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任人宰割

楼偃醒来时，感觉到周身像坠入极寒之地的冰窟之中，反反复复的疼，又疼又冷。

        他嗅到空中一丝不同寻常的腐肉味，是妖魔的气息，还有仙，还有……言葵。

        婴儿手臂粗的铁链镶嵌在石壁上，坠着一个一身破烂的女子，浑身的鞭伤，还有被扒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她垂着头，黑发散乱的垂下来，看不清脸，只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水。

        “言葵……”楼偃的小腿被人用铁链捆住，双手也被捆着，整个人倒在干草堆上，哪里还有昔日威风凛凛，六界谈之色变的魔尊模样。

        言葵抬起头，忽觉脸上的血已经流了很久了，血滴在脚下的水坑里，晕染成一面赤红的镜子，照出她如今不人不鬼的样子。

        “言葵……”楼偃似知道她在哪，费力的挣扎，伸手胡乱一摸，竟也能抓住她的脚腕。

        她没穿鞋子，连裤子也没穿，如果不是符珠妖灵被吵醒，她便成了凡人口中的什么？□□？

        至今为止，她才切实的明白，这世上，最恶心的地方不少，恶心的人也不少……

        “言葵——”楼偃顺着她的脚腕往上摸，手一僵，半响，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到她面前，胡乱摸着她的脸。

        “你怎么了？这是哪？言葵你说话，言葵……”他很惊慌，像是压抑着什么。

        “我没事……这里是他们的地牢。”言葵吞下喉中的腥味，浑身无力。

        “他们，谁？”

        “訾乙。”

        妖界妖尊的亲弟弟，亲手杀了上任老妖尊的人。

        楼偃怔愣，双手紧紧攥成拳，双目猩红，魔气四溢，青筋暴起，一拳打在言葵脑后的石壁上，石壁裂开裂缝，鲜血淋漓。

        “别这样……”

        他突然紧紧抱住她，脸埋在她的发间，沉沉的说:“对不起……”

        言葵无力的笑笑:“你和他的恩怨算不得什么，最坏，不过共赴黄泉罢了。”

        千年前，那还是楼偃刚当上魔尊那会儿，妖界正值鼎盛，趁着魔尊魂飞魄散，魔界群龙无首，率亲兵攻打魔界，领军的正是訾乙，而楼偃的姐姐楼苒，还不是魔，是个懵懵懂懂沉浸在父亲仙逝的小仙。

        訾乙张狂，肆意践踏魔界子民，楼偃不在，訾乙闯进长阴殿，后来的事……

        等楼偃风尘仆仆赶回来，看到的就是堕了魔，整个人一身凌乱，白净的皮肤布满青紫的楼苒。

        楼偃一气之下将訾乙打入太无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楼苒不再是当初的楼苒，全都是拜他所赐，妖魔两界至今仍旧战乱不休。

        言葵昏昏沉沉了一会儿，听到牢房兵器碰撞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宽大黑斗篷的人站在那里，两个小妖正朝她走来。

        她被解了下来，脚腕被那粗凉的铁链子磨得鲜血直流，她已感觉不到疼痛。

        楼偃躺在她身边，感觉到动静，一下子将她护在身后，那两个小妖大概是嚣张惯了，凶神恶煞要动手。

        那人摆了摆手，摘了帽子:“楼偃，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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