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探求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凝露有些许好奇，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探求欲吗？他暗自思量道
到了余杭城内已经是深夜。
“陈府？你俗家姓陈？”
“啊，不是，只是陈家原是当地望族，几十年前就迁去了北方，我假借陈家旁系之名回南方打理家业，这样有宅子有身份干什么事情都比较方便。”
三人进府，院落是整洁明了。一进门可倒是尽收眼底。
“当初工匠说要建什么回廊楼阁，我看了图纸弯弯绕绕的，倒不如我现在盖的整洁大方。”
凝露又说道：“我住在东边的屋子，这里空房屋很多，你们随便挑，我是要去睡了。明天陪你去集市玩好嘛？”说完她又看向穆融，“具体事情明天再说吧，还有不要打其他注意咯。”她晃了晃手中的白羽剑。
待她走后，火火冷笑道：“真搞不懂师父为何对你如此上心。”
“她拿了本属于我的东西，打又打不过我，当然奉为坐上宾。”他处之泰然道，显然不把火火放在眼里。“我的东西到时机自然会拿回来。”
“哦？那为何不是现在呢，我看你是畏惧我师父和她的那把剑吧。”火火双手怀抱胸前，不服气的说道。
“畏惧？真是好笑，她一介凡人就算有神兵相助又如何？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火火闻此，不由握紧了身后的剑柄。皱眉看向他。他见此神情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你放心，我还不算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你师父帮了我一个忙，东西就暂且放在她那里。再说我们不是“邻居嘛”。”说罢他便去了西边的屋子。
火火没有去睡，虽然他也感觉疲惫。但还是坐在师父门前。
他擦着剑，想着白天那些村民忘恩负义的样子，不由皱紧了眉头。
“怪不得山里的妖兽都说人心难测，果真如此。”
他抬头呆呆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大概说师父要带自己去集市，有这份心思所以睡得不深，刚天明就醒了。
他一直等到大中午，凝露没醒过来。他敲了敲门，也无反应，穆融倒是来得巧。
见此直接推门而入了，“喂，你有没有礼貌。”这当然不能指望一个呆在水里千年的龙懂什么凡间礼仪了。
凝露蜷缩在床边上，紧紧裹着被子发颤，唇色乌黑，情况十分不好。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他喊道。
“没事儿，老毛病了。”她闭眼道。火火见师父还清醒，心暂时悬了下来。
“穆融，见笑了。这内宅我藏书万卷，你要是闲得无事可以去打发时间。”
她压声细喘道：“后房间有很多男装，你别老穿我这件了。”
“哦。”说罢他从被子里拽出凝露的胳膊，火火看见她怀里死死抱着白羽剑。
“放肆，你干嘛？”
他握着凝露的手腕，笑着对火火道：“把脉呢。”
“嗯，死不了。”说罢他就走了。
火火见她发烧的厉害，拿着湿毛巾敷在凝露额头上想帮她降降温，可毛巾刚碰到额头，她突然坐起，剑出鞘又抬眸斜视着火火，这让他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看见师父有过这样恶毒而凌厉眼神，那高贵而轻蔑的神色中带着不可一世，仿佛要将人狠狠踩入泥土里一般。
还好不过眨眼的功夫，她摇了摇头，很快恢复了正常。
“你呀，可吓我一跳。”
他看着师父下床随手披着一件外衣便出去了。仿佛跟没事人一样。
徒留火火留下原地，他细细琢磨着刚才凝露的眼神。
也许是师父待他太温柔了，又或者她真的太随意了，没有修仙之人端着的架子。
他忘记了师父可是一顶一的修仙奇才，身份神秘，又有白羽这样的神剑，又来自虚清，最神秘的修仙门派。
这样的人自然有高高在上有傲慢的资本。再或者她是经历了什么，让刚刚表现的这么防备。
他对凝露一切好奇感开始无限的增大
所以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可随后他自己嘲讽一笑，“我只是个连化形都搞不定的小狐妖。想这么多干嘛，反正天塌下来有师父顶着。”
另一边，“你捯饬几下，顺眼不少。”凝露对着穆融笑道。
“托你的福。”他翻着书卷道。
“唉”她突然长叹一口气，他翻页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下去了。
凝露偷瞄了他几眼，见他没有反应。“你说这龙王庙想建在哪里。”
“随便。”
“我看不如就在我采薇观上重建如何。那里地势高，建在别处可别大水自己冲了龙王庙。”
她见他沉默不语，继续说道：“百姓香火供奉，既增加修为又增加功德，昔日你那老祖宗应龙便是帮大禹治水而功成身就，你如今帮一方水土，可得好好尽力。”
穆融心想这事总归是有利便默认了。
良久他问道：“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我的护心鳞？”
“是也不是，不过顺手而为。再说是我孤陋寡闻不知你们长虫修炼原来还有这种宝贝，连我的白羽剑都很难刺穿。”
他轻哼一声，“等你没有价值了，我会取回来。”
“小气鬼。”
徒留穆融呆在藏书阁，许是好久没有上岸了，他对岸上发生的一切知之甚少。
可翻了翻县志，这千年来发生的事情也无非不就是改朝换代，或者又增加了些什么文人轶事贞洁烈女之事，想想要庇佑这些困于各种欲望只有短短几十年的人类都觉得无趣很。
此刻火火和凝露在房里吃饭。她察觉道他似乎不开心，便说道：“是不是你露出原形，被人误会了。”
他不说话点了点头，凝露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的说道：“火火我问你，你觉得救人对不对。”
“对，但让人误会的感觉”他歪了歪头，很明显他不安。
“有时候清者自清，无愧于心便可。如果事事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岂不是活得太累了。就像我修仙，不就是图个潇洒自在。”
无愧于心，火火默念道。
“师父我知道了。”他看向凝露，凝露对他笑了笑便继续吃饭了。
如果凝露知道他这个小徒弟以后秉着“不在意他人看法”“无愧于心”用在对自己的不伦之恋，不懂会做什么感想。
“师父您的病？”
“唉，这病好也好不了，死也死不了。不过还好发病不了多久，就是时时没有定数。”
“治不好吗？”
凝露吃完了最后一块马蹄糕说道：“是心脏里的一根银针已经和经脉纠缠在一起。拿出来就是必死。”
她继续说道：“那年师父走了，我便去魔界游历散心，碰巧遇见了魔族的三公主。我本就不想招惹，不过魔族最恨我这修仙之人。他们几百人一路对我围追堵截，我抵挡不过，最后被抓。那公主又擅长傀儡术，我差点被她做成傀儡。最后是师父留给我白羽剑幻为剑灵救我出来的。”
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被她说的云淡风轻，“就那之后我和白羽才慢慢有了联系，之前我真就认为它是把中看不中用的剑。毕竟它比一般的长剑还要长上几分，打架用起来真不好使用。”她撑着脑袋，傻笑道：“还是师父对我好，走了之后留下的剑可以时时刻刻保护我。”
“然后呢？”此时穆融推门而入道。凝露还沉浸和师父的回忆了，被他吓一跳。
“你应该先敲门，还有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上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行。”
她继续说道：“我这个人虽然懒，但是有些事不喜欢拖，师父说得对他之前算过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命格，所以当场就报仇了。印象里好像是杀了不少，毕竟一身蓝色衣服最后都成了血色，那公主我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把她做成听我话的傀儡，可惜我手艺不行把她搞坏了。最后那魔族其他人赶来我就跑了。
火火看到师父每次提起她师父时候都会笑得很开心，是眼里有光。虽然师父爱笑，可那种笑容却只属于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连自己都不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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