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不愿侍寝

顾锦辞虽是吃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心中诧异，这位瑶嫔自打进宫以来从不参与宫中争斗，性情也很是温顺。即便是还未侍寝，可顾锦辞看得出皇上对于瑶嫔却十分欣赏。曾多次称赞她美目盼兮，楚楚可人。

        只是没想到瑶嫔竟是一位如此痴情的女子。顾锦辞想到前几日那容贵人诬陷自己，自己碍于情面不好责罚，若不是江瑶出言制止，想必那容贵人便要变本加厉了。

        想到此事，顾锦辞看向江瑶的眼神便柔和了几分。不忍瑶嫔依旧沉浸在过去，思索片刻还是出声说道：“本宫明白你的心思，多年情谊实在难忘。只是你既然已经入了宫，那么就要明白你与那公子已再无可能，何不趁早放下，这样对你和他都有好处。”

        “娘娘，您既然已说是多年情谊，臣妾又怎能随随便便就能放下了？江瑶明白娘娘是为了我好，可是臣妾一想到他的音容笑貌，心如刀绞。”江瑶低头啜泣着。听到如此的回复，顾锦辞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劝慰着江瑶应该既来之则安之。

        过了许久，江瑶的情绪慢慢恢复，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我见犹怜。

        “娘娘，臣妾失态了。竟在娘娘面前如此哭泣，真是臣妾不懂规矩了。”江瑶说。

        顾锦辞却并未放在心上，回道：“无妨，你既向本宫吐露心声，本宫便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只是以后莫要再向旁人提起此事，否则不仅是你的家族会受牵连，就连你那位意中人也难逃惩处。”

        “臣妾明白。”江瑶点了点头，她深知此中利害关系，又怎会随意向旁人诉说。

        顾锦辞心中仍是疑惑，这毕竟是江瑶的心事，虽说上次江瑶为她解围，她很是感激。可说到底两人并未有过多的交情。江瑶如何能放下芥蒂，前来向自己倾诉呢？

        顾锦辞还是忍不住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瑶嫔妹妹，本宫却还有一事不明。此事非同小可，本宫又是后宫之主，你如何选择将此事告诉我呢？难道不怕我为了维护宫闱禀报皇上吗？”

        江瑶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臣妾知道娘娘不会。”

        “哦？何出此言？”顾锦辞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等着江瑶的回答。

        江瑶面露迟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不由自主地揉搓着手中的帕子。顾锦辞看出了江瑶的为难，却也不着急。既然江瑶来到这里，一定会说个清楚。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江瑶才缓缓开了口：“想必娘娘也知道，自古以来这高官富贾哪一家没有个三妻四妾呢？臣妾母亲虽是当家主母，却空有其名。”

        顾锦辞轻轻颔首，听她又道：“臣妾刚出生时，祖母嫌弃臣妾是个女儿身，便想着自作主张给父亲娶妾室。刚开始父亲还能敬重着母亲，可是过了没几年，母亲渐渐年老色衰，父亲竟自己娶了好几房妾室。”

        话未完，江瑶突然一阵战栗，“那妾室仗着有几分姿色，给父亲吹了不知道多少耳边风，父亲对于母亲的态度一落千丈。母亲向来不喜争宠，府里的奴才也多讨好妾室。”

        她微微一顿，声音里多了些哭腔，“可母亲出身大户人家，骨子里还是将道德礼仪看的极为重要。妾室仗着父亲的宠爱多次羞辱母亲，我也曾向父亲提醒过，奈何父亲对母亲已经失去了信任。况且母亲性子一直不卑不亢，竟平白受了许多委屈。连带着臣妾也不受宠。”

        提及此事，江瑶神情激动，饮了杯茶后又说：“等到臣妾及笄之后，也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可谁承想一场选秀竟被皇上选中，这才入了宫。”

        江瑶低头缓缓地看了下自己身着的宫妃服饰，“臣妾本想在宫中就这么潦草度日算了，可是娘娘的性子和我臣妾母亲极为相似，臣妾竟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娘娘，所以上次那容贵人污蔑娘娘，臣妾才忍不住替娘娘辩解。”

        江瑶的一番话，听得顾锦辞心中泛酸。江瑶说的没错，自己自小到大所受与江瑶截然不同，在吴尘那里所学，自己将受用一生，自己想做之事父亲也从未阻拦过。一时间思绪万千，想到自己也长江瑶几岁，心中对江瑶多了几分怜惜。

        她叹了口气，随即说：“过去的已经过去，妹妹既已入了宫，本宫将会好好对待妹妹。只是你母亲在家中地位是否有所改善？”顾锦辞多问了几句。

        “如今我成了嫔妃，父亲也顾忌着我的身份，母亲在家中的日子才好过了些。”江瑶想起上次母亲在信中说的，不由得安心了几分。

        顾锦辞点了点头，却又想到前些天曲靖远说的侍寝之事。如今宫中侍寝的也只有自己和姝贵人，听皇上的意思是其他嫔妃都可侍寝了。顾锦辞觉着理应如此，皇上的恩宠后宫佳丽应雨露均沾。只是此事由皇上提出，顾锦辞心中难免落寞。

        顾锦辞本来想过几天就安排位分较高的嫔妃去侍寝，之前也想到了江瑶。但是现如今得知江瑶的心事，总觉得应该提前告知她一声，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好做打算。

        顾锦辞薄唇微启：“前些日子本宫想让后宫未侍寝的嫔妃侍寝。本来还想着众嫔妃中你的位分较高，皇上对你的印象较之其他人也比较好，就想先安排你侍寝呢。可是现在本宫觉得还是问一下你的意见。”

        江瑶惶恐起身，略带愁容道：“臣妾并不想欺瞒娘娘，自进宫以来，我有意疏远着皇上，就是为了不侍寝，请娘娘帮帮臣妾。”

        顾锦辞了然于心，自己所猜测的果然是真的。“这倒无妨，本宫帮你便是了。只是瑶嫔你要清楚，侍寝此事可以推迟，可是你还是得早作打算。”

        江瑶明白顾锦辞话中的意思，随即说：“臣妾谢皇后娘娘体谅，一定会早作打算。”

        两人说完话已至亥时，江瑶看到天色已晚，于是拜别皇后，便带着婢女回锦瑟宫了。一路上想着今日与顾锦辞说的种种，对顾锦辞充满感激。

        次日，凌霁说找到凶手，竟是个面熟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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