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医院
宋祈年站在阳台，抽完了烟盒内最后一根烟，将手中剩余的烟蒂丢到地上，用脚捻灭了仅存的一丝火星。像极了徐初当年毫不留情浇灭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光亮。宋祈年回到卧室，走到床边，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徐初。他站在车边抽完烟回到车上的时候徐初已经睡着了，当时已经凌晨了，他没有办法，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宋祈年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一夜无眠，他没去休息，对他来说睡眠时间少是常有的事。
他去卫生间，刮了刮嘴边的胡茬，冲了个澡，除了除身上的烟味。然后去了厨房，熬了小米粥和醒酒汤。
徐初睁眼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她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痛，晕晕的。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昨晚发生的事像电影画面一幅幅浮现在她的脑海，这下一点儿脸都没了。
还好，她喝醉后不会耍酒疯，只想睡觉，没再做什么丢脸的事。不就是亲了么，这有什么？徐初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残余的宋祈年的气息，内心挣扎了十来分钟，她决定坦然面对。
有地暖，她直接光着脚站了起来。她走到卧室门那，门拉不开，她当场人傻了。她摆弄了几下发现还是拉不开，她的脑袋里瞬间闪现了一百种恐怖的可能。
她刚准备开口大叫，门被从外面拉开了。
“你是傻子么？”宋祈年毫不留情满脸嫌弃地说道。
徐初有些尴尬，主要是正常人家里的门都是往里推，这也不能赖她。她撇了撇嘴，回道：“对啊，就是傻子！”
宋祈年没有否定，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徐初光着的脚：“玄关那有拖鞋，自己去拿。”转身去了厨房。
徐初冲宋祈年背影“哦”了一声，去了玄关，架子上有几双一次性拖鞋和一双女士拖鞋，女士拖鞋和宋祈年脚上穿得好像是情侣款。徐初猜宋祈年家里应该没有女人会来，她直接穿了那双女士拖鞋。顺便从挂在那的包里拿出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徐初跑到厨房门口，探了个头，宋祈年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徐初笑了笑：“借个充电线，手机没电了。”
宋祈年顿了顿：“茶几第一个抽屉。”
“好，谢啦！”
徐初拉开第一个抽屉，看到充电器后她不禁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才给手机充上电。宋祈年端着一碗汤，放到了徐初的面前：“醒酒汤，缓解头疼。”
徐初看着面前的汤，开心地扬起了嘴角：“谢谢！”宋祈年肯定是早就开始熬了，所以说他还是关心她的，那么她和他还有机会。
宋祈年看着徐初脚上的拖鞋皱了皱眉，“嗯”了一声转身又进了厨房。徐初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醒酒汤，汤是苦的，在她的嘴里莫名很甜，一滴没剩喝光了。
她刚给手机开了机，许笙的消息就发了进来。
【许笙】图片
【许笙】看我和老张堆的雪人！得意/
徐初点开图片一看，是许笙和赵皓宸站在一个雪人旁边亲吻的照片。图片里依旧飘着很大的雪花，徐初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们两个好幼稚。
徐初拍了张碗发了过去。
【徐敢敢】宋祈年给我熬了醒酒汤！
徐初得意洋洋地笑着，笑完，徐初才反应过来，下雪了！徐初激动的拔下在充电的手机跑到窗户旁边，她兴奋的喊了几声：“宋祈年，宋祈年，过来一下！！！”
宋祈年端着两碗粥放到餐桌上，走向徐初：“怎么了？”
徐初正拿着手机录着外面下雪的样子，笑得很开心：“下雪了！太好看了吧也！”
“嗯”
宋祈年平静的语气让徐初有些扫兴，她瞥了宋祈年一眼：“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个奇妙想法在徐初的脑中乍现，她趁宋祈年在看外面的雪，拉开了窗户，雪花迎着风从窗户飘入，雪花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宋祈年还有些愣，徐初趁机牵住了宋祈年的手，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刻，动作一气呵成。
宋祈年反应过来，慌乱地抽出手，关上了被打开的窗户。
宋祈年有些不悦地转身看向徐初：“开窗干什么？”
徐初撇了撇嘴，将头转向窗外，不去看宋祈年的眼睛。内心不觉感慨了一句，宋祈年怎么变得这么没有情趣了。一起淋过每年的第一场雪的人会一起白头到老。徐初轻笑了一声，她想到了另一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她和宋祈年也算共白头了。
宋祈年看着徐初，莫名觉得这一刻很美好，是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两个人平平淡淡，舒舒服服地过他们的小日子。
宋祈年的电话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此刻的小美好。
“喂。”
宋祈年的眉头逐渐紧锁，徐初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宋祈年：“赵晨出事了。”
……
宋祈年和徐初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
看到赶来的宋祈年后，抢救室外来回踱步的一群人停下了脚步，仿佛看到了救星。
“年哥。”林天扬和宋赵晨关系最好，率先开了口，他还想再说什么，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面露愧色。
宋祈年走到林天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不用太自责。”
林天扬眼中的泪都快流出来了：“怎么能不自责，都是因为我们没拦着赵晨，不然他也不至于这样……”
刘瑞：“怪我，我不应该提出去冰湖游泳的。”
顾城：“也怪我，我应该拦着点儿的。”
其余人还想继续说，徐初打断了他们：“他是个成年人，他要是不想去，你们谁劝都没有用。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争论这些没用。”
徐初心里乱得很，不想听他们这群男生在这里搞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徐初一番话将一群人堵得哑口无言，面露窘色，一群人除了林天扬外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徐初，徐初开口他们才发现还有一个女生的存在。一群人都有些懵，好奇女生是谁，奈何徐初的眼神太凶，没人敢开口问。
