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二天蒋斯成早早就被蒋茵拽起来，带着她从早八玩到晚十。蒋斯成发誓，上一整天课都没有今天这么累过。
回来的时候何悦还是窝在沙发上，蒋斯成走过去：“妈，怎么还不睡？”
何悦一直很注重养生，平常这个点她应该早就敷完面膜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何悦才不会承认是在等他们两个回来。
“噢，看完这点就睡了。”何悦从茶几上的盘子里面拿了一个糍粑，咬了一口道。
蒋斯成看见何悦吃的东西觉得很稀奇，何悦可是个厨房黑洞。
“糍粑哪来的？”蒋斯成好奇地发问。
“哦，你说这个。”何悦咽下口中的食物，解释道，“新搬来的邻居给的。算是见面礼？”
邻居？蒋斯成联想到周园昨天从隔壁房子里出来，追问道：“27号？新搬来的？夫妻？有女儿吗？”
何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他还好奇起这些来了？
“嗯，夫妻。只知道有个儿子，没听说过女儿。”何悦奇怪归奇怪，还是回答了。
那周园是侄女？还是什么？
算了，这是别人的私事，还是不多想了。
“噢，那你早点睡啊，我先上楼了。”蒋斯成叮嘱了一句就回房间了。
洗漱完毕之后蒋斯成躺在床上翻动着自己的手机，点开周园的聊天框，犹豫自己要不要发条消息给她。
会不会太突然了？太冒昧是不是不太好？蒋斯成都想咬手指了。
毫无预兆地，头顶上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蒋斯成：！
蒋斯成下意识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聊天框。
小园丁：【明天什么时候出门？我还欠着一顿饭呢，要不一块去吃晚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很好吃的店。】
蒋斯成激动得想在床上滚两圈，恨不能下去跑个马拉松释放自己的心情。
谁懂啊！！周园约我吃饭！！
然而内心再波涛汹涌蒋斯成的回复依然很正经。
jsc：【可以啊。我什么时候都行。】
周园思考了一番，晚饭的高峰期人太多，早点出门还能占个桌。
小园丁：【四点半可以吗？】
你说的都可以！！蒋斯成内心发出鸡叫。
jsc：【可以的。】
小园丁：【那学校门口见？】
小园丁：【我说的是市一中。】
天知道高中时候的蒋斯成有多想放学后跟周园一块在学校门口的店一块吃东西。
高中时代的梦寐以求现在终于实现了，蒋斯成想掉眼泪。
jsc：【好。】
小园丁：【那明天见。】
jsc：【明天见。】
-
周日下午。
蒋斯成早早洗了澡洗了头发，翻箱倒柜，对着镜子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换到勉强满意的一身。
换完衣服后他开始折腾自己的头发，还臭屁地喷了点发胶，最后喷了点香水才算是穿戴整齐。
蒋斯成打开房门时蒋茵正好上楼，她上下看了蒋斯成一眼：“你去干吗？”
“回学校。”蒋斯成扔下一句话就匆匆下了楼。
蒋茵有点不信，小声嘟囔了一句：“回学校怎么搞得跟孔雀开屏似的。”
“妈，我走了。”蒋斯成站在玄关处边换鞋边冲何悦说话。
“这么早就回学校啊。”何悦换下了睡衣，打扮得精致妥帖，“要不我开车送你啊？”
“不用，我约了同学。”蒋斯成说完就出门了。
“怎么风风火火的。”何悦怪道，摸出正在响铃的手机接通来自好友的电话，“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和她相识多年的好友早就深知她的套路，见怪不怪地道：“就差你了。”
“知道了，马上到。”何悦笑眯眯回话。
“行，挂了。”
-
蒋斯成提前了十分钟到市一中门口，没成想周园到得比他还早。
今天周园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扎成了一个高马尾，简简单单的衬衫配一条浅色牛仔裤，脚底是白色帆布鞋，素面朝天却如出水芙蓉。
一下让蒋斯成梦回高中。
如同易碎的梦境一般，蒋斯成不敢出声，眼睛也不敢眨一下，连呼吸都下意识放浅，生怕周园下一瞬就消失不见。
“嗨。”周园先和他打招呼。
“啊，哈咯。”蒋斯成回神，笑着回应，“去哪吃？”
“就在前面那块。”周园指了指一个方向，带着蒋斯成往那边走。
仔细一算，这还是他和周园头一回两个人一块吃饭，蒋斯成难免有些紧张，手心都有些汗意。
蒋斯成默默地走到靠马路的一侧，留周园走在里侧。
市一中素来爱组织学生自习，自愿参与的那种。在这种神仙打架的重点学校有不少学生都主动参加。
这个点差不多是自习结束的时候，就见一大群学生乌泱泱从大门口鱼贯而出，有少数骑了自行车的同学走在前头。
“靠，你被狗追了骑这么快。”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几乎是在咆哮，他的衣服被风吹的鼓囊囊的，“等等老子！”
