是只猫。

        沈四郎见老太妃默不作声,转了转眼珠子,朝着最近的那个下人猛踹了一脚,“狗奴才,竟然敢污蔑郎君,我五弟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四哥说得对,祖母,可不能听了这些奴才的一面之词,五哥绝不是这样的人。”

        终于老太妃的脸色有了些松动,却是极怒之色:“放儿人呢?”

        “回老太妃的话,五郎君在忙路祭的事。”

        “去唤他过来。”

        沈放会虐待小猫?

        这怎么可能,他若是不喜欢小动物,那七七又怎么会与他这般亲近,且之前他院子里好些野猫叫唤,也从不见他驱赶。

        她相信沈放或许是个睚眦必报手段狠戾之人,但他绝不会伤害小动物。

        林湘珺以为老太妃好歹是有头脑的人,她养大的孙儿是何脾性她最该了解才是,定然不会听信几个下人的胡言乱语。

        即便真的将沈放唤来,那也是为了将真相搞清楚,便安心地与春喜照顾小猫。

        没多久沈放便来了,他今日换了身缟色的锦袍,衬着他未戴面具的半边脸矜贵又清雅。

        “孙儿见过祖母。”

        可老太妃开口第一句却是:“昨儿晚上你都在哪?”

        沈放拧了拧眉,并未直起身来,依旧恭敬地答道:“屋中。”

        他身后的杨意就显得有些局促了,还以为是昨夜他们去过萧府的事被人知道了。

        不想老太妃指了指那边的猫:“雪球昨儿可是跑进你的屋里去过?”

        沈放看向林湘珺怀中的猫,眸色微微一沉,有些明白了祖母喊他的来意,嘴角勾了勾。

        而后掷地有声地道:“是。”

        “你说,猫是不是你伤的。”

        “祖母觉得呢?”

        “真是你?下人说时我还不信,我以为你已经改了性子不会再犯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糊涂,亏我还向你母亲说好话,让你过几日能随你大哥去香山,你可真是要气死我!”

        林湘珺不敢相信地抬头,这人是傻吗?如此明显的栽赃嫁祸,他说一句没有不就好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老太妃气得直接举起了手中的木拐杖,狠狠地朝沈放背上敲了下去。

        老人家的动作缓慢,以沈放的身手很容易就能躲掉,可他生生挨住了这一下。

        这可是实打实的闷响,将身边的人都给吓坏了,叶氏与沈清荷赶紧来拦,“祖母,您别动怒,这定是误会,或是五哥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四郎却在一旁煽风点火,“五弟啊五弟,你怎么死性不改,先是人后是猫,你就不能规矩些,别再惹祖母生气了吗?”

        沈放抬起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那双眼乌黑清明,似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

        沈四郎被那眼神给震慑住,浑身一哆嗦赶紧撇开了眼,不可能的,这事他做得干净,绝不会被人发现的。

        “五弟,你快认个错,就说是一时糊涂,祖母肯定能原谅你的。”

        “没错又如何认。”

        “你你你,冥顽不灵,你母亲心慈手软不舍得对你重罚,才使你变得今日这幅模样,我便替你母亲好好教教你。”

        老太妃说着又是举起了拐杖,眼看便要朝沈放砸去。

        便是此时,有个纤弱的身影冲了过去,死死地挡在了沈放身前。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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