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身世

　　天朗气清，微风徐徐。
　　西祁皇宫，亭台水榭，雕梁画栋，百花争艳，富丽堂皇！
　　姬家家主姬衡的房间，主位上端坐一人，正是西祁皇帝的贵客，姬衡在一旁负手而立。
　　云念匆匆进来，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默默咽下了刚要脱口而出的话，毕竟，每次父亲主动唤她，都是子陌哥哥又来信了的。本来父亲说子陌哥哥会在这边好生招待她的，可是现在连人影儿都没看见。
　　快速收回思绪，她开始思忖，父亲的房间可是从来不准外人进入的，这是他老人家的习惯，看此时父亲恭敬的态度，座位上的人怕是不简单。于是，上前恭敬深施一礼，“念儿见过父亲，父亲唤念儿来不知是何事？”
　　姬衡赶紧上前虚扶一下，爽朗一笑，道，“哈哈！念儿快起来，这位不是外人，你不用这般装样子。”
　　话音落，屋里其余两人神情各异。
　　主位上的男子已经起身，走到云念身前，仔细打量着女扮男装的云念。
　　云念不好意思讪笑一下，转而表情放松，看见陌生客人的表情又疑惑的望向姬衡，等待着姬衡解惑。
　　姬衡将这二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开口说，“念儿，这是你真正的父亲。”
　　他又带着玩笑而不失恭敬地对着男子施礼道，“王爷，您看我们家把念儿养成这样，您可还满意？”
　　被称作王爷的男子大笑，眼中晶莹微闪，“姬兄，满意，很满意，多谢！”
　　站在一旁的云念，就像被雷劈过一样，怔怔地，没了反应。
　　姬衡唤了一会儿，就在他差点以为这孩子傻掉的时候，云念终于被第五声“念儿”给叫回了神儿。
　　云念看看姬衡，又端详起这位王爷。
　　此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眸光深邃，年近四十，自带着一身正气，有着睥睨天下的王者威仪，让人一见就心生敬畏。而这面容，自己的脸还真的跟眼前的男人有两分相似！
　　云念打量完这位王爷，不确定地问，“您真的是我亲生父亲？”
　　王爷激动地回应，“念儿，你并不是我亲生，你是你母皇出巡时流落在外的孩子。你的名字还是你母皇亲自取的。”，接着又喃喃道，“真好，真好，你都长这么大了。真好！”
　　云念在脑中巧妙地抓住了重点，“母皇？流落在外，女皇给自己男人带了绿帽子！”！
　　她想着，“华夏大陆，五国鼎立，分别是南召、北漠、东周、西祁，以及屹立中原的大凉。而只有南召和东周是女皇，东周的尊王和太子，自己见过，自己跟尊王并不像，等等，自己跟东周太子倒是有几分相像，相传东周有一位皇夫和南召的皇夫司马辰是孪生兄弟！东周并没有流落在外的公主，南召倒是有，那自己不会自己是南召的公主吧！可是，哪里不对？刚刚这人说自己是女皇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难道这是想欺负自己没见过世面么，还是这众口一词的说辞中隐藏着什么惊天秘闻！”
　　姬衡看着这孩子又愣住了，赶紧唤她，“念儿，别愣着了，快请王爷上坐。”
　　姬衡说完，就赶紧请王爷落座，又恭敬施礼，“王爷，想来您这么多年未见女儿，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在下先告退了。”
　　司马辰坐下，对姬衡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待姬衡出门，房门关上后，王爷稳稳心绪开口，“念儿，来，到父亲身边坐。让父亲好好看看你。听姬兄说，你五岁就过目不忘，就开始学习账目了！如今姬家在北地的产业都是你在打理的！果然是天生奇才！快来跟父亲多多说些你的事。”，
　　见云念很是拘谨，司马辰看她眉目如画，倾城之姿，跟他的大公主一模一样，又说，“念儿，你说你，长得这般佳人容貌，明明靠着脸就能让姬子陌把他家财产如数奉上的，还这么有能耐，你让别人可怎么活！还真是不给别人任何机会呢！怪不得，那个姬子陌在南召，身在曹营心在汉，心心念念地各种谋划要回大凉。还有啊，丞相那个被誉为南召第一才女的嫡女就算主动送上门，姬子陌可是眼都没抬，直接让人丢出去了。那可是真丢啊，摔得那女孩子花容失色，在床上养了一年的伤。丞相可是要问罪呢，还好你母皇机智化解了。你母皇啊，可是对她这女婿暗戳戳地宝贝得紧呢！奈何，姬子陌还不知道你母皇的心思，我们也不能告诉他，所以，他以为自己很是在理，还在大殿上对着你母皇那是一番大义凛然！哈哈！”
