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夙
「凡间」
“把她杀了吧，以告亡者。”
胥问九回忆起神帝的声音。
“大人，我们现在要去何处？”青棠问。
“杀一个人，在神兵降临之前找到那个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相互吆喝，凡人成双成对，热闹非凡。
“应该就在不远处。”胥问九望向长街。
胥问九借着自己娇小，挤到人群前面，看着舞台上的作舞的红衣女子。
“找到了。”
红衣女子看见胥问九，神色微变，加快了自己的舞步。
“请问兄台，这舞台上是何许人也？”
“这可是京城第一花魁，名唤夙。”
路人的声音传入胥问九的耳中。
“大人，可是那人？”青棠注意到胥问九将视线放在花魁身上。
夙，神太子司秋序的亲生姐姐，容颜与司秋序颇为神似。拜在羲和门下，算得上是羲和半个学生。可是，从她母亲‘背叛’神帝后，自己又因爱上魔族，泄露军情，判为永世囚于神牢，可最后竟私逃入凡间。
可是所有人都只知有一位魔族，却不知这魔族是何人。
“罪人。”
不久，一曲终，赞美声朝夙涌去，夙衣微微一笑，不少男子发了疯欲爬上高台，奈，无法。
只听见夙说道:“夙谢谢各位的捧场，祝愿各位姑娘在今日找到如意郎君，夙便先告辞了。”说完便走下台。
“碰。”人群突然流动了起来。
“大人！”
胥问九被人撞在地上，正准备使用法术，突然想起来这些都是凡人。胥问九将举起来的手慢慢放下，刚站起来，又被人给撞倒在地上。
“夙姑娘呢？”
“不在这边。”
“大人！”
胥问九站起身，怕打身上的灰，拉住青棠的手。
“大人？”青棠没有想到胥问九会拉住自己。
“走。”
青棠看着小胥问九拉住自己的手忍俊不禁。
“是。”
「郊外」
胥问九看向天边，昏黑的天空闪过白光:神兵降临。
“加快速度。”胥问九有些急切。
“大人，为什么要在神兵降临之前找到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死。”
才能假死，瞒过九重天。
胥问九跟着残留的灵气来到被损坏的树木面前，一个红衣女子狼狈的躺在树下，红衣愈红，正是夙。
“是神尊大人啊……”夙的声音有气无力“快走……他们要来了……”
胥问九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气波动，抓住青棠闪到树后。
神兵追上了夙，胥问九听着周围的声音，正在摆阵。
机会！
胥问九正准备踏出树后。
“你们这是在做何？”熟悉的声音响起。
花解！
胥问九脑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快出去！”“花解！”
“公子。”神兵们拱手作揖道。
一位神兵说道:“废除神脉。”
阵中心的夙听了这句话，大笑道：“哈哈哈！他竟如此决绝！他心中可曾有一丝后悔！他可曾有过愧疚！”
“将此人就交给我，如何？”听花解的声音感觉花解很轻松的样子。
胥问九可以想象花解笑着的样子。
“神帝之命。”
“唔……”一把剑刺进那人的胸口。
“抱歉。”
“公子你”那人口吐鲜血，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毫无表情的白衣男子“你就……不怕……神帝知道此事吗？”
花解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回了血色“死了，不就不知道了吗？”花解抽出自己的剑。
胥问九听见剑的声音。
水醉！
水醉是当年她赠予花解的礼物，可未曾见过花解使用过。
“唔唔……”胥问九只能听到声音，剩下的神兵，发出痛苦的声音，好似在互相残杀？
幻境！但还是有少许人用疼痛让自己清醒，最终还是死于‘水醉’之下。
胥问九看着天空白光再次闪过，暗道不好。
怎么又来了。
花解迅速将剩下的神兵杀完，看向天边的白光。
“麻烦。”
花解伸出手，摸到一层透明的屏障。
阵成。
花解企图解开阵法，可惜失败了。
“这个阵法……咳咳咳，我是阵眼……强行破阵……我会受到反噬……”夙断断续续说道“遗神……上古遗神的血……”
“来不及了……”花解转身看着一个人由远及进。
“你怎会在这里？”原是羲和。
“羲和神尊。”白玄序拱手作礼道。
“羲和？”夙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把你请出来……”
羲和不言，露出手，拿出刀、放血、解阵。解完阵看向白玄序说道:“这人，我带走了。”
“请便。”
羲和慢慢靠近夙。
夙自嘲地笑了笑，即使如此狼狈，但也笑得万物不可及“据说花解公子腹有诗书，不知可否赠我二字？”
“怜悲。”花说的很轻，轻到夙只好从嘴型判断。
“连北？挺好。”夙笑了笑，用法术将衣上的血迹抹去，手上有条用一缕头发编成的手环。
泪水无声地落下。
