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做第一个太监
押着杜佳恒回到邺城，众人总算是喘了口气。
这些天李孝晚天天攻城，守城将士疲惫不堪，城中百姓也是不得安宁。本来徐延松想着休整几日，率大军直扑晋阳，彻底消灭李孝晚，被高林拒绝了。
李孝晚的八万大军灰飞烟灭，晋阳守将杜佳恒被抓，又损失了一万人。李孝晚已经是难成气候了，消灭他是早晚的事。
此时，传来两个消息，高林也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高林称帝后，曾遥尊高纬为太上皇。本来高纬被俘后，就想踏踏实实做他的大周朝的温公，以为能得善终。对于自己突然被尊为太上皇的事，高纬吓得不轻，曾亲自进宫向大周皇帝宇文邕解释，自己并不知情，也不想做什么太上皇。
宇文邕自然知道高纬是烂泥扶不上墙，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好言抚慰了几句，就让高纬回去了。但是高纬身边的几个大齐旧臣却动了心思，鼓动高纬逃回邺城，赶走高林，继续做皇帝。
正在高纬左摇右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有人告发，宇文邕知道了此事。为防夜长梦多，也为断了被俘的大齐旧臣的念想，宇文赟赐了一杯毒酒，把高纬给毒死了。
高林想不到，自己竟无意间借刀杀人，弄死了高纬，宇文邕成了自己手里的刀。
另一个消息是，李孝晚逃到晋阳城后不久，就派人杀了杜佳恒的家眷。李孝晚内心怨恨杜佳恒救援迟缓，又听信了逃跑回去的士卒说杜佳恒已经投降，恼羞成怒，大开杀戒。可怜这个杜佳恒，竟被李孝晚灭族。
不知当初杜佳恒将高长恭和高延宗灭族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看来真的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高林命人将杜佳恒关进大牢，尚书令李辉已经将杜佳恒的罪状一一罗列出来。李辉此人虽无治国之才，文才还是不错的，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将杜佳恒批的体无完肤。
“让堂堂大齐尚书令做此事，真是大材小用啊。”高林笑着说道，“明日午时，将杜佳恒斩首示众。”
“此刻，或可告慰兰陵王和安德王的在天之灵了。”高林心想。
“陛下，那杜佳恒喊着要见陛下，说是有大事相告。”有人进殿禀报。
高林本不欲见他，想了一下，还是打算去见见这个杜佳恒。
“说不定能从他嘴里知道点儿有用的消息。”高林想到。
大牢里，杜佳恒全身被锁链捆住，浑身是血，看来是被打的不轻。
杜佳恒听到走路的声音，抬头看见高林。
“陛下，小人有重要事禀告。”杜佳恒急忙说道。
“何事？”高林冷冷地说道。
“陛下，小人愿替陛下前往晋阳城，劝说李孝晚投降。”杜佳恒说道。
高林轻蔑地笑了一下，心想这李孝晚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啊，前有金建明，后有杜佳恒，皆是首鼠两端贪生怕死之辈。
“李孝晚会听你的？”高林反问道。
“陛下，小人一直追随李孝晚，李孝晚对小人颇为倚重。”杜佳恒又说道。“晋阳城守军都是小人的部曲，守城将士对小人言听计从。陛下若让小人前去劝降，晋阳城可不攻自破。”
“李孝晚不会听你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李孝晚已经将你家眷全都杀了。”高林说道。
听到这里，杜佳恒如五雷轰顶，许久没有说话，而后放声大哭。
“李孝晚果真是个小人！”杜佳恒恨恨地说道。
“你现在才看出来？”高林反问道。“当年你诛杀兰陵王和安德王家眷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杜佳恒无言以对。
“小人愿将晋阳城虚实皆告知于陛下，只希望陛下破城之时，杀了李孝晚这狗贼！”杜佳恒想了一会儿，对高林说道。
“这个不用你说，朕绝不会饶了他。”
杜佳恒遂将晋阳城虚实尽数告知于高林，高林大喜。
“念你今日之功，朕可留你一个全尸。”
“陛下能不能放小人一条生路？”杜佳恒求生心切，并不死心。
“放你一条生路？不是朕非要杀你，生路都被你自己堵死了。”
“陛下若放了小人，让小人做什么都行。”
“吃屎你也愿意？”高林想到杜佳恒当年在高延宗府中旧事，不禁讽刺道。
“愿意，愿意。”这杜佳恒果然只是一介莽夫，竟听不出这是讽刺。
“朕没当年安德王那个爱好，你死了这份儿心吧。”高林不觉哑然失笑。
“你说的大事，可就是这些？若无其他事，就到此为止吧。”高林实在不想再和他啰嗦下去。
“陛下稍候，不知陛下初登大位，还都邺城，昔日宫中的宦官可还都在？”
“宦官大都被杀，其余的也都跑光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高林不解地问道。
“陛下可否给小人一把刀？”
“大胆，你这厮莫不是要行刺皇上？”高林身边的侍卫皆手按刀柄，怒喝道。
“解开锁链，给他一把刀。”高林吩咐到。
“本来是要将你斩首示众的，念你今日将晋阳城虚实告诉了朕，朕答应让你自裁，给你留个全尸。”高林对杜佳恒说道。
知道了晋阳城的虚实，齐军攻城，便可以少死许多将士，杜佳恒也算是大功一件。况且杜佳恒全家已被李孝晚所杀，高林此刻也有些同情此人。
身边侍卫进入牢房，将杜佳恒身上锁链解开，又扔下一把刀，转身出来，重新锁好牢门。
杜佳恒捡起刀，沉吟片刻。
高林在牢房外静静地看着他。
杜佳恒转身背对着高林，解开裤带，脱下裤子。
高林身边的侍卫都惊呆了，杜佳恒就这样光着屁股对着皇上，这可是大不敬啊。高林也懵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杜佳恒拿着刀在下身一划，一股鲜血喷出。
杜佳恒转过身来，手里握着一个东西，下体血流如注。
高林和侍卫都惊呆了。
“陛下，小人的家眷都被李孝晚杀了，现在已是了无牵挂。小人挥刀自宫，愿做陛下宫中第一个宦官，从此尽心尽力，效忠陛下。”杜佳恒虽疼的龇牙咧嘴，但仍强忍着疼痛说道。
高林这才知道杜佳恒的心思。
果然是个狠人！
“速传太医，马上医治。”高林连忙说道。
侍卫领命而去，只是等太医匆匆赶来之后，杜佳恒因失血过多，已经死了。
此人竟是活活疼死的。
“连他手里那个玩意儿，一块儿抬出去埋了吧，也算是朕没有失言，给他留了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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