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摘星
她这觉睡的不安稳，梦到十几岁的她。
她是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呢？好像是沈松和苏皖清无数次的吵架，刚开始他们吵架她还会偷偷躲在某个角落里哭，不敢哭太大声。后来听着他们互相伤害对方的话，就慢慢的麻木不仁。
会沉默地看他们一眼，随后安静的回房间里，不管门外吵的有多凶，她如正常人一样。
在这期间苏皖清只要见到她有个细微的错误，迎面而来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沈乔蔓记得她明明是个温柔理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如泼妇骂街无差。
沈松是个好脾气的人，被苏皖清这样刺激下来也忍不住。
那时候的她会想，为什么他们的错都要归于自己身上，觉得自己有错有那么难吗？
她听过苏皖清最多的话就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这件事就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委屈给谁看？”
她一遍又一遍的话，早就在她的心里埋下一颗炸弹。
也因为她的话，沈乔蔓觉得她就不应该觉得自己委屈。
她是那个最不该觉得委屈的人。
两人在某一天结束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沈乔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就是有那么的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解脱，轻松下来。
而后她跟着沈松去a市，托人办事给她送进五中，而他办好这事就开始往帝都医院跑。
沈松是个皮肤科医生。
再后来机缘巧合下遇到了林墨的妈妈，林锦绣。
后来的后来沈松逼着沈乔蔓去美国，和林墨，林阿姨他们一起住。沈松后来才去。
林墨他太爷爷打拼下来的江山随着一代代的传承，他们的根基在帝都后来去美国发展。
沈乔蔓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过上这样的日子，企业在林锦绣的手下发展的很好，打造出世界百强的公司，他们遍及的内容广。
沈松本身的条件也不差，就是这样一比感觉还是天差地别。
沈乔蔓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像是吃软饭的。
等她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眼角湿了，枕头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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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旬这些天，沈乔蔓没闲着的事干就开始在微博上表白，她的漫画依然在进展，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压缩为一章，当然也不是实际的画。
谁会实实在在的画啊？那可是老实人的行为。简直是白开水没有点起伏，当然也不会差多少。
夜瑰: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手？
她就发了这句话没有再发其他。等粉丝发现时评论区全都是猜测。
“你追人了？”
“什么？！！！”
“真的假的啊？”
“鬼总也有个喜欢的人。”
……
离寒假不远了，快要放假，沈乔蔓算着日子。
陆谦这些天来到班级挺勤快的，早上来晚上来，跟学生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和学生相处还挺好，是学校最年轻的班主任，其实原本带七班的班主任不是他。
他只是临时通知的。
这原先的班主任也是教数学的，年纪四十几岁，私底下和蔼可亲不然平时都板着一张脸。
这位老师姓江，原本好好的，他突然就进了医院医生说要休息大半年，没办法只能先找人替一下。
陆谦那时候实习刚转正，五中的老师都知道他，而且他们都挺不喜欢当班主任的。也知道陆谦的实力，于是陆谦被他们推荐给校长。
这位校长不是原先的那位，换了一个，他不认识陆谦也不知道当年陆谦成绩优异。
就半信半疑的让他试试。
不然他刚开始是想着教初中的。
高一跟初中一样有分三六九等，七班是属于中上水平，八班情况比七班好。
