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相濡以沫

一转眼就到了选秀的日子，虽然曲靖远不想选秀，但礼部却是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一大清早，礼部就已经把需要的物品、人手都已经安排到位了。

        刚上早朝，礼部尚书就邀功般地向曲靖远禀报：“启禀皇上，选秀相关事宜已经安排妥当。”曲靖远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发话，对于选秀，他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皇上不说话，礼部尚书又道：“皇上，选秀是充实后宫，绵延皇嗣的大事，按照礼制，应当由皇后初选，然而当下皇后未立，这……”

        礼部尚书很好地挑起了这个话题，甚至让曲靖远觉得，是他们这些臣子早已商量好的，趁此机会逼迫自己立后。

        虽然心中愤懑，但曲靖远不能在朝堂上表现，还好他早已想到这群大臣必定会拿此事做文章，对礼部尚书说：“既然没有封后，那就让锦妃代为甄选吧，她位分最高。”

        又想起那时常在自己面前出没的李清苑，补充道：“让翊贵人在旁协助锦妃。”礼部尚书见曲靖远安排妥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是。”接着行礼退下。

        礼部尚书退下了，那些想要皇上赶紧立后的大臣自然不会消停。

        张墨客身先士卒：“皇上，臣斗胆，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能一日无后。后位空悬，后宫无人掌管，必定是要出乱子的，如此，皇上还要分心管理后宫，如何安心处理朝政？”

        曲靖远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也不好一口回绝了他，只能用一个计策——拖，“朕尚未选定合适的人选，此事以后再议。”

        但是那些臣子怎会让曲靖远这样一句话就敷衍过去，“皇上，张大人所言极是，后位不可一直空悬啊，还请皇上三思啊。”户部尚书也跳出来劝他立后。

        曲靖远对此很是头疼，正在想着怎么敷衍过去，张墨客又道：“皇上，此次选秀，不乏资质甚好，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皇上可在其中选出几名，作为立后的待选之人。”

        曲靖远无奈，只好草草答应：“此事朕会细细考量，退朝吧。”说完站起身来，甩袖而去。

        张墨客见曲靖远如此敷衍，还想再劝他一二，但不曾想他竟直接退朝了，只能大喊：“请皇上以社稷为重，早日立后。”

        众大臣自然也是跟着张墨客高呼：“请皇上以社稷为重，早日立后！请皇上以社稷为重，早日立后……”

        曲靖远自然全部听在耳朵里，但是这如同威胁的话语更是让他心中怒气难平，加快了脚步向娆玉宫走去。关于选秀的事情，还要跟顾锦辞交代一二。

        被气愤充满的曲靖远没有注意到，此刻时间尚早，顾锦辞定然还未起床。平日里下了早朝顾锦辞还没有起，更何况今日他因为大臣们逼迫自己立后，早早就溜了出来。

        到了娆玉宫，果然就见到顾锦辞的寝殿房门紧闭，茶烟正在外守着。

        见到行色匆匆而又面带怒色的曲靖远，茶烟行礼后，立刻到房内禀报顾锦辞。

        曲靖远伸起的手默默放了下来，原本想把茶烟拦下来，让顾锦辞多睡一会儿，但是想了想，又没有动作。

        茶烟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隔着帘子道：“主子，皇上来了。”顾锦辞睡眠本就轻，茶烟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顾锦辞懒懒地说道：“唤人来，准备衣物，本宫要洗漱。”她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显得格外的妩媚和性感。

        顾锦辞一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心中暗骂曲靖远：“这个人不好好上早朝，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打扰我睡觉。”

        不待顾锦辞穿戴整齐，曲靖远就进了门，静静地看着顾锦辞梳妆打扮。她纤长的手指拿起画眉的黛笔，小指微翘，宛如一朵盛开的兰花。眉笔尖在眉尾轻轻扫过，柳叶弯眉衬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这让曲靖远想起那句“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何时顾锦辞也能接受自己，成为自己的皇后。

        顾锦辞一边梳妆，一边问道：“皇上此刻不是应该在早朝吗？怎么到我这娆玉宫来了？”

        曲靖远被顾锦辞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当中，想起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他愤愤道：“这群老臣国家大事不关心，对朕这后宫的事情倒是操心的很。”

        顾锦辞戏谑道：“怎么了，又催促你立后了？”说罢，她用口脂涂了一个点绛唇，清纯可爱而又带有一丝性感。

        曲靖远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不仅如此，还要朕在秀女当中选出几个作为皇后的待选之人。”他长呼一口气，又道：“选秀之事本应皇后主持，但因为没有立后，所以就由你去了。”

        顾锦辞不以为意，这样的事情不过是走走流程，权臣家的女儿大多都是要进宫的。

        曲靖远见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又对她道：“朕之所以一下早朝就来找你，是为了让你在选秀时尽量苛刻一点。”

        顾锦辞听到此话，疑惑不解，带上最后一支凤凰珍珠钗，转身对曲靖远道：“这是为何？选秀本就是为了充实后宫，若是我尽量苛刻，那岂不是留下的女子就不多了？”

        曲靖远叹息道：“朕之所以选一些女子入宫，也实属形势所迫。朕本就对那些女子没有什么情感，并不想碰她们，何必再让她们进宫浪费这大好年华呢？”

        看着曲靖远，顾锦辞心中荡起了波澜：“原来这个男人也会为这无辜的女子考虑。”不由得心又柔软了些许。

        曲靖远见顾锦辞默不作声，又道：“朕只想与懂朕之人相知相守，相濡以沫。”他言语间，目光直直地注视着顾锦辞含蓄而热烈。

        顾锦辞看到曲靖远的目光，心中慌乱，四处张望躲避起来。两人竟有些尴尬。

        曲靖远又道：“你可一定要记住，甄选时定是要多苛刻有多苛刻，最好一个都不留下，也省得朕费尽心思找借口赶走那些女子。”

        顾锦辞听到这话，竟“扑哧“笑了出来，这个曲靖远，这种话哪像是一个皇帝能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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