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事关人命

鼠疫之事事关人命，吴尘的医术即便再高，顾锦辞却也不得不谨慎些。

        直至申时过后，宫内的鼠疫才得到压制。顾锦辞才稍稍安心，可这终究不是解决办法。如今宫中流言四起，对顾锦辞是“瘟神”一事议论纷纷。即便是顾锦辞如何对鼠疫之事尽心竭力，竟也挡不住悠悠之口。

        顾锦辞也不在意这些。宫中人心惶惶，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鼠疫尽快除去，还宫中安宁。顾锦辞想到鼠疫还未解决，更想到自己的禁足，不禁烦闷的皱了皱眉。

        此时，茉莉进来说吴大人派人过来了。顾锦辞急忙说道：“快宣。”

        片刻后，一个短小剽悍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对着顾锦辞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顾锦辞急切说道：“起来吧。吴大人派你过来所为何事，是否是鼠疫？”

        “回皇后娘娘，并非此事。吴大人派奴才来，是想告诉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发疯的小太监，乃是因为惊慌害怕，且焚尸炉周边瘴气严重，使其中毒而已。此时人精神不济，也最易得病。”小太监回道。

        发疯？恐怕又是与流言有关了。宫中的流言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顾锦辞敛了敛神色，“吴大人有没有说那些太监因何尔害怕？”

        “吴大人并未具体说明，不过……”太监吞吞吐吐。

        顾锦辞看着眼前小太监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什么？有话就说，本宫不责怪你便是了。”

        “奴才路过内务局时，听到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窃窃私语，奴才听了几句，大抵意思是那冷宫里的李氏死不瞑目，在回魂复仇呢，正巧撞上了那小太监，那小太监才吓疯了……”后面的话小太监也不敢再接着说。

        顾锦辞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将李清苑和那小太监的死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罢了。

        又是回魂？顾锦辞冷笑，若真是李氏回魂复仇，为何不来找自己，而是要害别人呢？

        只是没想到，即便那天容贵人收敛了些许，可这这回魂事件仍然传扬了出去。自己顾及着往日的情分并未处置，没想到这状况竟愈演愈烈了。

        “本宫知道了，流言而已，不必当真。鬼魂之说也不可信。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鼠疫治理好。若是吴大人发现了新的情况，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宫，你退下吧。”顾锦辞面上神色沉稳依旧。

        “喳。”小太监默默退去。

        顾锦辞按了按眉心，茉莉上前扶着顾锦辞坐在塌上，帮着顾锦辞按摩着头部。

        “娘娘，近日这流言越来越过分了，什么脏水都敢往您身上泼，这宫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茉莉愤愤不平道。

        茉莉又接着说道：“您近日来为了鼠疫之事过于操劳，怕是身体都要吃不消了，这一个两个的竟还如此诋毁于您。奴婢觉得是否该给容贵人一点警示？”

        “宫中从来不缺流言蜚语啊！不过那容贵人倒不值一提。她背后定有主使之人。皇上忙于朝政，近日来也为了鼠疫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前朝那帮老臣提起鼠疫唯恐避之不及，又不会想解决办法，只会连连诉苦。”顾锦辞想到那些老臣，到底是朝廷命官，有的还是两朝元老，对于鼠疫之事竟一筹莫展。

        顾锦辞忽然想到什么，对茉莉说：“刚刚那个小太监说的事有蹊跷之处，何事能使人害怕恐慌致发疯呢？”

        茉莉点了点头，“奴婢觉得此事定有蹊跷，若不是有心人为之，恐怕也没人相信。奴婢是怕这事又是冲着娘娘来的，只是娘娘尚在禁足之中，怕是不好查背后主谋。”

        顾锦辞笑了笑，“前有逗猫染疾，后有流言四起，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针对我呢？禁足事小，本宫身为国母，更是皇上的妻子，自然要查清楚。何况天府冲紫薇更是对我不利。”

        正和茉莉说着话，忽然听到屋外小太监喊道：“参见皇上。”顾锦辞刚起身，曲靖远便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顾锦辞礼还未行，曲靖远便坐在了榻上：“皇后免礼吧。，皇后最近对于鼠疫有何发现？”曲靖远眉头紧皱，想必还在为鼠疫之事烦心。

        顾锦辞垂头答道：“这段时间师傅一直在研究医书，发现古时赵国也曾患过鼠疫，其遗留下的医书上面记录了一些治疗鼠疫的部分药材。加上师傅有过名医指导，又和太医院的诸位太医经过仔细试验，终于找到了控制鼠疫的药方。得病的宫人服用之后呕血的状况已经得到缓解。”

        曲靖远眉头才稍稍舒展，多日以来的担心和焦虑也有些许的舒心，“若是药水有用，即刻派人带去宫外吧，宫郊外疫情严重，百姓依旧在受苦。”

        “臣妾即刻派人去宫外。”顾锦辞看到曲靖远心事重重，试探性的问道：“皇上是否还有何烦心事？”

        曲靖远扶额道，“早朝时分那吏部侍郎孙之祥上奏折向我告假，说最近宫里宫外鼠疫流行，他本就体弱多病，如今身体欠佳，最近先不来上朝了。朕听着就烦闷，哪里是身体欠佳，还不是想在府里躲清闲。真真叫人生气。”

        “即是如此，不如就准了他。这等时刻让他留在朝堂也说不过去。”顾锦辞义愤填膺，犹如官场老人。

        一时间顾锦辞与曲靖远竟无话可说，曲靖远呆的无趣，便借口批改奏折回去了。顾锦辞看着眼前这个威势逼人的男人慢慢远去，恍惚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近，却又很远。

        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曲靖远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由得心酸。女儿家的多愁善感又翻涌起来。不过这种想法却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随即顾锦辞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很可笑。自己已经是一国之母，也得担负起这称呼应有的责任。

        戌时过后，顾锦辞正要就寝，听到茉莉说曲靖远今晚又去了容贵人那里小坐了片刻，不由得疑惑，毕竟这段时间一直是姝贵人盛宠不衰。

        将那些莫须有的想法抛出脑海，随即躺在了锦织的软榻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许是最近太过劳累，不一会儿便陷入了熟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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