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和倒数第一

　　由于昨晚的事件，今早两人见面的气氛有些尴尬，甚至路凌风一见到林初夏心中就莫名有股躁动，林初夏也不敢再与他直视，两人碰面都是不约而同的躲闪。

　　路凌风准备好时林初夏才刚起来，他也没再等她，直接骑车去学校。今天的教室气氛有些怪怪的，大概是因为今天会公布成绩，不安和期待同时笼罩在教室里。偏偏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姚檬的课，。

　　“入学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姚檬上台后第一句就足以让教室里所有人屏息凝神。

　　林初夏更是垂着头，咬紧嘴唇，手指不安的绞动，路凌风此刻恐怕是教室里最轻松的人了。

　　“我们班整体名次提升了两个，路凌风更是得到了年级第一。”

　　所有人都是小声的惊呼，无一不是用震惊的目光看向他，毕竟，在路凌风到来之前，年级第一的宝座从来都是那个人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当事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斜坐着，食指在书上有节奏的敲打，表情还是一样的云淡风轻，正因如此，他的形象在全班同学眼里瞬间又提升一个档次。连林初夏也是藏不住眼中的惊讶和崇拜之感。

　　“但是...”姚檬话锋一转：“我们班后面的同学还需加油，这次考试之所以进步不大也正是因为后面的同学，特别是林初夏，年级倒数第一。”姚檬丝毫不掩饰，话语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全班又是集体惊呼，再次看向那个角落。面对老师点名的指责和班上同学审视的目光，林初夏恨不得钻进墙缝里，垂着头，眼中泪光闪烁。路凌风心突然一沉，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涌上来，林初夏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指责她？一股无名之火窜上来，路凌风突然站起来，眼神犀利，像是锋利的尖刀直直的刺向姚檬，浑身散发出低气压。

　　“没事，老师，以后我来辅导她，不会让她再拖后腿。”原本应该是十分客气恭敬的话语，此刻从他嘴里说出却是如此让人恐惧，姚檬后背一凉，定在那好久，久久才开口说话道：“那，那也可以，这样我也放心。”

　　第一节课就在沉闷尴尬的气氛中度过，姚檬下课把路凌风叫到办公室，很和善地问：“路凌风，你上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路凌风依旧面无表情：“字面意思。”

　　“这次考试你不单是在短时间完成的而且还得了第一，超了第二名江陵几十分，是完全可以转到尖子班的。”

　　路凌风沉默，回想起以前在朝阳中学尖子班那种压抑的生活还有同学之间微妙的竞争关系，不想再去所谓的尖子班，并且以他现在的基础，进不进对他影响不大。于是肯定地回答道：“我不想去尖子班，现在的班就挺好的。”

　　姚檬见他如此坚持，也就没再多说，点点头露出笑容：“那你就继续在我班上待下去，继续加油！”

　　“我会的。”

　　出了办公室，路凌风就在靠在走廊边上，望着天上发呆，现在班上绝对炸开锅，他可不想进去被吵。但他不知道刚才那节课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有多恐怖，在加上他是年级第一，现在同学大都只在远处讨论而不会靠到他边上了。

　　第二节课上课，回到座位，林初夏看起来好些了，路凌风放下心，恢复到原来轻松的样子。但他肯定不会知道他上课所做的举动会引发多大的轰动。课上到一半，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拉扯，他不解地转过头，听到小声的一声谢谢，林初夏抬眼看他，朦朦胧胧的眼神，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撒娇的小猫。路凌风一怔，盯着她那头毛茸茸的卷发竟然有种想伸手摸摸的冲动，但林初夏很快就移开视线，他也就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我是不是心跳加速了？是要发作了？今早喝了一罐血啊......路凌风胡思乱想着，课都没听了.

　　第二节下课是全校集会，因为高挑的身材和陌生的脸庞，路凌风格外打眼，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这让他有些不自在。校长一番高谈阔论后最后说到入学考试的事：“讲到入学考试，我不得不提醒大家，尽管你们身在一中，但仍需努力，这个学期我校转来一位朝阳中学的高二学生，成绩非常优秀，怎样的优秀呢？入学考试他是单独考试的，有一个老师监考。你们考试总共是多少时间，他只用了五个半小时做完了所有的试卷，中间没有休息。他的总分是六百八十分！超出第二名将近六十分，差距仍然很大，所以大家千万不能因为在一中就骄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路凌风压根没认真听，这种套话他听的太多太多，但他万万没想到校长会突然点到他。

　　“下面，我们就有请他来发表下自己的感想，大家掌声欢迎。”

　　路凌风虽然有一瞬的惊慌，但随即就镇定下来，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上讲台。下面传来声声惊叹，议论纷纷。

　　路凌风清了清嗓子：“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叫路凌风，很高兴来到一中，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共同进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发言，但下面却更加热闹了。

　　解散的时候他清楚听到周围的人议论：

　　“哇，那个学长也太帅了吧！”

　　“我原来还以为朝阳中学的都是书呆子呢，看来我错了。”

　　“又帅成绩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哼哼，那小子还不错，也就比咱们江哥差一点点。”

　　“...”

　　一下成为焦点的路凌风十分不自在，不禁皱起眉毛，在旁人看来就是脸上四个字“生人勿近”。

　　整个一天下来，他都没说过几句话，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没人和他说话，也就张小葵和余志伟过来时聊了几句。林初夏一天的情绪都不对劲，特别是对他，视而不见，甚至他想主动打招呼的时候她都躲开了，上课的时候沉默不语。路凌风可谓屡屡受挫，放学时已经不爽到极点，飞快的骑车回家了。

　　回到家林初夏也是尽量避免和他接触，也没有吵着说饿，只是自己吃了两罐鱼罐头，两人间的气氛十分尴尬。路凌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心烦，也许是再次感受到了孤独，那被埋藏在心中的痛苦似乎要重新涌现，猎杀时畅快一点点占据脑海，身体里的怪物也躁动不安。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好过，他身心不安，渴望得到发泄和释放，打开一个密封瓶，腥臭味扑面而来。对他来说这血就是药，帮助他控制身体的药，像毒品，无法避免，这晚，他连喝了两罐药才平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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