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摘星
秋天的夜晚凉，新的一天来临含着昨夜的凉气，舒服凉爽。
沈乔蔓懒懒地从被窝里爬起，打了个哈欠，她这次去不用带很多东西，她洗漱完就在收拾行李，苏御比她还早就走了。
打包好行李，沈乔蔓发消息给陆谦。
陆谦早就给她发消息了，她刚才收拾的时候没看见，【我已经在楼下了。】
沈乔蔓给他发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我马上下去。】
沈乔蔓扛着行李跑到小区楼下，果然陆谦站在那里，他靠着车模样懒散的站着。
陆谦掀起眼皮看她，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去。
沈乔蔓觉得他没睡醒，看着有些倦怠，“走吧。”他的声音低哑。
沈乔蔓坐副驾驶扣了扣安全带，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她这都第三次了。
扣好后，沈乔蔓问他：“你没睡好吗？”
“嗯，应该是吧。”他漫不经心地说着。
陆谦没头没尾的问她：“你呢？睡的好么？”
“挺好的，”她补了句，“这个季节挺好睡。”
“嗯。”
“用安眠药入睡好用吗？”
沈乔蔓下意识的回答，“挺好用的，但用久了就不好用了。”说完，她才意识到什么。
“你”
“这样啊，”他稍偏头，“我帮我朋友问的。”
“嗯。”沈乔蔓沉默，她觉得今天的陆谦很奇怪，跟之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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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把沈乔蔓的行李搬了下来，眼眸沉沉的看着她，无波无澜地，“再见。”
沈乔蔓礼貌的颔首，摆了几下手温声细语，“再见。”
随后沈乔蔓转身扶着箱杆走，陆谦也没看她，跟她说了再见就回驾驶座开车回学校。
沈乔蔓等了二十分钟才登机。
陆谦想着昨晚陆一发来的消息，她回到美国就开始治疗了，是原生家庭给她造成的伤害。
他有去过美国的，他有去看看她的，可是他不知道沈乔蔓会这样，他也不知道她会生病。
她好像病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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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苏御没有看见沈乔蔓回来过，她已经去了一周了没有给谁发消息。
沈乔蔓在第八天的晚上回国了，她刚下飞机就去了厕所，等她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沈乔蔓若无其事的走上去，她挤了挤旁边的洗手液稍微弯着腰洗，旁边的人倒是开了口语气有些惊讶。
“沈乔蔓？”
她关掉水，站直了身体，“嗯。”
“你不是早就回国了吗？”男人问。
“嗯，”沈乔蔓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上周去了美国，这时候才回来。”
“嗯，”男人顿了顿看向她，“你知道我妈怀了叔叔的孩子吗？”
沈乔蔓呼吸忽地放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向林墨，“几个月了？”
林墨：“刚好三个月。”
“嗯。”沈乔蔓应他。
林墨：“抽个空来看看他们。”
沈乔蔓声音硬邦邦的，拒绝的意味明显，“我没空，我很忙，”
林墨笑，耸了耸肩语气漫不经心地，“随便你。”说完这句话他走了出去。
林墨，是沈松第二任妻子的儿子，比她大，她得叫哥哥，他父母离婚后他跟他妈，并且改掉姓和他妈妈姓。
她不叫他哥哥，他也没叫她妹妹，都不喜欢对方。
沈乔蔓高三回的美国，她和他们三个呆在一起一年多，直到她考上了波士顿那边的美院才搬离，而且她过节的时候才回家，不然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
三个月了，沈乔蔓默念着。
她现在烦躁甚至还有点想哭。
她吐了吐浊气让自己先缓了缓，扶着箱杆走到机场外面找了辆出租车。
她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来到目的地她付了钱，现在是苏御晚自习放学时间，沈乔蔓也没着急的上去，她等苏御回家。
坐在了一个石凳上抽着烟，一根抽完接着抽第二根，抽够了她会仰起头看星星，想到几年前他们离婚的时候。
苏皖清不要她，沈松要她，她依稀的记得沈松对苏皖清说的话，“你不要乔蔓，我要！我来养她！”
她看向天空茫然的眨眨眼，眼泪不知的流了下来，她没去抹，让它自顾自的流。
沈乔蔓猛吸了一口把自己给呛到了，她喃喃低语：“怎么都不要我了呢。”她重复说着。
过一会儿来了辆车，前面的车拐了个方向，车光刺眼睛沈乔蔓眯了眯眼，她认识那辆车，是陆谦的车。
沈乔蔓姿势不变，单手臂架在石凳背椅上，没骨头的架着，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没有往日的温和，甚至还带了痞气。
直到人走了过来她依然不变，男人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不上去吗？”
