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选秀结束

这场闹剧般的选秀终于结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没被选中的秀女有伤心的有窃喜的，被选中的四人心情也各不相同。宫里宫外臣子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次选秀结束而平静下来。

        这次皇上一次选下四人，太尉之女鸢浣，翰林学士江恒之女江瑶，上卿孙恪之女孙柳，以及扬州一小县长嫡女姜明华。

        这几人一选中，算是能暂时堵住民间议论，略微平了顾锦辞善妒的名声，也让那些个成天打着小算盘，打算把自家女儿往新皇的后宫里送的大臣们着实安生了些时日。

        安顿秀女教导礼仪的事情自然有礼部去做，曲靖远也不愿意过问善后的工作，能选出秀女，这已经是曲靖远做出让步了。于是在礼部禀告完秀女们的安顿情况之后，曲靖远和顾锦辞就忙不迭的离开了，屏退了侍卫和宫女，这是两人在回宫之后少有的独处时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宫道上走着，傍晚的阳光较中午的刺目灼热多了几分柔和。曲靖远心中有事，剪不断理还乱，思索几番不得答案，他晃了晃脑袋放弃思考，眼角又瞟到了在身侧默默走着路的顾锦辞。

        “锦辞？”曲靖远扭过头看向走路低头不语的顾锦辞，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顾锦辞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你怎么了？”

        “臣妾无事，劳烦皇上忧心了。”顾锦辞摇了摇头，微微侧脸掩去面上表情。当回过脸正对曲靖远时，依旧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经历一天的劳碌端坐，顾锦辞略施粉黛的脸上还是精致无比，教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曲靖远看不出顾锦辞的心思，想是今日选秀的结果与之前的说法言行不一致，所以让她有些不高兴，于是问顾锦辞：“锦辞是不是对今日之事感到有些不快？”

        顾锦辞微微摇了摇头，莲步轻移仍跟着曲靖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臣妾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曲靖远还想再问，顾锦辞抬起头看着他：“不过是些小事，就不扰烦皇上了。”

        “如此也好。”曲靖远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再自讨没趣，但看着顾锦辞的样子还是多解释了几句：“张墨客几次三番如此要求，群臣也想把他们家的女儿送进宫里，若是今日朕不发话，只怕臣心不稳不好收场。”

        顾锦辞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只微微点头：“皇上说的是，臣妾明白，皇上放心，臣妾不会因为小事失了礼。”

        曲靖远看着顾锦辞古井无波的双眸暗暗咬牙，又回忆起之前顾锦辞的种种言行，继而想到她拒绝侍寝说自己进宫实属无奈，只是为了家族，实际已经有了心上人的事情，便觉胸口一阵憋闷，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出什么。

        二人又合走了一段路，各自回宫，一路无话。

        入夜。

        夜里惯喝的姜茶已经往龙书案前送了三次，送牌子的小太监也往返了门前几遭，坐在哪里批折子看书的曲靖远愣是没把眼皮从书页上抬起来过一次。

        小太监急了，新皇的心思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后宫去的也不勤快，犹豫了半晌，小太监总归是不愿耽误了时辰，壮着胆子来到龙书案前一跪：“皇上，翻牌子的时候到了。”

        曲靖远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翻书的动作一点没停顿，甚至还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一副忙于政务的样子，小太监感觉这端盘子的手有点抖。

        小太监壮着胆子又说了一遍，声音却不自觉的比刚才低了不少：“皇上，今儿个该翻牌子了。”

        曲靖远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拿过来看看。”

        “是。”小太监不敢怠慢，忙低着头端了过去，连眼睛余光也没敢往上瞟一眼曲靖远。

        曲靖远一个个看过去：翎贵人李清苑，羽嫔鸢浣，江婕妤江瑶，孙容婉孙柳，亮选侍姜明华，再无其他。曲靖远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这些牌子上面明艳的女子，而是一个清冷纤长的背影。

        再细看了一遍，曲靖远脑中思考的并不是她们各自的样貌，而是张墨客送那些秀女来时的表情，以及被写在牌子上的这几位妃嫔的家世。

        曲靖远叹了口气，他本无意充实后宫，新皇上位，兵权不稳，世家大族垄断仕途，朝臣各自为伍，且国库并不算殷实，前段时间的出游更是坚定了他不扩后宫的决心。

        既然无意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又何必选秀纳妃？曲靖远自认不可能碰那些女子。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同意选秀，虽然堵了一时的悠悠众口，这之后却不知道要引发多少的事端。

        “锦妃的牌子呢？”曲靖远一时出神，反应过来时这句话已经问出了口，再收回也来不及。

        小太监本来见皇上发话松了一口气，这时听他指明要锦妃的牌子，竟又紧张起来，声音有些发颤，整个人紧张了起来，还把之前公公教导的漂亮话忘了个一干二净，直接说了出来：“回，回皇上的话，这里面......这里面......里面没有锦妃的牌子。”

        “没有？”曲靖远原先想要掩盖自己过问锦妃的心思，在听到这句话后，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何没有？”他和顾锦辞之间虽没有夫妻之实，但顾锦辞贵为妃子，入宫也有一段时日，况且入宫不久的四位秀女位分没有她高，也有写了姓名的绿头牌放在这里，为何顾锦辞没有？

        小太监不敢再答，只是低声说：“这是锦妃娘娘特意交代过的，说是皇上准了的，翻牌子的时候，不把她的放上来。”

        曲靖远哑口无言，他想自己许是看书看困乏了，所以脑袋不清楚，怎么会把顾锦辞不愿侍寝一事忘了。他叹了口气后，手指在端牌子的托盘里点了几点，终究没能把哪一个牌子定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奏事的公公上前来，一撩衣角跪下了：“启奏皇上，亮小主来了。”

        曲靖远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公公拉着没眼力见的小太监退下，换了姜明华进来请安。

        姜明华几次想和曲靖远搭话，曲靖远都置之不理，两人就这么一个看书，一个呆坐着，安静的度过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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