　　云念见司马辰的样子，这哪是正宫的架子嘛，这就是亲爹对女儿的唠叨，于是，开口直接戳穿，“王爷，现在没有外人，您想认我就得跟我说实话。我根本不是女皇的私生女对不对？我见过东周太子，他是您兄弟的儿子，我跟他有几分相似，所以，我跟东周太子是堂兄妹，对不对？综上，我是您司马辰跟南召女皇妘清浅的亲生女儿，对也不对？”
　　司马辰看到云念的小模样，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又爽朗的笑了一声，“哈哈！念儿，你这么聪明，简直跟你母皇当年一模一样！是！南召还有一位你的姐姐，血脉相连，你们容貌一般无二，想来你们性子也不会差的太多的，只是，你自小住在别人家，多了些小心和察言观色，不过能洞察人心，这样的性格却也更好。”
　　说到此处，王爷眸中的欣喜和慈爱稍微敛去些，换成平静，还带着一丝无奈，接着道，“今天证实了你这样的性格，我就更放心了，皇家历来是不太平的，无论是手掌江山，还是辅佐太平，都是要心中有乾坤沟壑的。”
　　云念一听，这事儿有点大啊！她都没想过要回南召，怎么还扯上了江山社稷，在后宫自己怕是活不过三集，于是急急开口，“王爷，我很满足于现状的，等今年完成及笄跟子陌哥哥成婚，我就心安理得的打理姬家的财富了，眼看着我的幸福就在眼前，我可不想去南召当公主，更不想搅和进政局中。南召有姐妹们足够了。”
　　司马辰慈爱地看着姬云，委屈地说，“念儿，为什么不叫父王，叫父亲也行啊！你叫我王爷？！为父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了！”
　　云念看着司马辰的模样，一下子笑了，虽然对这位突然从天而降的正宫父亲亲切不起来，但是，对着这庄重的脸上露出的委屈神情，那种疏离感却也悄悄消失了，就像对姬衡那样，叫道，“父亲！”
　　司马辰兴奋的直拍手，“好，好，念儿，叫我父亲了，好！”
　　云念等着司马辰平静下来，又开口，“父亲，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回南召作公主，也真的对皇宫生活没什么兴趣。就让我留在姬家作北地少主可好？”
　　司马辰收敛笑意，眼神平静地说，“念儿，纵使你母皇对你再怎么宠爱，尽管我们很想弥补这么些年让你流落在外的愧疚，此事，恐怕不能顺了你的意。”
　　见云念要反驳，司马辰抢先开口，“原因有三：第一，在你和你姐姐还在你母皇肚子里时，国师就已经算到，你是天生奇才，此生注定是有一番大作为的，天命不可违，你是皇家血脉，生来就身不由己，想不入朝局，只能是痴心妄想；第二，你母皇这十几年没有一日不记挂着你，每天政务缠身，已是身心疲惫，加之对你的思念和愧疚，已经积郁成疾，她这是心病，想来你也不忍心再让她被继续折磨下去吧！第三，姬子陌不仅明年，恐怕他还要在南召被扣留个十年八年的，南召姬家的老太爷以姬家千年基业为要挟，不放他出南召，说姬子陌若是离开，就开祠堂除了姬衡的家主之位，把这家主之位给二房的庶子，为了姬家不没落，姬子陌只能留在南召，他也是每日把自己伪装成浪荡公子留恋烟花柳巷，这都没能让姬家老太爷放弃，另外，姬夫人很是挂念你，自打她从大凉去了南召也是忧思成疾，那日宫宴上我看见了，她比你母皇还憔悴，说是就算没有姬子陌也不能没有你。你若是想帮助姬家，那也是要长久留在南召。孩子，我们老了，你长大了，所以你要开始担起这些担子，你的能力是别人不敢小觑的，最主要的是跳出给自己设定的小圈子，大胆地尝试着去开创一番新天地！”，说完，司马辰拍拍姬云的肩膀，以示鼓励。
　　云念听完，暗暗咽下心中苦楚，收敛了脸上十五岁女孩的天真烂漫，换回了三十四岁的灵魂，平静沉稳的语气对着司马辰说，“父亲，生而为人，天地君臣亲、忠义、仁孝的责任不能不顾，婚姻之事关乎未来生活，不能不顾，南召，我回！不过，还请父亲将自我出生至今的关键之事都一一交代于我，我不能像盲人一样的回去。我回去，就算不能帮上你们，也该知道些该规避的事，不至于添乱。”
