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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赌牌九


黄休望着玄真上山的背影,心里感慨道:“昨天还生死与共,差点儿一块儿把性命丢在这荒山野岭,不料过了一晚就……就此分别,当真是世事难料。”他神情漠然,怔怔的瞧着远方。

        刘娥道:“七止受伤不轻,我们也该上路了,山不转水转,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面。”

        刘娥这一番话自是对黄休所言,黄休一听,心中更是一荡,转忧为喜,道:“是,咱们这位救命恩人可马虎不得,不给他治好了伤,等他两腿一蹬的去了阎王殿,怕是我的阳寿也尽了。”

        刘娥疑道:“他伤能不能治好,和你阳寿又有什么干系?”

        黄休诡秘一笑,道:“要是治不好他伤,等他去了阎王殿,和那阎王爷论起歪理邪说来,阎王爷又如何是他的对手,还不乖乖的把生死簿交到咱们这救命恩人手里?如此一来,那先前和他有过节的岂不遭殃?得罪了他,我怕是想多活一天都不行。”

        刘娥听了,只见她笑靥如花,没再言语。

        木七止一撇嘴,道:“受伤,那也是我自个儿的事儿,不用别人假仁假义可怜。”

        木七止顿了顿,又疑道:“莫非黄兄你闲着没事儿,想打着给我医伤的幌子去游山玩水?”

        黄休啐了一口,道:“我闲着没事儿,还游山玩水?哼,我这趟出来可是有天大的事儿,又怎么会去游山玩水?”

        木七止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哎呦,还天大的事儿。”顿了顿又道:“是……是不是家里的狗跑了出来,你到这山上来寻狗啦?”

        黄休听着木七止挖苦,憋红了脸,更是气急道:“什么来山上寻狗?我……我来这东海之滨的莱州府,是要寻仙人仙药,好长生不死……”

        话音未落,木七止一跤坐倒在地,拍腿笑道:“仙人仙药,还……还长生不死?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这么蠢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刘娥也掩嘴而笑,像是听了一句傻话,她想不笑都不行。

        黄休受了奚落,一脸窘状,但见他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没瞎说。”

        木七止故作正经的笑道:“没瞎说?那……那这仙人仙药是黄兄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黄兄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是听一个好朋友说的……”

        话未说完,只听木七止不屑的道:“原来是道听途说呀,莫不是黄兄你上了别人的当?”

        黄兄疑道:“上了别人的当?哼,贵宝又怎么会骗我?”

        木七止疑道:“贵宝?贵宝是谁?”

        黄兄道:“他是宫里的一个公公,也……也是我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话音未毕,木七止更是取笑道:“原来是个太监呀,那……那太监究竟怎样和黄兄你胡吹大擂,竟害得黄兄你来寻那仙人仙药?”

        黄休气呼呼的道:“什么胡吹大擂?这仙人仙药可不是子虚乌有,而……而且……”

        木七止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还而且什么?”

        黄休神色严重的道:“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两年前□□皇帝的死因。”

        木七止和刘娥听来,禁不住大呼道:“赵匡胤?”

        木七止先是一惊,随即又一脸坏笑道:“哼,我差点儿都上了黄兄你的当。哼,赵匡胤是怎么死的,天底下没一个人知道……”

        只见黄休神驰天外的道:“有的,有一个人就知道,只不过干系太大,他……他不敢说而已。”

        刘娥饶有兴趣的问道:“黄公子,你……你知道赵匡胤是怎么死的?”

        黄休听是刘娥问起,更是喜道:“这件事虽然秘密,不……不过我碰巧也知道了。”

        木七止道:“就是那太监和你说的?”

        刘娥也道:“那……那你还不说来听听?”

        木七止叫嚣道:“对对,说来听听,就是说错了也不要紧。嘿,我可最爱听故事。”

        这件事原本干系重大,不过刘娥既然想听,黄休当然是不吐不快,佳人垂询,他黄休还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休道:“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我和贵宝说着话……”

        但见黄休一字一句的回忆起往事来:

        这天贵宝神秘兮兮的和黄休道:“仙人仙药,公子,贵宝我打听到仙人仙药的事儿啦。”

        黄休疑道:“仙人仙药?据说皇上近来醉心那仙人仙药,还想长生不死,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事儿。”

        贵宝道:“先前我也道这仙人仙药不过是捕什么风,捉什么影的,八成是那些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

        话音刚落,黄休疑道:“不是捕风捉影?”

        贵宝像是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就是这‘捕风捉影’,他妈的,这些四个字的话那么难说,要不是少爷你说起,贵宝我可说不大明白。”

        黄休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捕风捉影?快说,快说,可别卖关子!”

