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宋思宁在院学生会也是个宣传部副部长，如数家珍地跟池念讲八卦：
“齐学长提前修了很多学分，现在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校外忙，现在院学生会主要管事的是岑学姐。岑学姐你总该记得吧，大一的时候带我们宣传部来着。”
池念大一时跟着宋思宁进了宣传部，后来大二学业忙身体受不住就退了：“记得记得，很负责任的那个。”
宋思宁小心凑近说：“有一次我们去给岑学姐汇报事情，看到她红着眼从旁边离开，后来才听别人说是表白被拒绝了。”
池念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又跟他们俩不熟，你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个。”
宋思宁深深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你还没明白吗，齐学长说不定对你有好感。”
池念捏了捏宋思宁的脸蛋，笑眯眯说：“宝贝你真是想多了，我跟他一点也不熟。”
“对啊，你跟他不熟，那他为什么专门找我来问你的情况？”
池念沉思片刻，斩钉截铁下定论：“那就是他太闲了。”
宋思宁反驳不出话来，盯着她郁闷地看了半天：“念念你怎么不开窍呢。”
这一打岔之后，她也对什么齐学长岑学姐失去了八卦的兴趣，匆匆扒了口米饭，化悲愤为食欲，一边喝奶茶一边吃菜。
池念拨弄着碎发到耳后，对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这家餐厅的灯光效果还不错，营造出了一种朦胧的氛围，照片里池念半侧着脸，浓密卷曲的黑发松松地垂下，侧面的五官精致立体，就连白皙地有些病态的皮肤，通过妆后加灯光都显得红润起来。
发到朋友圈前的一瞬间，池念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屏蔽沈宴。
不过要是她真的屏蔽了沈宴，岂不是说明她怕了他。
才不要。
下午池念跟宋思宁到处逛了逛，买了点零零碎碎的小饰品，两个人就累的够呛，找了家咖啡厅坐着，等到了晚上六点半，打车去了音乐会大厅。
刚走进门厅，池念就被开的充足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哆嗦。
没过几分钟，她身上寥寥无几的温暖就被全部吸走，从头到脚冷的打颤，手指冻得发青。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沈宴说的是对的。
带一件外套真的很有用，至少在此刻救了她的一条命。
坐到位置上后，宋思宁兴奋地笑得合不拢嘴，对着入场券上的演奏家照片挨个百度。
池念表面再听，实则脑子都被冻住了。她咬牙从包里拿出外套穿上，把扣子一个一个系好，才稍微感觉到没有那么冷彻入骨。
池念对音乐会兴趣并不大，虽然确实有所吸引，但就像冷不丁把人搬去了南极，第一反应不是去看企鹅，而是去找一件羽绒服。
池念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偏偏周围人都安静肃穆，她想中途溜号都不好意思，等到音乐会结束，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在冰箱冷冻层呆了一夜一样。
结束后，池念提着包就往外走，跟意犹未尽的观众形成鲜明对比。
她一口气出了门，离开冷气室才感觉到身体逐渐回暖。
宋思宁追着出门：“念念，你走的好快，我差点追不上你。”
池念：“我再走慢一点，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她们两个一边斗嘴一边沿着灯红酒绿的马路慢慢走，刚准备过红绿灯，忽然被叫住：“思宁，念念。”
一回头，一个高高的带着金丝眼镜的男生向她们走过来。
宋思宁激动到尖叫：“啊，是齐学长。”
齐文函温和地跟她们打招呼：“都碰见了，不如一起坐坐，都是院学生会的熟人，你们应该都见过。”
他身后的人跟着起哄：“学妹来呀，晚上刚好一起回学校。”
齐文函扶了一下眼镜，挡住了背后那群人：“没关系的，就是去ktv小坐一会儿，马上就会学校了，念念，思宁，你们考虑一下。”
宋思宁几乎一秒没思考就要点头答应，好在她脑袋里想到了池念，低头小声问：“念念你想去吗，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满脸都写着“我想去”。
池念妥协：“好吧。”
周洲掐着点打电话过来时，池念已经进了ktv的大门，隔音不太好，在走廊里时就能听到从各个房间传出来的纵情歌唱。
