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报复
让王大心里一慌，为什么打妹妹，王大自然心里清楚，他只不过是王老太许久都没有与妹妹谈妥，想朝妹妹身上撒气罢了。
什么维护老娘，不过都是借口。
心里恼羞成怒的他顿时开始吼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就不怕报应吗！我哪里有欺负那个死丫头。”
王老太看着王大的模样，心头开始上火。
要知道他们从王家来着一趟，本来就是因为王家村因为受灾比沈家村要严重得多。
王家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王老太种的那一亩三分地。
那天雨下的大，王家村的人也去抢救粮食。
可惜的是，几日的大雨，让这趟行程变得难上加难。
别家去的人都是各个家中的壮劳力，而王家去的人确实王老太。
在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的抢运粮食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来帮王老太，更何况，他家又不是没人。
是以年老体衰的王老太根本没有抢得多少粮食。
这才会来找女儿接济。虽说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了。
可却是第一次沈伯母拒绝她。
刚刚的一系列变故发生的太快，快到王老太根本没时间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儿子突然暴怒对女儿发难。
外孙和沈家的孩子把儿子打倒在地。
不过王老太能在丈夫死后，把一双儿女拉扯长大，还能把儿子惯坏，解决他闯下的货，也是有几分头脑的。
如今女儿不肯借粮，只是因为沈家也受灾，自家的粮食都不够，又怎会借给别家。
所以刚刚便一直想要摁死沈元和沈志殴打舅舅一事，让沈家理亏，自然会给他们赔偿粮食。
结果被沈家的那个兔崽子这么一闹，有理也便没理，更何况本就没理。
王大又这么行事，沈家要是肯借他们粮才怪。
王大的心思就差摆在脸上了，沈奶奶怎会看不到。
果不其然，就听到沈奶奶怒道：“王大，我看是你欺人太甚，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是王家人，平日里在外面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我可管不着了。
可现在是在我沈家，你就如此放肆，随意殴打我家的媳妇，你这是在打你妹妹，还是在打我沈家的脸面。
更何况还屡次欺负我沈家的孩子，大郎，是你亲外甥不提，二郎，如今才三岁。
你一个成年男子，每日不事生产，在家里靠着老人养活，现在有气也只对着两个几岁的孩子，和自己的亲妹妹。
我告诉你，我沈家的孙子打了你又如何。
他们打得那是一个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打的是欺辱他们娘亲，伯母的小人。
是为忠义之士，勇气可嘉。
今日之事，不论你王家到哪里说理去都是没道理的。
对子欺母，你非人哉。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不要脏了我沈家的地。”
沈奶奶到底还是顾及着大儿媳的感受，只拿出来自己平日里三四分的功力。
可谁料那王大哪里受过这种气，张嘴便想回。
可又想着沈家家里两个正直壮年的男子，到底是忍住了。
这孩子骂就骂了，妹妹打就打了，他是长辈，他们生气又能怎样，可这要是和老太太对骂，沈家人真的会放过他吗？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王大到底还是在心里咽下了这口气，怒气冲冲的出了沈家的门。
王老太看着儿子的背影，一声期期艾艾的亲家母，便咽到了肚子里。
忙追着儿子出门去。
她虽然常年劳作，可毕竟年老，步伐追不上年轻的王大，便远远的跟在后面，瞧着可怜极了。
出了门，王老太不知追了多久，才终于在另外一个山头，追上了坐在石头上休息的王大。
王大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见王老太到了旁边，便急忙开始责怪道：
“你找那个死丫头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早知如此，我真应该在那个死丫头出生的时候，就把她溺死。免得现在在这里受气。”
王老太看着眼前这个满嘴死丫头，还扬言要把自己亲妹妹溺毙，对她满是不耐的儿子，忽然感觉无比的陌生。
什么时候那个活泼却懂事的儿子，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她哆嗦着嘴，默默回了一句：“你说什么，那可是你妹妹啊。”
是的，她虽然对女儿其实并不好。可那也是她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手背总是要护着手心，但那也是她的一块肉。
她怎么会想让她死！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的女儿，那，那样的话她这个娘在他心里又是什么。
“呵，妹妹。那她把我当哥哥了吗？
啊！人家的妹妹把自己卖了一个好价钱，给哥哥换彩礼。
