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官人，马粪可吃不得
老掌柜急忙摆摆手：“不敢不敢，三小姐言重了。老头子只是随口问问。”
奉烟烟指着奉紫荣和老掌柜然后对着蒋聪道：“蒋管家，把银票掏出来，给这两个刁民看看，让他们好好瞧瞧，我们是不是冒牌奉家人。顺便把他们提出去，让他们好好尝尝马粪的味道。”
蒋聪应了声，走到老掌柜跟前，表情极其嚣张：“老头，看好了。”
说罢，伸手到怀里去掏银票，可是手在衣裳里摸了半天，别说银票了，连张厕纸都摸不到。
老掌柜的早就等着开眼，看看这奉家的出门是得带多少银票能这般嚣张。
眼瞧着蒋聪表情从嚣张到奇怪再到慌张，那银票愣是没有掏出半张。
“蒋管家，你在干什么呢？掏个银票用得着那么长时间么？”奉烟烟催促道，她早就想看这臭乞丐吃马粪的样子了。
“三小姐。”蒋聪神色为难，走近了奉烟烟身旁，低声说道：“银票不见啦。”
这出门的时候，他奉命去账房取了五千两银票，明明就放在身上，进店的时候，他还特意摸了一下银票，那会儿还在呢，怎么转眼间，就没有了呢？
奉烟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在替别人打她的脸么？
“你好好再找找。找不到你就去吃了那坨马粪。”奉烟烟一副要吃了他的脸孔。
“这扒光我衣服，那银票也是不见了呀。这没法找。”蒋聪一脸死灰。
老掌柜的看到这三人，没有钱，更对他们身份怀疑，当下语气也没有那么友好了。
这忙活了半天，天都黑了，原来是一伙骗子。
“本店概不赊账，如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如果想行骗，本店的主子，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少东家乃是东平大将军的女婿。”老掌柜双手环抱，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好你个老东西，枉我奉府平日里那么照顾你们家生意，今日我不过是忘带了银票，你就这般不把我奉家放眼里，回去我定叫娘亲以后不再光顾锦衣世家。”奉烟烟气急败坏，今天是怎么了，所有人，所有事都跟她作对，难道今天不宜出行吗，头一次帮母亲采购，眼看把事情做好了，就能立上一功，现在是什么事情没办好，银票也丢了。
“回头我叫爹爹把你们锦衣世家给拆了！”奉烟烟又跺了跺脚。
按理说，骗子行骗失败，立马会灰溜溜找机会逃跑才是，这奉烟烟还有心思撒气，看来又不像是骗子。
老掌柜疑心一起，生怕真的是得罪了奉家，想起一个权宜之计，说道：“三小姐，并不是小人诚心为难你，只是东家吩咐了规矩，不能赊账，如若真的是奉家要采购，你立个单给我，我差人将货物亲自送到府上，待府上账房给小人结清货款便可。”这主意甚好，你人可能是假的，但是奉府喏大个府邸，总不假不了。
奉烟烟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气稍微缓和一点，说道：“好，待你去到我奉家，自然知道我便是奉家三小姐，到时候，我可要你好好磕头认错。”
可还没等奉烟烟开心，蒋聪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奉烟烟怒道：“狗奴才，有什么使不得的？”
蒋聪低声在她耳畔说道：“大夫人要是知道我们弄丢了银票，还要府上再掏钱买布料，只怕不单小人要受处罚，连三小姐也要受牵连呀。”
奉烟烟一想，自己在奉府本就是个庶女，一直被两个姐姐压着，这如今这丢银票的事情再传回去，只怕母亲，二姨娘又借题发挥，自己跟姨娘以后在奉家还有什么地位？
这不行那不行，这不是让她去死算了，奉烟烟，气急败坏，跺了跺脚，煽了蒋聪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你给我等着，老东西，还有你小乞丐，早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罢，奉烟烟气呼呼的往外走了。
蒋聪委屈的捂着脸，跟云杉也一块走了出去。
蒋聪左脚才迈出，右脚还在空中，一块石头不知从哪飞来，打到他小腿上。
“哎呦！”他一个踉跄，一头栽了出去。
这正巧不巧，正好栽进了门外那两匹马身后的粪桶里。
“大官人，大官人，使不得，这马粪吃不得！哎呦您还一头轧进去，嗐，等下收马粪的小贩来收马粪做花肥，您可让我怎么交货，今日那一枚铜钱赏钱看来是泡汤了。”门口那喂马小厮尖叫道，嗓音故意提高了些许，生怕街上的行人听不到。
街上行人听到，无不上来围观，一阵哈哈大笑，那蒋聪站起来，不少马粪还从他嘴里流出。
那奉烟烟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恨不得钻进土里，今日这颜面算是彻底丢光了，她慌忙提起裙角，自己钻进马车里，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云杉看那蒋聪，满头都是马粪，心想，以后这蒋老头，纵使给再多金银珠宝她，她也决计不会再跟他亲近了，一想起那个画面就恶习，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马车。
蒋聪也没了下午驾车那边跋扈的模样，一阵呕吐以后，他脱了衣服，擦了擦脸上的牛粪，就赶紧驾着马车仓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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