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自白·欧阳漪兰

自白欧阳漪兰

        “在黑暗与黎明之间，你永远不会睁眼怜悯世间的糟粕。”这句源于“海女泣”传说中的一句话，现在正不可思地发生在我眼前。我尽力捂住眼睛，澄明也将我搂在怀里。即便如此，耳边来自女护士的尖叫声仍然令我心有余悸。

        温带半湿润大陆季风型气候是相当适合人居住的。至少阿海是这么认为的。

        阿海同母亲生活在一起，但她并不知道父亲是谁。那个年代流行南下，可据村民们说阿海的父亲是个执拗的人，坚持要北上去东北。已经七年过去了，阿海的父亲杳无音讯。

        世间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类似的，就好像阿海一样，卫津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更多怀揣梦想的人和更多精明的投资者来到了这里。他们在这儿扎根，在这儿生活，他们甚至学习卫津的方言，甚至大肆改造着卫津。原本陈旧不堪的矮房被拔地而起的高楼代替，原本湛蓝的天空逐渐披上灰蒙蒙的薄纱。

        但是在这个环渤海的圣地，仍有最接近里海的一个岛屿存在——蔚岛。

        那是阿海的家乡，也是卫津市最后的乐园。但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简直令人措手不及。托举着一纸文书的商人想要把这里改造成游乐场，这简直不可思议，也激起了蔚岛居民的愤怒。

        阿海的母亲是领导者，也是最为愤怒的那个人。她高举着游行大旗，一遍又一遍向商人和政府抗议。

        但是政府需要扫清阻碍现代化建设脚步的愚民，商人需要最大化自己的利益。三方势力逐渐演变成了对游行者单方面的管制与镇压。村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房屋被从来没见过的黄色机器尽情的蹂躏与摧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见过的娱乐设施，这让年幼的孩童们欣喜若狂。并且在商人金钱的驱使下，游行者中出现了叛徒，以至于阿海母亲的尸体出现在蔚岛海滩上时，游行队伍终于土崩瓦解。

        没有人知道阿海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她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就连逝去时也面挂微笑。很难想象她是怎样的一种死法。与政府一丘之貉的警察也根本没有关注过这起事件。周围的村民同样不负责任地将其归咎于海边的意外。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外扬，依旧有很多的游客从四面八方涌入蔚岛，直到那一天到来之前，蔚岛都时刻充满着欢笑。

        那不是寻常的一天，天空中下着沥沥细雨，许多的游乐设施都被迫停止营业。游客们聚集于民宿和酒店，感受着这座岛上别样的风光。但是突如其来的雷声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一对浪漫的情侣冒着风雨在海边散步时，才发现了跪在地上面朝大海被绑于木质十字架上的商人。尸体脸上的惊恐使得发现者更加惊恐。一排从树林里延伸至海边的脚印就这样消失在海水里。就好像海中的生物来到陆地上捕食完毕，又再度回归了大海。

        发现商人尸体的同时，阿海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不过村民们时常能听到夹杂在海风里仿佛从海上传来的“呜呜”的哭泣声。

        游客不再光顾蔚岛，原本的村民们也因惧怕这样的哭泣而迁移至别处。很快的，原本作为旅游胜地的蔚岛又一次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而那里却永远沉睡着名为“海女泣”的传说。

        “好拙劣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居然能刷遍朋友圈？”半个小时前澄明还这样不屑地评价着，“那个什么延伸至海里的脚印的诡计简直太过拙劣。只要人先正常走到海边，然后再沿着海岸走相当一段距离就可以伪造成消失脚印的假象了。漏洞百出，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并没有反驳，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即便是一个传说也真实细腻的吓人。那个爆炸的晚上，我竟然有种听到阿海哭声的错觉。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实发生在我眼前的来自海女的复仇，正鲜血淋淋地张牙舞爪敲击每个旁观者的心灵。

        8月14日下午2：15，医大附院六层301病房，被诅咒的死者被诅咒的渤口物流副董事蔡宜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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