“是啊，就是被狗追了。”骑在前头的少年笑着回应，他不爱穿校服，敞开的衬衫里面搭了一个纯白的t恤，飞扬的衣角像是划破了光阴。
“你大爷的！”穿着校服的男生反应过来，笑骂了一声，站起来蹬了几下，拉近了距离。
他们一前一后路过蒋斯成和周园，留下一阵风。
周园带着蒋斯成先那群高中生一步坐下，点完菜之后店里几乎坐满了人，都是刚下自习的高中生。
他们的话题不外乎班上的八卦、老师的奇妙瞬间、难解的题目。
蒋斯成和周园坐在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又夹杂着好像本该如此的微妙感。
蒋斯成萌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还在念高中，他不是个胆小鬼，他和周园一直并肩前行。
老板把菜一个一个端上来，都是些家常菜。碗碟磕在桌子上发出响声。
蒋斯成回神，自嘲一笑。
这家店是新开张的，他和周园不是高中生。
唯独不变的是——
他在爱里，一直是个胆小鬼。
……
蒋斯成和周园边吃边聊，这顿饭拖拖拉拉吃了快两个多钟头。
等二人意识到时间不早的时候店里的高中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出了店里，打算坐公交去地铁站。
此时太阳正下山，成片的火烧云挂在天边，阳光没有白天那么毒辣，甚至有一丝丝清风吹来，透着些凉意。
蒋斯成正和周园站在站牌那里等呢，余光瞥见一辆熟悉的车，顿时心里警铃大作。
下一刻手机震动个不停。
蒋斯成摸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他妈的电话。
蒋斯成手一滑，挂掉了。
蒋斯成：……完了。
蒋斯成点开微信，何悦一连发了几条消息。
heyue：【为什么不接电话？】
heyue：【谈恋爱了？？？为什么不跟妈说？害得我到处留意小姑娘。】
heyue：【小女孩挺漂亮，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heyue：【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看见了。】
heyue：【[图片]】
蒋斯成第一个想法是，照片还拍得挺好看的。蒋斯成保存了下来。
一旁的周园听见接二连三的振动，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是有急事要处理吗？”
“不是。”蒋斯成含糊道，“朋友拉的群聊。”
“噢。”周园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jsc:【如果我说不认识，您会信吗？】
heyue:【你如果觉得你妈是个瞎子的话那就尽管这么说。】
何悦完全降下车窗，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蒋斯成：……
还好没摘墨镜，蒋斯成弱弱地想。
蒋斯成放弃抵抗了。
jsc：【没谈恋爱。】
jsc：【是我喜欢她。】
jsc：【您别盯了，再盯人要被你吓跑了。】
heyue：【这姑娘我很喜欢，争取早点拐回家。】
heyue:【加油哦我的帅儿子。\o/】
何悦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不再逮着蒋斯成不放，一脚油门下去人马上跑没影了，嘴里甚至还哼着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蒋斯成：……
蒋斯成心想难不成我该说一句——不愧是我妈，眼光一样一样的。
jsc：【……行。】
蒋斯成算是松了口气，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很快这张照片传遍了每一个家庭群，几乎每个熟悉的亲戚都知道他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
那时候蒋斯成只庆幸还好没告诉他妈周园的名字。
不过那都不是现在的蒋斯成该操心的事。
去往地铁站的公交车缓缓驶来，蒋斯成跟在周园后面上了车。两个人坐在靠后排的二人座上。
周园找出有线耳机，递了一边给蒋斯成：“耳机分你一半。要吗？”
这对于周园来说可能是个极为正常的、不经意的举动，但对于蒋斯成来说是个意外之喜了。
蒋斯成心尖痒痒的，想个被摇晃过的气泡水，咕噜咕噜止不住地冒泡泡。
蒋斯成喉结滚了滚，镇定地接过耳机。如果细看地话，还能看出他的手有点轻微的抖，然而周园没有注意到。
蒋斯成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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