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赌约
苏霂：“那正好，我问坊主一些事。”
青云巴不得能多看他一眼，点点头道：“仙长随便问，青云能答的一定知无不言。”
苏霂：“你为什么要开这个赌坊？”
青云把玩着那个小瓶子道：“开着玩啊。”
“那赌注……”
青云索性摊开手道：“两桌赌钱财；两桌赌房契；一桌随意一桌赌最重要的，也就是你觉得最重要的。前两个是多人桌，后两个是两人对赌。”他伸出手指“只有两个人。”
苏霂：“那手脚也是赌注？”
青云点点头，继续把完那个小瓶子，道：“不错，但类似这种赌注的都是两人桌，那些赌鬼自己下的赌注，输了，赌坊就根据赢家的意愿，砍了他们的手和脚。”
苏霂看他。
“但也不全是，那些出老千的，就砍一只手。”青云撇撇嘴，抖了抖头顶的耳朵道：”你别看我，我开赌场时没定这个规矩，都是那些死鬼要求的，不然就闹，我能怎么办？又不是砍我的手。”
他看向苏霂道：“你别不信，那些手都挂上房梁上，还有一些赌输的，你下去随便问拉个人问，我绝不骗你。”
苏霂点点头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最近街上有几人被砍了腿，你知道是谁吗？”
青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苏霂放松身体，盯住了人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不只是开赌坊，还卖消息。”
青云一幅果然是我看上的男人的表情，道：“嗯，总要找点事情干嘛，这活赚得多。”
苏霂：“你可以讲了。”
青云无奈道：“仙长，虽然我喜欢你，但我可一点好都没讨到，打了人还给颗甜枣呢。”
苏霂：“你想怎样？”
青云狡黠一笑，道：“赌一局，来么？”
苏霂看向鹊七，眼神询问。鹊七放下茶盏，道：“随你。”
犹豫片刻，憋了一口气的青云把捂热的药瓶放回袖中，顺带那支了许久的猫耳和尾巴，道：“仙长不要反悔啊，论赌我还从没输过。”
说罢他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在门外等候已久的两个小厮的推门而入，关上门后又站在青云旁听候吩咐。
青云笑道：“上桌吧。”
两个小厮抬步，撩开了重重帷幔，露出了之后的一方长桌，赌具都一应俱全的摆在桌上。
几人依次立在桌旁，听着青云讲：“各位赌过没有？”
鹊七哑然，他才下山多久，怎么可能赌过，锦乐也不必说，肯定没有，只是苏霂……
青云见没人回答，接着道：“既然没有。那就先讲讲规矩。”
他摆摆手，道：“山然，你来讲。”
是刚才引他们上来的那个小厮。山然站出来，指着器具介绍，三言两语的就讲完了退到一旁。
青云：“记住了吧。”
三人点点头，青云一手扶住桌沿，道：“仙长要赌那一种？”
鹊七看向苏霂，对方似是若有所感的回过头，道：“‘随意’吧，比大小怎样？”
鹊七点点头道：“可以。”顺道做了口型问：“你会吗？”
苏霂摇摇头，鹊七心道：完了。
青云没注意到这边，道：“行，那下注吧，要赌什么？”
苏霂野心很大，道：“我要你以后都给我递消息。”
青云毫不惊讶，且内心狂喜，他正愁着找个什么理由跟着，但为了以绝后患，说道：“我要你跟着我走，或者……我跟你走也可以，总之，你在的地方我也在。”
说着有些不安的看着对方，直到苏霂点头说好，才松了口气道：“三局两胜，你们谁先来。”
鹊七推推锦乐：“你去。”
锦乐一脸迷惑，鹊七把他推到桌边的另一头，说道：“你不是说自己见过么？运气也好，喏，考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
锋乐：“不是，我没有……”
鹊七不理他，锦乐很崩溃，山然已经准备开始了。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青云看着他道：“押大还是小？”
锦乐犹豫片刻，看向鹊七，结果遭一记白眼，他道：“大吧。”
买定离手，概不反悔。
山然举起骰盅，下一秒骰子撞击盒壁的清脆声音就响起来，三人屏声静气的看着。片刻后，声音停下来，骰盅在几人的注视下缓缓的开了点数。
锦乐辜负了鹊七的期望，一个一点；一个三点，输得很惨。
锦乐走到鹊七身侧，道：“我就说我不行嘛。”
鹊七一记你再说就给你吃药的眼神，成功把人吓到大气不敢出。
青云押了小，此时正看着苏霂，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道：“先赢一局了，下一个，谁来？”
鹊七犹豫片刻，看苏霂没有要上的意思，抬步走过去，道：“我押小。”
青云：“好，我押小。
……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青云看着那两颗骰子发愣，三局两胜，他输了！他居然输了！
苏霂站在对面看他，道：“你输了，得履行赌注”
青云半响才回过了神，整理会心绪，道：“好啊”
他绕过桌子，在另一方站定，道：“仙长要问便问吧。”
苏霂：“还是刚刚那个问题。”
“我是真的不知道，谁没事去查别人为什么死啊。”说罢，他叹口气，对另一个人道：“山竹，你去查。”
那人颔过首，转身出去了。
青云又走到苏霂旁坐下，说道：“既然输了，那我便说到做到，以后你要是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尽力去查的。”
苏霂：“多谢。”
青云毫不掩饰高兴的神情，痴看着苏霂道：“仙长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苏霂：“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若是有查到什么，还劳烦坊主给我们递递消息。”