        贵宝心下得意的嘿嘿一笑,接着道:“前晚的宴席,君臣在紫宸殿大醉不起,我等下人哪敢自作主张?要是干了一些不该干的,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哼哼,板子那可是少不了要挨的。是以,咱就给他来了个‘坐山观虎睡’,不理不睬。”

        黄休哼了一声,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

        贵宝更是笑道:“对对,就是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想不到少爷你也知道这其中的诀窍。”

        黄休呸的一声,似乎有所不屑。

        贵宝接着道:“咱们瞧这么个醉法儿,不到天明这酒劲怕是缓不过来了。这时紫宸殿更伯更仲两兄弟叫上我,又喊了观稼殿的丰登,亲蚕宫的梁一发、常季二人,一块儿到他们的偏房喝酒,酒过三巡,不觉手痒,便都嚷嚷的要摸摸牌。”

        黄休疑道:“赌钱?你们胆子倒是不小。”

        贵宝伸了伸舌头,道:“少爷你不知道,欺上瞒下在宫里是常有的事儿,不算稀奇。”

        贵宝顿了顿接着又娓娓说道:“只听更伯更仲两兄弟道:‘今晚赌什么?咱兄弟俩作东,主随客便。’

        丰登朗声说道:‘还是推牌九罢,事前下好注,一翻两瞪眼,最是爽快不过。’丰登说完便咧开嘴来笑个不停,像是教别人不容有意见。

        我一听要推牌九,心中更是暗喜,牌九谁不爱,我从七岁起就管它叫爹,为什么要管它叫爹?爹能给银子,嘿嘿,哪个爹给的银子比牌九给的银子多?少爷你说是不是?哈哈。”

        黄休见贵宝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心中来气,顺手从衣襟里摸出一锭银子,道:“那,给你。”

        贵宝莫名其妙的接过银子,道:“给我?为……为什么?”

        黄休哼哼的道:“不为什么。”

        贵宝思量了一阵,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道:“啊,少爷你占我便宜。”

        黄休呸的一声,道:“少爷我可没兴趣占你便宜,这么个儿子给我我也不要。”

        贵宝悻悻的接着又道:“我……我心中虽然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打秋风的道:‘丰登兄在观稼殿主事,那可是皇上的人,天底下谁能大得过皇上?你说玩什么那便玩什么,别人可不敢说三道四。’

        梁一发、常季二人也随声附和,说道:‘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儿。’他二人面上也均露喜色,想是也必好玩牌九了。”

        “牌九”源于五代,在大宋年间流传颇广,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市井之徒,都有所好,更有蔚然成风之势。

        和斗鸡、跑狗不同,牌九是事前下注,全凭运气,是以颇受赌客所钟爱。

        因凭运气,一旦手气见背,输急眼的赌客往往会不断加注,想凭运气再赢回来,是以越赌越大,越陷越深。

        由此,有的商贾、官宦一旦误入其中,便有万贯家当也付诸东流;贫困百姓想以此翻身,不料事与愿违,债台高筑,不得已从此走死逃亡,流浪江湖。

        是以民间因此流传着一道劝赌顺口溜:“天子九,地子九,四人坐下推牌九,输去银钱九十九,老婆走到房门口‘你这挨千刀儿的走不走?’害你爹,满街溜;害你娘,拿棒头;害你儿,去放牛;害你老婆拎砖头……”

        贵宝娓娓谈来,接着说道:“说罢,各人手脚麻利的撤去桌上酒菜,更仲进了内屋,不久掀开帷帐走了出来。

        见他一手拿着一个青瓷大碗,随着走路的颠簸,碗中不时传来‘登楞楞’的声音,想必是碗中盛有骰子;另一只手端着一个一尺方长的盒子,放到桌上,向各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象牙质的,讨得它来可不容易,一般的时候我可舍不得拿出来。’说着面露狡黠,想必是稀罕物儿。

        更伯道:‘各位好兄弟,快落座,大伙儿都是同道中人,既是来到我兄弟二人这里,可别太客气啦。来来来,我来帮腔,更仲就给各位递水倒茶,得空儿也能在闲家上押押注。’

        梁一发笑着道:“客气?兄弟我还不知道‘客气’这两字怎么写哩!”

        我也打趣道:‘这……这如何是好?如此一来,不就喧什么宾,夺什么主了么?今儿在你兄弟二人这吃吃喝喝也就算了,玩牌还让着咱们,这叫兄弟几个如何过意得去?’

