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如梦方醒
“呜呜呜，我要回家。”
众人躲到小屋里神情紧张的看着屋外，一些受伤的已经开始哭爹喊娘，要不是下山的阶梯都被一群穿蓝衣的弟子守住不让下山，恐怕这里的人早就一窝蜂逃下山去了。
秦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手臂已经疼的失去知觉，比起手臂更大的痛苦更是来源于内心的麻木，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更不理解，现在那个可以给他答案的人说的话他已经不想去听了。
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变成这样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残酷，他以为来到这里做做苦力就可以活下去，他以为这只是场简简单单的试炼，他以为自己可以学习武功成为大侠，他以为...他们是朋友...可以互相理解的，但是这世界为什么不是他以为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里成了地狱，他成了那些希望他人一起沉沦在地狱的怨魂中的一员。
跟其他人不同，他知道记名弟子的结局，在等死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漫长到他有时间一点点品味自己的绝望，回忆他那可悲的人生。
在万分不解中一道声音仿佛电光般闪过脑海，正义的伸张需要绝对的实力，那人如是说道。
弱小，弱小是一切的根源，若他能像话本中的侠客一般有着强大的实力，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的，他需要实力，这样他就能把世界变成他想的样子，可是，那样的话，他和那个人究竟有什么不同，正义难道就不应该是正义吗！
秦朗感觉已经接触到了世界的真相，却又感觉迷迷糊糊怎么也突破不了那层壁障。
嘭——
房门发出振动的声音，众人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挤作一团目露恐惧的看着盯着房门。
“里面的人都滚出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的是一声训斥，那人说道：“客气点，别吓着我们的朋友们。”
“都出来吧，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那些会伤害你们的人都已经睡着了，不会来找你们麻烦的，你们要是不出来的话，我可就请你们出来了咯。”
众人听到不会伤害他们松了口气，但还是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无法决断，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都出去吧，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了，门外那人我知道，就是之前把我们召集起来的那伙人。”秦朗踉跄站起身来，只觉得身上疼的厉害，不过戚叶的声音他还是熟悉的，要是不乖乖听话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得是之前把他们聚在一起自相残杀的魔鬼，众人都是一惊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乖乖照做，只是希望天人保佑，能让他们活下去。
“一二三...一共二十一个，一个小屋子挤这么多人也不怕憋的慌，不过放心，以后大家就可以四个人睡一间了不用在这般拥挤。”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眼神灰暗，缩起脖子低下头不敢看他，像极了一个个上了刑场的死刑犯准备赴死一样。
戚叶见此也不在意，只是笑呵呵的说道：“现在一人领一块令牌，你，对，就是你，别看别人，你先上来！”
被叫到那人战战兢兢走过来，戚叶将一块令牌伸到他眼前说道：“拿着它。”
令牌入手粘腻，上面还粘着没有完全干涸的鲜血，刚到手里就有一股血腥味钻入鼻孔。
扑通——
令牌掉落在地，那人直接跪下，痛哭流涕道：“大...大人，我不想死！”
戚叶表情一寒，手掌抚过那人脸颊说道：“令牌拿好，再敢掉地上，下次掉地上的就不止令牌了，还有你的脑袋。”
那人吓得一个机灵，立马将令牌捡起，赶忙说道：“不掉，不掉。”
“留下二十块令牌，其他的拿到别的地方发下去，要听话的。”戚叶对身边一人吩咐完，转而看向众人说道“现在依次上来拿块令牌，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夜袭的一员，往后你们除了宗门下发的任务外，主要的职责便是为我们提供资源和服务。”
“很划算吧，你们不仅捡了一条命还获得了外门弟子的身份有了学武的资格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你们的付出简直微不足道。”
戚叶说完不仅没人应声，众人就连呼吸都变轻了，就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样。
“都哑巴了？”
戚叶一声说完众人才如梦方醒，纷纷开始吹捧戚叶感谢他的大恩大德，秦朗看着受到众人吹捧的戚叶，摸了摸受伤的手臂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只感觉世界都扭曲变形了一般。
这是个多么荒诞且怪异的世界啊，他感觉自己之前所有的坚持就像是个笑话，如果这是场梦就好了，醒来后他还是他，戚叶也还是戚叶，他们正怀揣着对生活的希望前往摩云宗，那是他还能听着戚叶讲的武侠小说，抱着成为大侠的美梦入眠，多么美好呀。
弱小的正义得不到伸张，只因强权才可以发声，所以弱小的正义不是正义，是罪。
他悟了，梦醒了。
梦醒后是血淋淋的现实，他木然走上前去，从戚叶手里接过令牌，他什么也没说，戚叶也什么都没说，就像两个陌生人。
完成令牌发放，戚叶留下两人跟他们讲讲规矩，顺便带他们去搬运尸体，之前费了些好处问过了上一批的外门弟子，尸体他们会处理但是要堆放在一起，打扫的事却要自己干，但是晚上不太方便，干脆就先回去补个回笼觉。
辰时，戚叶准时被一道悠扬的钟声唤醒，听声音好像是飘渺峰那边传来的，这样戚叶忍不住想起林玄的事，一个晚上了，还没回来也不知什么情况，能活着最好，死了也跟他戚叶无关。
活着回来就让韩林去探探他的底，这韩林跟他一个村的，什么情况他大概也了解，现在成长这么快肯定有问题，正好让他俩碰上一碰，看看这两人什么情况。
死了也没关系也许正如他所言变成药人了呢，也省了他一份麻烦。
“所有人即刻起禁止厮杀，凡手持令牌者立刻前往内务所完成登记，领取物资。”
“无令牌者，即刻前往演武场集合，将有内门弟子为你们安排记名弟子的相关事宜。”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飘渺峰传出响彻整个摩天崖，滚滚声浪令人震耳发聩仿若虎豹雷音。
戚叶闻言顿时惊为天人，如果说王执事的传音入密只是让他惊艳的话，那这人则是让他震惊了，摩云宗有宗师他知道，但是摩云宗有先天他是真不知道。
先天是什么概念，可以说是走到武者的尽头了，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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