不出意外的话，等江老师身体康复好，他就不教高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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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六，沈乔蔓继续画她的稿子还不忘每天会发微博发情话。
指针指向九点，沈乔蔓坐在沙发上玩了半小时的手机，手机忽地出现林锦奕的电话。
她抱着抱枕接起，“怎么了？”
那边声音太吵，隐约能听见架子鼓和吉他的声音，声音陡然小了许多。
应该是在外面。
紧接着是再熟悉不过的打火机的声音，他说:“帮个忙，陆谦喝醉了，在猎人酒吧。”
他喝醉了。
可真是活久见了。
在她的记忆中陆谦是那种谁都拼不过的人，如今却喝醉了，她蹙眉。
“好，帮我看着他。”
沈乔蔓回房间扯过衣架上的外套，穿好后去停车场取车去猎人酒吧。
到达那里后，明明人那么多她却凭着莫名的感觉找到喝醉了的陆谦。
林锦奕不知道去哪了。
她看了眼地板上的混杂在一起的东西，他吐了，沈乔蔓又看了看他的脸和衣服。
干净，没有弄到。
她也许知道林锦奕在哪里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林锦奕回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靠，我的衣服，这还是我最喜欢的品牌衣服。”
“他就这样吐在我身上。”
“我他妈也是欠你的。”
沈乔蔓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瓶瓶罐罐一大堆快要沾满整个桌子，沈乔蔓扯了扯嘴角。看上去有点不爽。
林锦奕知道她抽烟，从桌上撂起一包烟，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打火机，递给她。
沈乔蔓下意识的接过，此时此刻她已经忘记要戒烟，况且这人已经喝醉了。
“哟。”林锦奕嘴角一松，看向沙发上睁眼的男人，“你怎么醒了？”
醒。
沈乔蔓夹着烟的手指抖了下，转头看向沙发上，直勾勾盯着她看的陆谦。
沈乔蔓:“……”
她瞪着林锦奕，眼里的意味十分明显，林锦奕眨了下勾人的桃花眼根本不明白她要传达什么意思。看上去很无辜。
男人哑声道:“你在干什么。”
沈乔蔓:“……”明知故问是吧？
她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陆谦没移开眼。
沈乔蔓觉得她心累，眼睛也累。
他的眼神可能太沉默，沈乔蔓一阵心慌。
林锦奕非常了解现在的情形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随便去酒吧里的某个地方，只留下他们两个。
他忽然动了，直起腰板扯住她的手腕，沈乔蔓靠着这股力跌了下来。一手撑在陆谦腿上，一手撑在沙发上。
沈乔蔓猝不及防的抬起眼，距离太近，她看着他的眼睫，黑漆漆的。
再接下去是他深棕的眸，鼻梁、薄唇、喉结。
太近了，夜色撩人心弦，沈乔蔓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猛烈的跳动，像是随时要跳出来。
稍一不小心她就能亲到他的眼睑。
他身上还有股浓浓的酒味，掺杂着他的呼吸声。
沈乔蔓感受到他的手好像从她的手里面抽出什么东西，手掌有点空。她迷糊的看着他。
两人保持着动作，没动。
林锦奕转过身来看到的场景是，一个女人弯着腰一手撑在男人腿上，散落下的发丝踮在男人衣服表面上。距离太近，两人的眼里看着对方。
林锦奕挑眉看着人。
刺激。
烟。
刚才林锦奕递过来的烟被陆谦抽走，沈乔蔓顿了顿，她直起身来看他。
“烟？”
他就说了这一单字，沈乔蔓心里紧了紧。
陆谦从鼻腔里发出声音毫不客气地嗤笑她，他的嗓音低沉如时间久的酒一般醇厚浓郁。他也跟着站起身来，在他面前沈乔蔓的身高不值一提。
他站在她跟前，稍微垂头淡淡地说:“沈乔蔓，你骗我。”
她抿抿唇没说话，还没等她说话就感受到一片阴影笼罩过来，还带着酒味的呼吸。
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呼吸密密麻麻的在她肩上，双手垂放在大腿两侧。
被他拿走的烟不知何时丢在地板上。
沈乔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稍稍抬起手放在他的背上，“陆谦，陆谦。”
摇不醒。
于是沈乔蔓拖着陆谦进了车后座，好不容易把人塞进车里喘口气，这一路上沈乔蔓时不时得注意后面人的情况。
男人双目紧闭，歪着头没骨头似的贴在车椅背，胸膛上下起伏着。