“好啊。”青云笑着，说道：“仙长，我能换个称呼么？总这么叫着也不好吧，要不就叫霂霂吧？”
未待苏霂反应过来，鹊七就气哄哄的道：“做什么这样叫？你当他是你小情郎啊。”
青云心道：可不就是么，不过只是我单方面相思而已。
他厚着脸皮，凑到苏霂跟前，道：“霂霂，我送你出去啊。”
苏霂面无表情：“叫我苏霂就好。”他领首“不劳烦坊主了，我们自己出去。”
青云撇撇嘴，想了个合适的称呼，遗憾道：“公子真是一点也不近妖情呢，罢了罢了，你们走便是。”
几人谢过，转身出门。锦乐想深呼吸一气，刚才在房内待太久，感觉都要被那气氛憋死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房顶中央挂上了密密麻麻的手脚，当即就打了个冷战。
他扯了扯鹊七的衣袖示意对方抬头看，说道：“鹊七啊，我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还有那只猫妖，也很奇怪。”
鹊七粗略一看，被房梁上的残肢惊到，听见锦乐提到青云，当即挎下脸道：“不仅奇怪，还很烦，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
正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跟苏霂见上一面的青云‘啊秋’一声打个喷嚏，拢了拢单薄的衣袍心道：这大暑天的也不冷啊。
苏霂显然也看见了那些残肢，平静地道：“走吧。”
鹊七点点头，出了楼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午时，拉住苏霂的袖子道：“两个时辰已经过了，他们不会还在那等吧？”
苏霂摇摇头道：“我已经传过信给他们了，这会应该在客栈等着，去找吧。”
午时过后的天气热得离谱，尤其是挨着沙丈天的夕雾城，像个蒸茏。
宋亦安捧着他喝的第三壶茶，心道：这夕雾城怎么这么热，热得都想像狗一样吐舌头了。
宋亦安：“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啊，真的好热。”
墨言也焉焉地撑着脑袋，喝下一口茶水才说道：“还是宗门好啊，山脚下多凉快。”
许秋连茶都不想喝了，翻了半个白眼道：“想想吧，这才那到那，沙丈天比这还热，况且还没到六月。”
宋亦安抹了一把汗道：“这夕雾城的人怎么活下去的？我都快干了。墨师兄，万一我真晒成干了，你记得给我收尸。”
许秋哼笑一声：“收什么尸？挖个坑埋了算了。”
宋亦安：“师兄你别这么无情。”
墨言笑了一声：“师弟，多喝些水，它晒多少，你就喝多少，争取来个平衡。”
宋亦安：“别吧，师兄，我怕被水给灌设了，还……”
他眼睛秃的一亮，蹭的一声站起来，一面往外跑还一面喊道：“师兄，你回来了！”
墨言和许秋瞬间坐直了等心道：宋亦安这小子好精神。
好一会儿四个人才从门口走进来，六个人挤了挤坐在一起，锦乐一坐下来就逮着凉茶猛灌，苏霂和鹊七也不行，喝了几盏茶才缓过神来，刚才在赌场还不觉得，一走在大街上，就热得人发慌。
宋亦安找回了点精神，问道：“师兄，你们去那了啊？”
苏霂放不茶盏，道：“查点事情，可能要在这留几日了。”
被热傻了的三人“啊？”
几人震惊了半响，宋亦安反应过来后就给墨言传音：“师兄，再待几天就真的要被烤干了。”
量言：“师弟，别慌啊。”
宋亦安脑袋一搭，没声音了。
苏霂：“先去休息吧，养养精神。”
“是，师兄”
三人焉搭搭的站起身，又焉搭搭的上了楼。
诺大的一楼只剩了三人和一个打瞌睡的小二，苏霂沉默片刻开了个结界，顺带隔绝了闷热的空气。
鹊七察觉到结界内渗透出来的丝丝凉意，笑道：“仙长这么好啊，真是凉快许多了呢。”
苏霂却冷着脸说道：“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鹊七反问：“我有什么要说？”
苏霂：“若不是青云说出来，你们是不是还不打算坦白？”
“仙长指的是那件？”鹊七明知故问，眨着眼睛道：“鹊七不明白呢。”
苏霂简意言阂：“两只狐狸。”
锦乐偷偷支起耳朵。
“哦，原来是这件事。”鹊七眼中漠然“仙长不是已经知道了？”
苏霂深吸一口气：“你们不该跟着出来。”
“为什么？”
苏霂：“你应当知道，人妖殊途，若是有人知道你们是妖，什么办法都得使出来，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鹊七暗下眸子道：“后果……有什么后果？我不清楚，你告诉我有什么后果？”
苏霂：“挖丹练药，修炼炉鼎，这不是开玩笑。”
鹊七看着他，手中转着茶盏：“可你则才在赌坊也说了，不讨厌不作恶的妖，我善良得很啊，为什么要抓我？”
苏霂：“鹊七，不是每个人都是我这样想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妖丧命了。”
他似乎是有些无奈，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虽然剑月宗严令禁上抓捕善妖，但也不乏有长老和弟子偷偷摸摸的去干，叶荣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眠，若有人捅到了他面前也就管管，也坚持不了多久。
鹊七却道：“有仙长就够了啊，难道你不可以保护我们么？”
苏霂怔住了，他们彼此之间只是短短相识了十几日，没理由让别人这么信任他，这感觉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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