沈乔蔓没回答，抽了一口再吐出来，烟雾缭绕带着薄荷味，“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苏御替他回答，“我自行车坏了，老师把我送回家。”
沈乔蔓抽最后一口猛，闷了一会儿随后侧头恶作剧的吐出烟雾喷在他的衣服上，然后盈盈一笑，“那走吧。”
“苏御，你先走。”他的嗓音低哑。
“诶，苏御先帮我把行李箱带上去。”
“好。”
苏御越过陆谦一把握着箱杆拉了过去，先回家。
沈乔蔓也没动就坐在那里，看都不看他一眼，“你要跟我说什么？”
陆谦看着她刚发红的眼眶，低垂眼眸低低的问：“那么难受为什么不哭出来。”
他的声音好温柔和往常不一样，她莫名听的想哭。
他站在她前面，哑着嗓子对她说：“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说完这句话陆谦打开的双臂，意思很明显。
沈乔蔓听着他的话，一下子所有的情绪都上来了，她什么也没顾直接栽到他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眼泪一窝蜂的出来。
男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哭的稀里哗啦的，肩膀抖的一颤一颤的。
“哭出来就好受点了。”
陆谦只听到她在说话，但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弯下腰凑过去听她说话，什么都听不懂，陆谦忽地笑了笑，“你说什么呢。”
沈乔蔓把眼泪往他身上抹了一把，随后稍微的退了下，红着眼一脸嫌弃的对着他说：“一股烟味。”
嗓子都哭哑了。
陆谦看着她嗤声，“你怎么不讲理呢，刚才是谁把烟吐在我身上？”
她刚才哭猛了，现在眼皮重得想睡觉，她仰起头看着他，“陆谦，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陆谦垂着眼皮看她，红着眼睛看起来好欺负。
“嗯？什么要求。”
“能抱我回家吗？”沈乔蔓提了个无理的要求。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能还再无理点吗？”
沈乔蔓默了下才说：“恐怕还行。”
陆谦扯了扯嘴角，她继续说，“难道你就忍心让一个刚哭完的小女子自己回家吗？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模样可怜兮兮的。
陆谦现在连扯个嘴角都吝啬给她，连刚才的温柔都没有了变成了面无表情，“你还挺能鬼扯，怎么没想到我是坏人？”
“坏人有长得帅的？”沈乔蔓反问。
陆谦闻言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不后悔？”
沈乔蔓唇角慢慢放平，“我又不会占你便宜，你在担心什么。”
“行，”陆谦弯着腰冲她抬了抬下巴，“上来吧。”
沈乔蔓把烟盒给收拾好了拿在手上，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陆谦的手穿过她的膝盖窝处，而后站起来抱着她稳稳地走。
沈乔蔓侧着脸趴在他背后，现在眼皮重重的下垂，眼底有些酸涩，轻声问他：“我重吗？”
陆谦嗤笑：“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沈乔蔓：“”
她的脚晃来晃去的，不老实，陆谦说她，“你还挺会享受。”
“那可不。”她哼笑。
“喂，”陆谦叫她语气有些傲，“可别占我便宜。”
“谁稀罕，”沈乔蔓吸了吸鼻子，“刚才是你同意抱的对吧？”
“嗯。”他低低一应。
沈乔蔓叹了叹气，“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吗？”
陆谦怔了怔，他没想到沈乔蔓会这样问她，“想哭就哭，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噢”沈乔蔓闭眼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刚才在机场遇到我异父异母的哥哥，他跟我说阿姨怀了我爸爸的孩子。”
陆谦稍微偏头带着些许笑意，语气轻佻，“这不是个好事儿？”
“对于他们是件好事儿，可是我就不一样了。”
“我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此时的她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他们都不要我了，你知道吗。”沈乔蔓抽泣着，她呢喃着，“怎么都不要我了呢。”
陆谦眼眸渐渐地变深，后面的人安静了下来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脚步停了下来微微侧头，轻声叫她，“沈乔蔓？”
后背上的人没应，陆谦按了下电梯键，随后重新把她拎了拎，他有些怀疑自顾自的问，“是不是没吃饭啊，那么轻。”
陆谦敲了敲门，苏御过来开门就看到陆谦背着沈乔蔓，“话说得挺多啊陆老师。”
陆谦没理他，进入沈乔蔓的房间转个身把她的手给放下，随后把她给放到床上，帮她弄好一切然后帮她盖上盖子，提着她的鞋袜关灯出去。
陆谦把鞋袜放到鞋柜处，随后走了出去。
陆谦摸了摸自己的上衣还沾着她的泪水，他的眸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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