目送羲和和夙走后，花解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树林问:“还不出来吗？”
“你是何人？”
花解转过身。
说话的人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我和阿娘走散了……”小娃娃表情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没有感受到灵气，是凡人？
“你叫什么？”花解并没有因此放下警惕。
“阿问。”
“可还记得住在何处？”
胥问九摇摇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花解伸出手。
“嗯。”胥问九点点头。
两人回到繁华大街上，一个俊俏小郎君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怎么都吸引人注意。
“今日是什么时候？如此热闹？”胥问九问道。
“唔……”花解沉思了一会，回答道：“似乎……是乞巧节。”
“乞巧节，干什么的啊？”
“祈求姻缘的节日”花解说道。
“我想吃那个！”胥问九扯了扯花解衣服，用手指着糖葫芦。
胥问九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拉住花解的手。东看看，西看看，凡间有着许多胥问九未曾见过的小玩意。
突然眼前一亮，胥问九指着卖灯摊说：“那个！”
胥问九靠近灯摊，只见一个小姑娘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脸微微红问道：“抱歉，你们要买灯吗？”
这小郎君也太俊俏了吧，可惜都已经生子了，也不知夫人究竟如何貌美，才能生出长相如此讨喜的娃娃。
“我们这里的灯可多了，宫灯，纱灯还有像兔子一样的兔子灯”小姑娘口若悬河。
胥问九侧了侧身子，指着一个透明的灯笼，仰头看着花解：“这个，我要。”
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小姑娘和花解顺着她的手看去，原是一盏琉璃灯，白玄序蹲下回答：“好。”
只见胥问九点点头，小姑娘连忙将琉璃灯拿出来，递给胥问九，胥问九接过琉璃灯举过头顶，仔细的看着琉璃灯发出的微弱光芒。
突然眼中映着无数的光，胥问九愣愣地放下琉璃灯，看着江上升起的天灯，再看向江边站着的人，大多数是成双成对，人群中有一位青衣女子。
花解站起身看着漫天的天灯问：“天灯，要去许愿吗？”
胥问九看着一盏又一盏的天灯飞上天空中，顺着风而飘荡，迷茫不知归何处。
向神明祈愿，愿信女及所爱，此生白首不相离。
花解看着胥问九傻愣的模样，不知道对那个买灯摊的小姑娘说了什么，只见小姑娘给花解一个天灯。
“走吧，去放天灯。”
胥问九看着花解手中的天灯，凡人的愿望……九重天根本看不见，这灯也会飘在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胥问九和花解来到江边，胥问九转过身子，不知在灯上写了什么，随后马上放飞，生怕被某人看见。
“写的什么？”花解被胥问九的小动作逗笑了。
“唔……”胥问九故作沉思，然后笑着说“不告诉你。”
花解望着天灯渐渐远去，最后在远方消失，那灯上写着的胥问九唯一的愿望，是胥问九这辈子所不能触及的痴望。
可胥问九并不知道的是在远方有人拾起自己的天灯。
上面写道：“愿在眼前人怀中入梦。”
“走吧，去找你的家人。”花解转过身离去。
那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胥问九连忙跟上“为何你走的如此之快？”
花解没有回答，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花解的步伐明显比以往慢了许多。
他不会停住脚步，亦不会转身，但他可以放慢脚步，放慢脚步等她。
“你吃糖葫芦吗？”胥问九将糖葫芦举起。
还剩下两个。
不言。
“不吃吗？”
花解明显有些无奈，但还是顶着胥问九期待的眼神，品尝一口，胥问九也凑了上来。
胥问九看着方寸大乱花解笑着问:“如何？”
花解身上有一股很较为浓郁的酒的气息，可并不刺鼻，反而有些使人沦陷其中，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花解迅速反应过来，马上离开糖葫芦并加快速度转身离去。
很甜，很腻。
胥问九连忙跟上，原本热闹的灯街，不知不觉人渐渐少了起来，一条充满灯火的路渐渐变黑。
“阿问？”胥问九脚步一顿，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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