宋祈年安慰道：“照你们描述的情况来说，只是冻晕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宋祈年也算是学医的，他这样一说，一群男生明显放松了不少。
叮——
抢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群人连忙围了上去。
医生：“你们都是宋赵晨的家属？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等上个几个小时应该就会醒来，一会儿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听到医生的话，一行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连忙道了好多声谢谢。
宋赵晨被送到了普通病房，病房紧缺，没有单人间，在一个双人间里面，一群人将病房堵得水泄不通。
徐初看了看蓬头垢面、熬了一个通宵的男生们，又看了看隔壁床又来的嫌弃的眼神，对着那个床上的男人抱歉地笑了笑，拉上了隔挡的帘子。
徐初想劝他们先回去，可是她不想再让一群男生因为自己的话尴尬，正犹豫该不该说，宋祈年给了徐初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心说。
徐初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你们要不先回去吧，一群人在这儿守着也不是个事儿，你们回去休息，等赵晨醒了再来。赵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人太多影响空气清新。影响恢复，更何况病房里不止赵晨一个人。别赵晨没醒来呢，你们一群人先倒下了。”
一群人将目光投向宋祈年，宋祈年看着病床上的赵晨，点了点头：“她说的对。”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钟。
刘瑞尴尬地笑了笑：“也是，说得在理。那我们哥儿几个先回去，晚点儿再过来。”
顾城：“那我们先走了。”
一群人边走边往外走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徐初催促着一群人往外走：“放心，我和宋祈年在这里看着他，你们就算不相信我，宋祈年，学医的，你们总要相信吧。”
看着一群人走了出去，在徐初关上病房门的前一刻，林天扬转身，伸手拦了一下。
徐初愣了一下。
林天扬：“要不我也留下吧。”
宋祈年“你还是回去吧。”
徐初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徐初关门的前一刻，林天扬又伸手挡了门。
林天扬看了一眼宋祈年，压低声音问道：“你和年哥复合了？”
徐初白了他一眼，直接将他的手推了出去，顺手反锁了门。
林天扬无奈，撇了撇嘴，追上了几个男生。
刘瑞碰了一下林天扬的肩膀：“那女的谁啊？”
林天扬重重拍了一下刘瑞的头：“关心事儿不少。”
刘瑞推了推林天扬的手，有些恼：“打我干啥！”
许奇：“哎呀，扬哥说说呗我们好奇。”
刘瑞：“就是啊。”
林天扬扫了一圈周围，看着几个男人好奇的眼神，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年哥的前女友。”
一群人：“！！！？？？”
王浩然：“唉，前任一回头，现任必输。”
林天扬凶凶地斜睨了王浩然一眼：“去尼玛的，年哥没现任。”
刘瑞惋惜地叹了口气：“昭然这么多年浪费喽。”
……
徐初关了门，走向宋祈年：“你饿了没？”
宋祈年：“还可以。”
话音刚落，咕咕声从宋祈年身上传出。
宋祈年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拿出手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徐初抿着嘴笑了笑：“我去买饭，你看着赵晨。”
宋祈年淡淡的“嗯”了一声。
关门声响起，宋祈年才舒了一口气。
徐初之前扭到脚来过这个医院住过院，这个医院食堂的饭菜很不错，并且二十四小时开门，她干脆直接去了食堂买饭。
兴许是天气冷的缘故，住院部通往餐厅的路上没有多少人。想到病房里的两个人，徐初加快了步伐。
“啊！”一个没注意，在拐弯处，徐初和一个小女生发生了碰撞，手中提着的袋子不慎脱落。
“你，你没事吧？”女生忍着痛，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
徐初看向她，摇了摇头：“没事。”
徐初承痛能力比较强，碰撞时不是很疼，只是被吓了一跳。
“多，多少钱？我，赔你。”女生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徐初摆了摆手，说了句：“算了。”
徐初弯腰想要帮她捡起她的报告单。
“不要捡！”女生的反应有些强烈，想抢在徐初面前捡起，不小心碰到了徐初的手，手又极快的缩了回去。
徐初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捡起报告单，还给了她。
女生接过报告单，留下了句“谢谢”，跑开了。
徐初看了眼女生跑来的方向，想起女生害怕的样子，她感觉事情不简单。
徐初朝女生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死角，很快听到了女生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她放慢脚步，慢慢靠近女生。
“你没事吧？”徐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女生抽泣着抬起头看向她，环抱着身体的手加大了力度，眼中充斥着戒备。
徐初想到口袋里有糖，拿出了一颗糖递向女生：“要吃糖嘛！”
徐初的声音很温柔，很甜，女生心里莫名受到触动，看着徐初脸上的笑，女生的心里莫名感到温暖。
小女生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徐初，女生的眼中充满了泪水，看向徐初的眼神中，戒备不减，反倒多了些许的恐惧。
徐初睁大了眼睛，微微的歪了歪头“嗯？”了一声，问道：“不吃吗？”
徐初想把糖直接放到小女生手里，没等碰到女生的手，小女孩全身发颤，浑身抗拒，喊了一声：“不要碰我！”
徐初迟疑了一下，咽了一下口中的津液：“怎么了吗？”
女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失控，面目变得狰狞，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说话颤颤索索：“我有病，我有病，啊——”
徐初慌了，想将女生抱住，女生用力地推开徐初，捶打徐初。
徐初一个不注意被她推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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