周洲有点懵：“池小姐，你……那边音乐会没结束吗？”
已经到了包间，池念示意其他人先进去，她在门外跟周洲解释：“我在外面多玩一会儿，不用管我。”
那边沉默了很久，池念等得有点无聊：“周助理，你还在吗？”
“多玩一会儿？”电话里突然传出一道冷嗖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紧接着是一句嘲讽，“池念，你今年三岁吗？”
就像刚进到音乐厅被充足的冷气劈头盖脸砸过来一样，这道声音震慑力太强，池念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沈……沈宴。”
“看来你还没彻底昏头。”
池念倔强反驳：“我很理智，谢谢。”
沈宴冷漠地对着电话说，“一个病人夜半三更在ktv，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齐文函不知为何突然从包间里出来，池念来不及多说，对着电话匆匆道道：“理由就是我乐意。”
她恶从胆边生，狠狠道：“管好你自己”
不等对面回话，她直接果断挂断电话。
世界安静了。
齐文函走过来，声音温和又带着不易察觉的亲近：“念念，怎么不进去。”
池念把手机放到包里，没抬头，只是用力推开门：“我现在进去。”
进门她就后悔了。
两个男生拿着话筒鬼哭狼嚎，几乎在惨叫一样唱着没有音调的歌。
她的耳朵瞬间遭受到了一百点攻击。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上一届的学生会成员，互相都非常熟稔，宋思宁是自来熟，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池念被吵得耳朵疼，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捧着菊花茶坐在离音响最远的地方。
齐文函身边的男生搂着他的肩膀：“你喜欢的就是那个冷淡的小美人”
他挤眉弄眼：“眼光不错啊齐哥，大半夜把我们拉出来追妹子。”
齐文函微微一笑，坦然道：“今天这顿我请还不行吗？”
今晚看到宋思宁发的朋友圈，他查了一下位置，发现音乐会这边离学校不远，就试着喊人过来，果然遇到了她们。
齐文函不欲多说，势在必得地朝着角落走过去，自然地坐到池念身边，温和地问道：“念念，很久没见你了，下半年会来上学吗？”
池念晃着被子里的茶：“不一定。”
齐文函又说起了学校专业的话题，旁边在聊天的人都凑过来听他侃侃而谈，附和着发表自己的见解。
池念望了一圈，没看到白天聊天时说过的岑学姐，抬起手微微遮住嘴，打了个哈欠。
她倒是不讨厌这些人，但是现在实在没心情听这些陈词滥调，更何况今天的活动量超过了她的负荷。池念勉强维持着上身直立，已经够不容易了。
在外人眼里，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就格外高冷傲气。
有个女生忽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有的人连学长学姐的一点心得都听不进去，动不动就休学，也不知道将来毕业后怎么在社会上混。”
池念挑眉，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懒懒靠在沙发上：“不见得什么心得都有用，也不见得什么人都要被社会毒打，你说是吧。”
女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会顶回嘴。
池念实在坐不下去，干脆道别离开：“抱歉，今天太累了，我就先走一步。”
她说走就走，完全不是在开玩笑，跟宋思宁说了一声后，拎着包起身推开门，消失在包间里。
刚刚跟齐文函说话的男生脸色铁青：“这女的怎么回事啊，这么不给人面子。”
齐文函也有些难堪，三言两语安慰其他人继续玩，然后有些歉意地说到：“我记得池念身体不好，等等，我去问要不要送她回家。”
他匆匆追了上去。
错过了电梯，等到齐文函到ktv门口时，刚好看到池念站在马路边上，长发和裙摆在夜风中飘动，漂亮的像在油画里的少女，几乎没人不会为此心动。
齐文函亦然。
他快走几步，调整好面部表情，刚想叫住池念，就看到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她的面前。
池念歪着头说了两句话，就轻快地跳上了车。
奢华低调的豪车很快离开，透过半开的窗户，齐文函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顿时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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