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在逗，她在笑

黎子初从高一开始进校后，不久就名列一中校草榜，经常出现在一中qq空间的表白墙上，不过他完全不关注这些，表白的美眉们也收不到任何的回应。所以她们决定走最古老的套路，写情书。

        要说和黎子初同桌的坏处的话，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课间，老是被不认识的女同学叫出去，然后请她帮忙给黎子初递情书或者表白信。舒语之虽然觉得麻烦，但是她是温婉文静，不争不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类型的人，她也没因为麻烦而和别人脸红过，所以很多女生都愿意找她当爱情的小信鸽。

        每一次她都把信直接塞进黎子初的课桌里，有时候黎子初不在座位上，她塞太多次了，塞进去就忘记告诉他。有一次晚自习，黎子初在抽屉里找数学试卷，不小心把课桌里面的一大摞信带出来，他第一反应就是斜睨着舒语之“你干的好事？”

        舒语之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是我，是很多女生要我给你的。”

        黎子初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下课就直接把那一堆情书全部扔进垃圾桶。

        舒语之看着他那果断的身影，心里脑补那些少女为了写情书绞尽脑汁的样子，默默替少女们哀叹一声。

        情书络绎不绝，黎子初却从未打开看过，直到有一次有个男生居然也给了舒语之一封情书，什么都没说，把信封往她手里一塞就跑了。

        舒语之当时觉得这个男生不简单，居然这么大胆的追爱黎子初，当下就把信封扔在黎子初正在看的杂志上。还非常巧妙又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男生送的哦！”

        黎子初翻杂志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停住了，舒语之很满意他塑化的表情和动作。见他又要扔了，马上抓住他的胳膊，圆溜溜的眼睛里少有的有几分狡黠的意味，开口也是讨好的语气“别呀，看一眼吧！”

        可能黎子初也是头一回收到男生的情书，也有点好奇，就打开看了。舒语之看着他从面无表情到满眼笑意，自然而然的想歪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黎子初看到女生的情书都是直接扔了，原来他喜欢的是男生！

        舒同学自以为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内心无比震撼，一时之间有点激动，嘴角使劲上扬，有点收不住。

        紧接着，黎子初居然把情书念了出来

        “我第一次见你是开学的时候，在学校的体院馆。那时候我们都在排队交学费，你旁边站着的是你的奶奶吧，我看这你对奶奶撒娇，看着你搀扶着你的奶奶，细心的挡开可能撞上她的人，看着你和老人说说笑笑，看着你脸颊上的酒窝时隐时现，听到你偶尔和老人家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低声说着什么，我猜那应该是法语，浪漫的语言，我第一次觉得排队缴费的过程不再漫长，我想以后排队要是都能见到你，那该有多幸运。后来，我在楼道里见过你几次，我看着你走进907班，听到你的同学叫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你叫舒语之。舒同学，我是912班的杨”。

        黎子初没念下去了，因为本来在旁边听得非常起兴，并且在听到法语的时候还瞪大眼睛无比及惊讶的说一句“哇塞，你也会法语啊”的舒同学，听到舒语之这三个字以后，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风格，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抢走了黎子初捏在手里的信纸，迅速的塞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黎子初没法儿看到她的表情，因为她双手抱着头趴在了桌子上，只能看到她的耳朵上是从未见过的粉红。此一时彼一时，轮到黎子初开始发难了“舒同学，912班的哪个男生啊，我都没看清名字，长什么样子，我在那个班有熟人，我去帮你问问人品家世什么的？”

        舒同学已经羞得差点打地洞，听到他还这么调侃，差点跳起来，伸手就去捂他的嘴，手心碰到那一股温热以后，马上弹开，她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旁边的黎子初难得见她鸡飞狗跳的样子，非常乐呵。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舒同学以后都绕着912班走，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和黎子初说话。因为黎子初一开口，舒同学就觉得他眼里的笑意不正常，就低着头不搭理他。

        每天三餐两憩搞学习，就是高中生活的写照。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底，不知不觉间，舒语之已经和黎子初当了一个月同桌了，一般收假之后就要换同桌。

        舒语之是不太想换同桌的，因为他们组数学最好的就是黎子初，她还是想抱紧黎子初大腿。不过，她不确定黎子初想不想继续和她同桌。

        黎子初当然想！

        要说一中什么最多，那就是学霸多，考试多，作业多。每天的作业那是成堆，各科课代表每天下第二节晚自习，在讲台上准时收作业。黎子初体育课打球，音乐心理这些可听可不听的课，一般都是睡觉或者看闲书。所以要是每门作业认真做，他做不完，也不想做。