        更仲笑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下回咱们到你贵宝那,痛痛快快的也玩上一宿。届时,贵宝兄也须有待客之道啊。’说着便把我等四人拉到桌前落座。

        但见丰登一手码牌,一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锭银子,摆在桌前,笑着道:‘今儿午后从赌场回来,还未来得及回房,便随着皇上来紫宸殿侍候宴席了,哈哈,手气不坏。’说着他右手又从腰间夹出几张银票。

        那晚我本是应赌约而来,赌本自是有所准备,掏出银票,瞥眼却见亲蚕宫的梁一发和常季面有窘状,想必是他二人未料到会有此局,自然也就未准备赌本。

        更伯见此,随即会意,对他二人说道:‘二位兄弟未带银子罢?兄弟我这有些,先借你二人,赢了最好,输了改日再还也不打紧。’更伯说着进出内房,出来时手里却多了几张银票以及一些散碎银子。

        梁一发、常季二人闻此大喜,梁一发欢喜道:‘一定,一定。咱们赖什么钱也不会赖赌钱,嘿,赌品如人品是不是?’

        梁一发这人大大咧咧,嘴也能说,与旁人一向是自来熟;常季却是木讷寡言,少有朋友,除了和梁一发颇为交好,和旁人都不多往来。

        一切妥当,各人先后亮红,丰登在碗里掷了两个四点,只听他叫嚣着道:‘嘿,满堂彩,一上来亮红就这么神气,那兄弟我就不客气啦。’说着朝桌上众人笑了笑,自是他先坐庄了。

        我客套着道:‘好手气,好手气,’顿了顿又道:‘只是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钱,何况这不过是亮红而已。就……就是不知到头来谁揣着银子回家了。’

        少爷,赌局这便开始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赢下他们银子的?”

        黄休听得渐渐出神,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淡淡的道:“你说好了,我倒要听听你那三脚猫得‘三叠手’,是否真如你所说的无往不利。”

        贵宝好赌,好赌的人往往也惯施小伎俩,别人都只有两只手,贵宝偏偏有三只手。因为那第三只手,他赌钱从来都是少掉银子,别人更是叫他“三叠手”。

        贵宝嘴角浮现一丝得意,接着道:“丰登第一个牌九当真了得,手气红的发紫,又是天九又是地杠,几骰子下去,庄上的银子便已堆得如小山一般。”

        顿了顿他又道:“我也仔细观察,看他是否有使诈,但见他掷骰子不用手指把控骰子的旋转力度和落点;分牌时也出手缓慢,关键时机上也不‘恰巧’的有所遮挡,显然丰登是个羊牯。少爷,‘羊牯’你道是什么么?”

        黄休哼得一声,道:“愿闻高见。”

        贵宝悻然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什么愿闻高见?那……那个叫‘子曰’的,是不是说过一句话?”

        黄休疑道:“叫‘子曰’的?”略一思量,忽然恍然道:“孔子曰。”

        贵宝谄笑道:“对对对,就是那孔子曰。嘿,什么名字竟这么古怪?还‘孔子曰’,看来他老子和贵宝一样,也是一点儿学问没有。要不然又怎么会给自个儿的儿子取名‘孔子曰’?”

        黄休一听,气不打一出来,大呼道:“你……”

        话未说完,只听贵宝道:“好,就是那孔子曰,那孔子曰是不是说过什么‘不吃瞎问’?”

        黄休哼哼的道:“是不耻下问。”

        贵宝道:“对对对,就是那‘不吃瞎问’,少爷你不懂那‘羊牯’,是不是也该和贵宝‘不吃瞎问’?”

        黄休一下子被气的发抖,哼都不哼一声。

        贵宝跟着又道:“‘羊牯’是咱道儿上的说法,一个人要是老实巴交的,一点儿手段都没有,怎么赢银子?赢不了银子当然就是羊牯啦,哈哈。”

        贵宝顿了顿又道:“贵宝我就不是羊牯,否则又怎么会人送外号‘三叠手’?”

        贵宝孤芳自赏的一番得意,接着又娓娓道来:“只见梁、常二人身前的银子已去了不少,他二人脸上如蒙上了一层冷霜。

        梁一发禁不住破口骂道:‘今儿的手气真他妈的邪门儿,我揭五点,庄家揭六点;我揭天杠,庄家揭天九王;气人的是庄揭了虎头梅花的一点,我手握红九点,竟然抽出来一个虎头,配牌后却是瘪十。直娘贼,我的牌大,庄家的牌也大;我的牌小,庄家的牌也小,却又刚好压过我。今儿该不会上茅房没洗手罢,呸呸……’说着,搓了一下双手,向手掌吐上几口吐沫。

        更伯作帮腔,随即说道:‘唉,这你可别不服气,把把比对手小一点,连小十几把的,咱也不是没见过。兄弟,丰登的这把牌九,面子上看是要赏的,劝你还是莫要较劲儿的好。’