人家的妹妹，只要哥哥有难，哥哥想要什么，她便给什么。那个死丫头呢！。啊！为什么她不去死，为什么她不以死谢罪。”
王大毫不掩饰的开始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而听着王大的话，王老太的心，也是逐渐寒凉，宛如坠入冰窖。
定定的站在原地。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扪心自问。
过往的一幕幕在王老太心里流过。
人难过到极致的时候，向来安静。
王老太为了给儿子去像女儿要粮的时候，便已经流了一天的泪。
如今她只感觉眼前干干涩涩的，让她想立刻闭上眼睛，去休息。
好似再睁眼，这一切都会是假的。
可看着王大，王老太这才发现自己闭不上眼。
耳边王大污言秽语，骂骂咧咧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可王老太却好似什么也听不见似的。
“你走吧。”王老太平静道。
正沉迷于辱骂着自己妹妹一家的王大，骤然听到王老太的声音，有些发懵。
他本想坐视不理，这才发现王老太的表情不对。
他忽然停下来，迷茫的看着王老太。
“你走吧。”王老太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王大终于听清了，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而他却不知道。
他烦躁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离开我的家，从今往后我跟你王大，没有任何关系。”王老太一字一句道。
“你发什么疯？！”不知所以的王大听到这莫名的一句话，生气之下便一把将王老太推倒在地。
她发什么疯，王大在心里嗤笑道，断绝关系，她可只有她一个儿子，这老太婆疯了吧，肯定是被王芬，那个死丫头给刺激疯了。
王老太摔在地上，身上的疼，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仿佛已经麻木了。
她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王大也懒得理她，爱起来不起来，反正她总会要回来的，便转身就走。
一直到傍晚，王大终于发现了不对。
他娘可是一直没有回来，王大终于开始慌了。
他厚着脸皮，去找了村长一家，只说是他娘去山上寻些吃的，便在也没有回来。
村长一听这话，顿时变黑了脸，张口便想骂王大，可到底还是救人要紧，这夜晚的山里会有多威险，村长可是知道的。
便急忙带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燃了火把，就往山里赶。
索性，也还来得及。王老太只是年老，又因为天黑的早，走错了路。
除了一路上又累，又饿，又渴，倒是没有受什么罪。
村长找到王老太的时候，顿时送了一口气，还安慰王老太道：
“我瞧着王大这小子，总算是有点要懂事的样子了，今日是他来寻我找你的。”
一番话，听的王老太在心里在颤，找她吗。
不过王老太还是没有反驳村长的话。一路沉默的回了王家。
疲惫的她看着王大，显然不想跟他有什么纠缠，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她的屋子，将门上了锁，今天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第二天清晨，确认好钱财准确无误的情况下，一夜未眠的她来到了村长的门前。
保持了一辈子良好作息的村长，显然已经醒了，见到王老太来，还正想寒暄几句，结果却被她说的话，震惊在原地。
“你们可都想好了？”村长问道。
“想好了。”王老太的回答干脆利落。
王大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王老太，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羞耻的心，紧接着应道：“想好了。”
村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将早就写在宣纸上的字念了出来：从此王大与王氏王五一之妻，断绝母子关系。从此一别两宽。
因为王家本没有什么东西，所以断绝关系的仪式，也格外简单。
在村人的帮助下，也很快王老太新起了一间草屋。
王□□木的接受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忽然他娘要跟他断绝关系。
忽然他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凭什么。
多么可笑。
王大心中越想却又觉得的不平。
他在心底已经认定了罪魁祸首。
若是王芬那个贱蹄子，要是乖乖的借给他粮食，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情。
都是她。
都是因为她。
王大在心里不平。
同时在心里酝酿着一起罪恶的复仇计划。
他要复仇，要报负那个贱蹄子，要让那个贱蹄子痛不欲生，所有违背他意愿的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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