        可舒语之是什么人，总是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认认真真的写完每一门作业。而且她没有任何的专利意识，写完的作业随便借，随便抄。黎子初第一次向她借作业的时候，还会打声招呼，熟了以后，那是直接在舒语之课桌上的书立里找，高效又轻松。

        一个仰仗数学课的帮忙，一个依赖课后的作业，两人非常有默契的选择继续当同桌。

        说到考试多！一中每月一次，雷打不动，而且老刘说了，高中三年转瞬即逝，要争朝夕，放假也不能放松，所以老刘每次把月考放在收假回校以后，美其名曰，以考促学，在家也不能放松，要认真准备月考。

        小组制实行一个月之后，十二月初的月考，907班小跳一把，跳出了年级后三名，来到了倒数第五。李梦虽然还是不够满意，但还是奖励他们在周日晚上看一场电影，题材自选。可是众口难调，有的想看喜剧，有的想看恐怖片，有的要看科幻片。最后投票，恐怖片以微弱优势当选。

        选的是某岛国某部经典恐怖片，黎子初很早就看过了，只能再看一遍，不过很无聊。舒语之从未看过恐怖系列，不知道到底有多吓人，不过她想着和这么多人一起看，吓人也没什么。

        她十分惬意的一边吃薯片，一边专心看电影。影片中，女主角关了灯准备睡觉，正在酝踉睡意，可总是听到床底下有响动。拉开床头昏黄的小灯，女主准备往床下看。舒语之觉得这下面肯定是鬼，低头，不敢看。

        黎子初当然知道这个镜头里，女主啥也没看到，鬼没出来，他看舒语之那胆小的样子，自己又无聊，于是他悄悄挪到舒语之的背后，戴上卫衣帽子，把帽绳拉紧，只能看到他挤成一团的五官。

        他拍了一下舒语之的后背，趁她转头的时候快速蹭到她的眼前，舒语之看到的就是他一副鬼相，全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专注看电影，等着电影女主确认床下面有没有鬼，在这关键时刻，只听见教室正后方传来一声惊叫，有的胆小的女生也突然跟着惊叫。大家纷纷转头，只见舒语之惊吓之后，没坐稳直接一屁股蹬到了地上，手里的薯片撒了一地。黎子初还戴着那顶卫衣帽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周围的同学也在爆笑。

        舒语之先是经历了一场惊吓，还没从中缓过来，就又接受了全班六十多双眼睛的洗礼，尴尬到可以抠出一栋汤臣一品了。而罪魁祸首，现在还在笑，不过把手伸出来，准备拉舒语之起来，不过她直接一把拍开他，自己坐回了凳子上。小风波过去，大家继续看电影去了，不过舒语之这儿可没过去。

        太尴尬了！屁股还痛！

        黎子初自觉闯祸，玩笑开大了，他实在没想到舒语之能吓到从座位上摔下去。担心她真的生气，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班上的灯都关了，教室后排光线很暗，黎子初也看不太清舒语之此时的表情。要是能看清，他肯定能知道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舒语之暂时不想和这个幼稚鬼说话，重新拿一包零食，继续看电影去了，心里也没再计较。

        不过，黎子初就如坐针毡了。这人到底生没生气，有没有事。在第一次搭腔失败隔了五分钟后，黎子初还是没忍住：“你真的没事吧？你现在这样有点吓人。”

        舒语之想她哪里吓人了：“黎子初，你是不是搞错了，真正吓人的不应该是电影，还有你这个鬼吗？”

        黎子初：“我错了”。

        舒语之觉得挺新鲜，这人居然主动承认错误。“你错哪了？”

        黎子初：“高估了你的胆量。”

        反正电影已经到最吓人的情节，舒语之不敢看了，专心聊天：“你确定你是在承认错误，而不是在变相说……我胆子小？”

        黎子初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舒语之气笑了，“我头一次见人做错事这么理直气壮的”。

        黎子初：“你没见的第一次实在太多了，以后让你开开眼。”

        舒语之相当不买账：“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黎子初：“对不起，不该吓你。”他这突然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和舒语之道歉，她有点意料之外。不过她压根就没在意，屁股也不疼了。不过…

        “那地上的薯片你下课去扫。”

        黎子初终于舒了一口气，下课马上把薯片扫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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