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突审归有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田大力？”高林冷冷地问道。

        那土匪已经看到了田大力的妻子的辨认，知道自己已经被拆穿了，只是看着高林，并不说话。

        “不想说话是吗？还想替你的主子隐瞒吗？你应该都看见了，你帮他们隐瞒，他们却想杀你灭口。”高林又说道。

        “小人就是归有康。”那土匪终于开口说话了，“田大力已经被小人杀了。”

        “你们杀死的那个所谓的土匪头子，只不过是小人的弟弟归有达。”那土匪接着说道。

        高林吃了一惊，没想到俘虏的这个土匪，并不是什么小喽啰，而是清北山上真正的土匪头子。

        “你是鲜卑人吧？”斛律冲突然说道。

        归有康大吃一惊，看着斛律冲。

        “我不但知道你是鲜卑人，而且还知道你是大周大将慕容衍的部曲。”斛律冲又说道。

        这时，不只是归有康，连高林也大吃一惊，他不知道斛律冲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年燕国灭亡后，有一支鲜卑慕容氏的族人投降了大魏。后来大魏分裂为东西两朝，东魏为大齐取代，西魏为大周取代，这一支留在长安的慕容氏族人，自然也就成了大周的子民。”

        “大周武帝时，这支慕容氏族人中的青壮被编入军中效力，由慕容衍统领。因慕容衍作战英勇，很得武帝宇文邕的信任。”斛律冲接着说道。

        “慕容衍所统领的这支军队，自称乞彦军，手下军士皆左手腕部纹有鹰头图案。”

        说道这里，高林总算明白了，斛律冲为什么了解这个人的底细，因为他也看到了归有康左腕的鹰头标记。

        “大人说的不错，小人当年就是在当年乞彦军中效力。”归有康接着斛律冲的话说道，“当年慕容衍率领乞彦军趁着大陈北伐大齐，袭击大陈，攻下宁州城，后被谢超所败，乞彦军全军覆没。但是碰巧，我们几十人当时并不在宁州，所以幸免于难。”

        “慕容衍已死，我们数十人便前往建康，投奔了新安王陈伯固。陈伯固曾在北方做人质，与慕容衍是旧相识，有些交情，便收留了我们。”归有康又说道。

        “陈伯固，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他不是谋反失败，被处死了吗？”高林说道。

        “大人说的不错，跟随新安王陈伯固之后，为掩人耳目，我们都改了汉名，小人原名慕容康，改名归有康，小人的弟弟慕容达改名归有达。”

        “后来始兴王陈书陵谋反，新安王陈伯固附逆，两人兵败被杀。小人兄弟俩和族人便投靠了陈伯固的弟弟，兴平王陈伯安。”

        “那你们后来又是如何来到这宁州城的？”高林问道。

        “后来兴平王陈伯安举荐心腹崔亮担任宁州刺史，便让小人跟随崔亮来到了宁州。”归有康答道。

        “你是崔亮的属下？”高林自然听说过崔亮这个前任宁州刺史。

        “回大人，正是。”归有康答道。

        “也就是说，是崔亮让你们去清北山上挖山洞的？”高林问道。

        “回大人，小人的确是奉了当时的刺史崔大人之命去的。”归有康答道，“而且，当初兴平王陈伯安让小人跟随崔亮来到宁州，也正是为了此事。”

        高林听到这里，大吃一惊。虽然早就觉得这伙人不是一般的土匪，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是官军，而且还是奉了当时的宁州刺史崔亮之命去的。

        “这么说，掳掠百姓上山做苦力，也是崔亮的主意？”高林问道，尽管他希望不是这样。

        “正是。”归有康答道。

        “既然是官军，为何要掳掠百姓上山，又为何要残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等官军，和土匪强盗又有什么区别？”高林气愤地骂道。

        归有康听了高林的话，低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算是什么朝廷命官，封疆大吏，简直就是一个败类。

        官军本该保境安民，这伙人居然屠杀无辜百姓，手段残忍，作恶多端。

        高林想到这里，不禁义愤填膺。

        “只是我听说后来崔亮因贪污获罪，被朝廷流放岭南。为什么他已经罢官了，你们却还在清北山上？”高林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问道。

        高林就是因为前任刺史崔亮被罢官，自己才被朝廷派到这宁州城来的。

        崔亮此等败类，仅仅是被朝廷流放，真是处罚的太轻了，高林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当然，现在朝廷并不知道崔亮还做过这等恶事。

        “你们现在是听何人调遣？”高林知道，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当初去清北山上通风报信的人。

        “宁州长史淳于忠。”归有康答道。

        这下高林和斛律冲彻底惊呆了。

        如果清北山上的土匪早就知道了高林的身份，肯定早就杀了他了。高林逃跑的时候，跳进吞羊河里，土匪都以为他被淹死了，自然也不会怀疑会走漏消息，也不可能在高林率人征剿之前匆忙逃跑。

        高林回到宁州城后，知道他和杨晴晴被清北山的土匪抓走的，也只有王慧婉、小虞氏和斛律冲三人。

        斛律冲他们三个人，高林自然是信任的。而且三人都是一路从邺城跟着自己来到宁州的，不可能认识那些土匪。

        如果是淳于忠告密的话，那就说得通了。淳于忠到了刺史府上，知道了高林被抓，也知道了高林要率兵征剿。

        淳于忠偷偷派人上山送信，然后带着高林等人故意绕远路，打了个时间差。等到高林到了山上之后，土匪已经跑了。

        而且军士和土匪交手的时候，高林本想留下一个活口，那淳于忠却想将土匪全部杀死。现在看来，当时他也是想杀人灭口，保全自己。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在牢饭里下毒的人，也是这个淳于忠吧？”高林问归有康道。

        “除了此人，宁州城没人知道小人的身份。”归有康答道。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想在清北山干什么？”

        “找宝藏。”归有康答道。

        “什么宝藏？”高林问道。

        “当年始兴王陈书陵私藏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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