　　司马辰很是欣慰女儿的思虑周全，摸着云念的头说，“好，为父这就先告诉咱们一直对外的一番说辞，你记好，除了我跟你母皇，对其他人都要用这番说辞。其余的实情，我们在路上慢慢说。”
　　接着，司马辰思绪飘远，“十五年前，你母皇外出巡视，遇到了山匪，那伙人是蓄谋已久想对你母皇不利的。趁着那次我没在她身边就出手了。后来，你母皇被一个侠士相救，二人互生情愫，就有了你。你亲生父亲知道你母皇的身份后，不愿意受皇家百般规矩的束缚，就带着你继续闯荡江湖。你亲生父亲后来出了事，在那之前，他把你委托给了姬衡。我本来是想着，等找到他，让他带你回去的，可是你亲生父亲一直杳无音信！”
　　入夜，在西祁消失了很久的姬子陌终于现身。先是被留在姬衡的房中训话，“子陌，你真是不知轻重，答应好好的说来亲自接念儿的，怎么我们来了你却不知所踪，你知不知道，念儿已经跟司马辰相认了，让司马辰知道你这般怠慢他的公主，你就等着未来岳父的雷霆怒火吧！”
　　姬子陌其余的都没听进去，只听见了念儿是南召的公主，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姬衡看见自家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缓和了语气，“子陌啊，念儿不是那种计较门第和出身的孩子，这一点你放心。我跟你母亲亲手养大的孩子，我们还是了解她的，她其实一直都没把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只一门心思地赚钱和培养实力。我觉得她应该是在等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所以啊，你要努力。近水楼台的机会，你若是因为犹豫错过了，以后就等着哭吧！对了，还有，你母亲可是说了，儿媳妇，只要念儿，其他人若是敢进门，立马把她腿打折，你若是敢娶别人，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她有念儿这个女儿就够了，你是多余的！”
　　姬子陌抿着嘴，眼角直跳，这可真是亲生的！有念儿就母慈子孝，没了念儿就鸡飞狗跳！
　　姬子陌定了定神儿，“父亲，那我这就去找念儿，毕竟是久别重逢，你帮忙支开司马辰、西祁皇帝和太后这些人，多给我争取点儿时间！”
　　姬衡瞥了一眼，“鬼主意都把我带进去了！好！你快去吧！”
　　当云念听到姬子陌的敲门声，应声开门时，就见一身白衣不染风尘、温润如玉、风华绝代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手持云纹璧玉扇在门前长身而立。
　　姬子陌微微一笑，云念有些看痴了。
　　那笑容，简直能融化万年寒冰，温柔了天地，勾魂摄魄。
　　云念把人让进屋内，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两世单身至今的女汉子难得地有些娇羞，“子陌哥哥，好久不见！这几个月你还好吧？”
　　姬子陌目光像是长在了云念身上一样，“念儿，我很好，你呢？听说你遇险了，可还好？”
　　云念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嗯，我还好。”
　　姬子陌尝试打破尴尬，起身抽出腰间的软剑递给云念，“念儿，我前几日有幸在一处深山中得到了此物。此剑实名为破月刀，是神器。特意拿来给你做见面礼！”
　　云念两眼放光地将剑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很久。
　　夜深，姬子陌告辞，说明日带她去赏西祁美景，一起吃当地美食。
　　云念躺在床上，兴奋又焦虑。她身上的神器太多了，那个凡尘鞭有二斤重，这个破月刀虽然是软剑，可是也有十斤，还好伏羲琴和流光刃契约之后可以与自己融合，否则自己真是会被幸福的重量压得负重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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