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淞

凝露笑了笑对老伯说道：“老伯，你家的牛三天后自己会回来的。”凝露在集市摆摊算命，叫人趋吉避凶，仅仅半个月怕不是整个长安都知道江南来了一个陈算命的，算得可准了。而且穷人不收卦钱。

        大明殿内，烛火通明。皇上李淞还在批奏折，北方虽然无战事，但是不能不提防。父皇便是一生征战蛮夷，他知道眼前的和平都是父皇打出来的。

        老宰相汇报完政务已经是半夜三更，他无奈的叹气，皇上现在是血气方刚，自己一把老骨头本该告老还乡，现在恐怕要累死在任上了。

        这天李淞向太后请完安，太后劝他多去走走也好。想来明儿就是除夕夜，就给自己放一天假白天就去带着顾延微服私访。

        “把顾延叫来。”他吩咐下人道

        大殿内，内侍顾延向李淞汇报京城内各地事宜。“最近城内有无异样。”

        “宰相和门客说像告老还乡，他家的千金一直在为入宫做准备。徐将军府的内院因为徐将军新纳了一名小妾闹得不可开交”顾延憋着笑回答道

        李淞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能不能正经点。”

        “不是，我的好皇上。像您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可太累了。”

        “算了，不跟你扯皮明天陪我转转。”

        “好勒。”

        李淞与顾延从小一块长大。他母亲和自己母亲出阁便是闺中好友。虽然两人的成长环境相同，但是地位的差距还是让两人表面性格相反。不过两人要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仅仅凭借小时候的情谊，顾延不会成为李淞的心腹也不会只有他敢在皇上面前没脸没脸的打趣。毕竟锦衣卫指挥使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了的。

        两人一个外冷内热，一个外热内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默契，仅仅一年就打压了朝中的老派文官势力。他们都特别“狠”。两人最大的柔情大概就在天下百姓身上了。

        这天除夕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偶然有些叫花子无处可去。毕竟大家都回家过年了。两人走在空空荡荡的街头，李淞边走边叹气，顾延知道他在想什么，看见一个叫花子或者还在摆摊讨生活的人便上去给予银两。

        “你说皇城脚下还有人乞讨为生”

        “李公子倒也不并过分自责，那些人我看是自己作死，无非是吃喝嫖赌散尽家财。”

        “师父，今日除夕应该不会有人，咱们回酒馆吧。”

        “才早呢。”说完她打了个喷嚏，确实太冷了。她怕冷，清梧师妹特地给她炼很多朱丹蜜可以让身体暖起来，然后没她吃得几天就吃完了。都怪师妹把药丸炼得跟糖丸一样，太好吃了。

        火阳皱眉，他还是去买几件御寒衣。待他走后，李淞与顾延来了这东市。

        “你看着幌上写着天下第一神算，好大的口气。”

        “江南的算命的，半个月前来的，听说算得很准。而且不收穷人钱。”顾延答道。

        “走，去看看。”

        “先生，算命。”李淞说道

        凝露低头整理算筹道：“客人具体算什么？”

        “就算命”

        “生辰八字报上来。”李淞和顾延对视一眼，顾延将他的生辰八字报了上来。

        凝露嘴角上扬浅浅一笑道：“算了这么久，难得一见，公子这命格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格。”

        顾延笑道：“先生怎么说？”

        “此命推来福不轻，锦帽貂裘少年时；人前富贵苦自知，”凝露楞了一下，继续说道：“公子以后得小心口舌之非，还有成家立业较晚成，三十岁后有娇妻。”

        李淞听到最后笑了，他朝凝露说道：“先生，算算我的。”

        凝露笑道：“我见两位公子，相貌不凡，气宇轩昂。想必也是高官厚禄之人”

        李淞告诉自己的生辰八字，凝露先是心下一惊，随后暗喜。这下不是要去直接官府里打交道了，天下管事的不就是在眼前。

        她摇头道：“这位公子的命太贵。我可算不起”

        “为何”

        “我这铜钱一抛，算得是天下苍生，龟甲一摇，看得是江山社稷。我这臭算命的还要多活几年呢。”

        顾延震惊了，他没想到这算命真有这么大的本是。他原是不信鬼神与命运的。

        李淞看了看天下第一神算，又看了看凝露笑道：“如此奇人，朕亲封为你钦天监主簿如何？”

        凝露换回原来的嗓音，捂嘴笑道：“钦天监应该不收女人吧。”

        两人面面相觑，”天不早了，二人还是早点回去吧。快下雪了。小女我呀可先回去，皇上大人正月十六来如意酒馆找我如何。”她笑道。自己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她格外轻松。她来京城不仅仅是带火阳来游历，二年前穆融曾说造湖修渠的事她还没忘记呢。两人显然还没缓过神来，但顾延想追上去的时候，凝露已经不见了踪影。

        凝露抹去了脸上的妆容，露出白皙的面容。回到客栈。她除去梅花枝做的发簪，随手插在客房里的花瓶里，乌丝散落，明亮水润的眼睛望着窗外散落的雪花。呢喃道：“火火怎么还不回来？”风一阵又是一阵，她却舍不得关窗。坐在窗前，直到街角出现熟悉的身影。不懂为何，如果火火长久不在身边自己便有些不适应。大概还是不放心小狐狸独自在人间。虽然他已经很强了。

        火阳轻轻敲门，他回去看师父不在东市时便想到已经她可能已经回去了。途中他遇见了两个男人，两人的那说不明道不清的目光告诉自己来者不善。两人跟着他走了几步，他停下来了头微微侧转，斜着目光狠厉地瞟了一眼后方。

        因为凝露警告过他，在这里要守人间的规矩，不可轻易施展法术。

        “回来了？”凝露关切的问道

        “嗯，师父明天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咱们玩个半月。因为我今天遇见皇上了。省去了一大麻烦。”

        “师父来长安是见皇上吗？”

        “是也不是，”凝露接过他手上替过来的大红猩猩披风继续说道：“还记得穆融吗，那会儿发洪灾就是他告诉我想让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灾害，需要在上游修建湖来泄洪用。此番之事必有人间帝王来抉择，成不成在他。”她披上了斗篷，显眼的红衬着脂腻般的肤白。寒风吹散了她的秀发，足以美得让人驻足。而比这美更惊心动魄的是美人自己“蠢”不自知又撩拨了少年快要断崩的心弦。两年的沉淀让她的眉眼少了些轻浮，难得的外出心里的愉悦又让增添了些许灵动之气。

        她转身关窗继续说道：“火火也早点休息吧，还有白羽和锟铻放好不要轻易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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