        梁一发略微深思,随即将桌面上已押的银票撤了回来,只在一道上押了一两,想必是要缓缓手气,暂时愿赌服输。

        我见丰登庄上赢得银子委实不少,心里不禁暗道:‘亏我赌钱赌了半辈子,赌牌的技艺上也下了些苦功夫,怎地光凭运气不使诈,自个儿便啥也不是了?赌十回倒是得输个九回半。’心里却在盘算着使诈作弊。

        只听帮腔的更伯说道:‘押大赢大,买定离手,开骰子不等人了。’说着开了骰子,两颗骰子在青瓷碗里转个不停,最终落了个二和四,共六点。

        之前看着丰登洗牌,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每张牌的位置,洗牌完毕,却也依稀记着上数第五层的上下四张牌,分别是斜八点、天牌、黑九点和平八点。

        我灵机一动,朝丰登笑着道:‘丰登兄弟,运气不坏嘛,我可得切把牌,转转运。’

        照理说已经开骰子之后,便不可再切牌和更换赌注,只不过丰登因手气太旺,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只听丰登道:‘嘿,难不成还怀疑兄弟我手不老实?赌品如人品,下三滥的勾当兄弟我是从来不屑使的。”

        丰登顿了顿又道:“今天手气就是这么红,你是没看见今儿下午我牌有多旺,地杠完了跟着来天高九,随后又跟着来了对长三,直杀的全局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要切牌,快点。’丰登不断催促道。

        丰登如此说,可是正中我下怀,我赶紧道:‘好嘞,切把牌转转运,押的注自然也得多些是不是?’

        随即我在前三道分别押了十两、二十两和三十两,却在第四道将手边所有银票都押上,直比庄上所有的银子都多。

        我心里暗想:‘若是真的是杂八对子加天九王,就可抽六道钱,赢下庄家所有银子。即便输了也不见得庄家能揭出后牌大过天九王的牌,如此输,也所输无几。’

        帮腔的更伯笑道:‘呦,贵宝,瞧你这赌注押的,敢情也是吓怕了罢?要不然怎么不在第一道上押大钱?嘿,把大钱排到姥姥家,这谁能赢得了?哈哈,要切牌就快些,可别耽误了大伙儿的时辰。’

        我只管陪笑道:‘手气要是真旺,就算老子把钱排到贵妃娘娘的被窝里,也一样完蛋!’

        因我在庄家的对门,骰子掷出来的是六点,出门先分牌,我便从上切掉三层牌。如此一来,原先第五层的上下四张牌不偏不倚的发到我这。

        四张牌拿在手里,我的心也不禁跳得厉害,待翻开牌一看,果真如先前所料,斜八、天牌、黑九和平八。我紧张有序的将四张牌掉了个顺序,将天牌和黑九组成前牌,斜八和平八组成后牌,如此赢了的话可杀六道钱。

        只听帮腔的更伯叫道:‘各位,配完牌便请亮牌罢,庄家可也配完了。’

        我把牌一摊,笑道:‘切牌转转运,就是比刚才的手气强,前牌天九王,后牌杂八对子,兄弟我押的银子可是超庄了,庄家能杀得了的话,就先点庄。’说着把一、二、三道的银子与第四道的银票堆到一块儿。

        丰登见此,一时语塞,万料不到庄上这么多银子,竟被闲家压在第四道上的银子,一把挑了。只见他恨恨的道:‘邪门儿,真是邪门儿。’

        丰登脸上一脸的错愕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认赌服输,随即把庄上的银子悉数推到我跟前,想是前后双牌都小过我了。

        丰登一顿忙活,最后却为我做了嫁衣裳,我粗略的数了数,这一把除去先前输掉的,净赢七百多两。我从中抽出二十两递给更仲,说道:‘茶水红钱,笑纳。’

        更仲却也乐呵呵的笑道:‘贵宝兄玩牌果真敞亮,闲家赢了钱也给茶水红钱,好人品,好兄弟。’说着伸手接过了银子,一脸欢喜。

        随后,我也不出千使诈,输输赢赢倒也没掉几个钱。

        丰登的手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虽在第一个牌九上被我施计暗算,折了不少银子,待到最后还是赢了些钱,当然大都赢的是梁、常二人的了。

        梁、常二人手气见背,无论是推牌九还是押牌九都在不断输钱。

        倒是更伯更仲两兄弟,庄家赏了牌九,少不了帮腔和茶水红钱,虽没赢到什么大钱,却也是旱涝保收。

        一圈一圈的推着牌九,各人均是精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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