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周德福的圈套
只见周德福将桌面上一块红绸布掀开，露出一个精美绝伦的青花瓷。
“元青花缠枝莲牡丹云龙罐！”陆野暗自惊叹！
这元青花罐跟博物馆的馆藏品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要比博物馆那个小很多，几乎盈手可握。
“怎么样，小兄弟，这是狠货吧！上手瞧瞧啊！”
周德福从陆野作出个“请看”的手势。
陆野也不跟他客气，在桌前坐下，双手拿起青花罐，一手捏住罐口，一手拖住罐底，缓缓转动一圈。
“好家伙！”这罐底是老的，毫无疑问。甚至是青花料的发色也跟元青花无限接近。
周德福，和他店里的客人一脸阴笑，他们就等着陆野栽跟头呢。
要是这东西把陆野给蒙住了，那他在古玩城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说不定到时候连随缘斋都得关门歇业。
但假货做得再怎么逼真，也逃不出陆野的眼睛。
底部和整器之间细微的接缝暴露了此物是拼接的。
器物表面的浮着一层贼光，虽然造假成用牛皮反复擦拭了器物，想营造出老包浆的效果，但手法过于急躁。
更致命的破绽，在于整个器物的画工过于生硬，没有古代匠人那种灵动自然的感觉。
“怎么样？这件算重器吧？！”周德福满脸奸样的靠过来。
陆野没回应他，反而站起身，在店里环视了一圈。
“被动技能初级观芯眼触发”系统提示音出现的非常及时。
事实上早在进店前，陆野的技能观沧海就隐约看到周德福店里有光雾环绕。
起初他还有些纳闷儿，这个假货贩子的店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呢？而在看来，即便是垃圾堆里，也有可能捡到宝贝。
陆野的目光停留在屋子角落处的一堆瓷片里。
整堆瓷片用个大破瓷缸装着，密密麻麻的片堆里，隐约出现了个器物碎片的轮廓。
陆野大概心里有数了，他转头问周德福。
“老周，这罐子怎么卖啊？”
周德福心中大喜，看来陆野这是要着道了。
“必须得稳着点儿来。陆野这小子穷，价格不能开太高，但也不能低的太离谱，好赖也是个元青花。”他心里这么想，同时和宾客对了下眼神。
冲陆野比了个一和五的手势。
“不二价，一万五！”
陆野回敬他一个八的手势“八千！”。
“小老弟，哪有你这么砍价的。你到处去问问元青花什么价？给你一万五是看在熟人面子上！”
“哦，那就算了，回见。”说完，陆野准备拂袖而去。
周德福一看陆野要走有些急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给他做个局，哪能就这么让他跑了。
“哎！你等等啊！这样吧，这罐子一万块给你，行了吧。”
陆野撇了一眼那对瓷片，对周德福说：“还是觉得贵。不过最近我在研究历朝历代瓷片，你把那堆瓷片送我，那就可以一万拿下。”
众人的目光此时都投射到那堆瓷片上。
周德福心想“不会是这堆东西里有漏？可都是些破瓷片的，也不至于啊？！”
虽说那罐子作假的成本也有五六千了，但八千一万的也能出，重点不是能赚多少钱，而是好好挫一下陆野的锐气。那堆瓷片反正也不值钱，匀给他算了。
“那行，瓷片可以给你，不过这个装瓷片的大缸可不能给你啊！”
他托着下巴琢磨着，最大的漏可能就是个大缸了，把它扣下，陆野横竖占不到便宜。
“行！那你可别后悔啊。”
“哎呦！这怎么可能后悔呢！谁后悔谁孙子！再说了，古玩圈的规矩就是买定离手，捡漏算你的买亏算我的。同理，这钱要是付了，可没有再退还的道理了啊。”
说着，陆野顺手就将一万元转给了周德福。
收到钱的那一刹那，周德福心里就像过年似得那么开心。他冲店内的宾客使了个眼色，将这个过程用手机拍下来。
心说回头让别人发朋友圈，就说陆野打眼买假货。
当然，他根本不怕陆野找他后账。一来陆野没权没势，二来古玩圈的规矩就是买定离手，概不退换。
就在周德福美滋滋的间隙，陆野却蹲在瓷片堆里翻腾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就从几个被泥土粘叠在一起的瓷片中抽出块青绿色的东西。
接着，陆野将那块青绿色的瓷片举在左手，右手举着手机自拍，周德福和那位宾客都映入了画面中。
“你这是干嘛？”周德福问陆野。
“没什么啊？发个朋友圈，给你的店铺做做宣传，加点人气。”陆野语调平静的回应他。
“嗨！你也太客气了，我家店铺虽小……”
“可不是人人都能在古玩城里捡漏到汝窑瓷片的，这种事儿还是应该宣传一下的。”
没等周德福说完，陆野就提前抢过话茬。
“什么？汝窑？！”周德福和他的宾客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之间，陆野手掌中静静躺着一块汝窑残片。
其实说残片有点过分了，这已经是块几乎完整的汝窑三足笔洗了，只是缺了将近三分之一。
要知道，这汝窑可是宋代五大名窑之首。
相传，汝窑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
随光变幻，观其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千峰碧波翠色来”之美妙，土质细润，坯体如侗体其釉厚而声如磬，明亮而不刺目。
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点，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
宋、元、明、清以来，宫廷汝瓷用器，内库所藏，视若珍宝、可与商彝周鼎比贵。
因此，古往今来无数收藏家都为它趋之若鹜。
面对眼前保存这么大块的汝窑残片，周德福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凑在瓷片前仔细观瞧，是汝窑啊！没错！他虽然卖假货，但也看得懂真货。
于是他立即打电话给他送货的朋友，问问他都去过哪儿捡瓷片。
“清凉寺？！你去过清凉寺？！！！”
当问到这块地方的时候，周德福挂了电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清凉寺正是汝窑窑址。
“哎！”万念俱灰的周德福在脑海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万记耳光。
当初他怎么就不翻翻这堆瓷片呢！这可是天大的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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