来到陆谦家门口，看着打不开的门沈乔蔓沉默了，陆谦倒在她肩上。
她累了。
“诶，你家钥匙在哪里？”
他没应。
沈乔蔓鼓了鼓腮帮子，把肩膀上的脑袋一推，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贴在门上。
“你别动啊，我搜你身了啊。”
沈乔蔓挺不放心的说道:“之后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
于是沈乔蔓学着电视里警察搜身的样子，外套两边没有，沈乔蔓拉起他的外套，裤子上挂着一串钥匙。
不止一把。
这得试到什么时候。
沈乔蔓取出一串钥匙还真一把一把的试，没过一会儿就试出一把对的，打开门摸墙壁上的灯，凭感觉按亮客厅灯。
沈乔蔓走到他的卧室放在床上，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床上，男女力气过于悬殊。
沈乔蔓看着酒醉的他:“你好重啊。”
她喃喃自语道:“你应该庆幸，”半晌话锋一转，“我没有把你丢在马路边。”
沈乔蔓一进来直接把他放在床上，卧室的门没关，借着客厅的灯光她能隐约看见这个姿势睡觉还挺难受的。
于是把他外套脱掉放在一旁，看着里面的衣服沈乔蔓寻思着要不要给他脱掉。
自我挣扎了好久，沈乔蔓动手往他的衣服往上拉，一不做二不休把衣服给脱在一旁。
露出腹肌，胸肌，对于这些沈乔蔓又不是没有看见过，外国人本来就挺开放的。她看的最多的那种就是很夸张，很油腻。欣赏不来。
陆谦这种不会，对于她来说很好看，腹肌六块紧凑在一起，皮肤皙白，没有健身的小麦色。
对于眼前的美色，沈乔蔓没忍住摸了几下。
就两个字:带感。
沈乔蔓没忍着让他光着膀子，她之前有看过陆谦的睡衣的模样，所以从衣柜里拿出。
他的睡衣是要用扣子扣上的，沈乔蔓轻松了很多。
裤子……
沈乔蔓闭了闭眼。
裤子……还是不需要了。
她刚给陆谦换个姿势，发现陆谦的眼睫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夜色太浓。他的眼睛变得深沉。
他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镜，看着面前的人，陆谦一把拉过她的手，沈乔蔓再度的趴着他的胸膛。
两人的呼吸交错，沈乔蔓沉默了。她小时候有看过一系列的小说，那时候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千千万，虽然觉得这些都是假的，但看起来很带感。
霸总总是喜欢扯过女人的手腕或者腰，沈乔蔓怀疑陆谦是不是偷偷看过这玩意儿。
沈乔蔓无奈的叹气，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陆谦，你是想现实靠近虚幻吗？”
陆谦沉沉的看着她，沈乔蔓说什么话他不知道，也不理解。
沈乔蔓不知道陆谦这模样醉没醉，他任由沈乔蔓拍他脸，还抽空腾出一只手臂搂着她的腰。
行了，陆霸总。
沈乔蔓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出来，反而他的力气越来越大，沈乔蔓要疯了。
“陆总，我能先去睡个觉吗？”
陆霸总没说话，沈乔蔓再度叹气。
腰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沈乔蔓索性半张脸埋在他胸膛上。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嗓音低又哑，“沈乔蔓。”
“嗯”
“别再走了，好不好。”
因为这一短短的话，沈乔蔓鼻尖和眼睛有点酸，她眨了好几下眼睛。他的嗓音在漫长的夜晚里独显出苦涩和温柔。
他像是在梦里，今天晚上说了好多的话，一层层的将他们两个人的表面都撕开。
被撕的片甲不留。
“你不在这里，我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受委屈。”
“你每天都会过的开心么？你会忘了我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的最后，陆谦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走了，我再也不等你了。”
被褥被泪水淹没，沈乔蔓红着眼眶听他说的话。
不知为何想起曾经她看过一张帖子发布在一个网站上，评论区下面也是各抒己见。
曾经的爱人如今还会爱着你吗？
她那时候没有答案，如果放到现在她已经有了。
答案——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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