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瞬间白头
封湛沉痛道：“夫人，这么多年，您对将军当真没有一分情分吗？”
静姝安安静静地问：“我和他才多少年，他对我又有多少感情？事到如今，谈感情未免多余。”
“倒是有一句话我也想问，跟了封九那么多年，你对封九当真没有一分情分吗？背叛封九导致那么的兄弟埋骨战场的时候，言砚，你可有半分自责？”
封湛一怔，欲言又止。
言砚仿佛没有听到静姝的问题，他神色平静到近乎虔诚的在静姝面前弯下了膝盖，蹲在了她的面前，他看着她的眼睛：“静姝，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你自由了。”
“将军府已经不剩什么了，抱歉，给不了你什么。”
沈修易拿到朝圣关卡后，对将军府几乎是经济上全面封杀，虽然不至于像对公主府那般绝，但是也绝对不算客气。
首富要对付谁，几乎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没办法，将军府军营这些年越来越难，维持皆靠众人掏空自己府里的东西。
静姝苍白着脸看俯身在自己面前的言砚，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刀，扎得她遍体鳞伤，她嗓子近乎嘶哑不成声：“合离书！”
言砚递上合离书。
“合离后，我不希望你回复仇，复仇是个多事之地，不适合你。”
静姝接过合离书的时候，言砚的手生生在纸上划出三条裂口才放手。
“我去哪里，就不劳挂心了。”
静姝起身，裙下已是一片血色，她仿佛不曾发觉，只一步一步的从静思居走向将军府大门。
出了将军府的大门，静姝回头剑指暗处跟着自己的将军府人：“不要再跟着我，谁再跟我一步，就别怪我拔剑！”
言砚合一下眸，“撤了吧！”
她能去哪里，她只会回复仇！
直到静姝彻底的离开将军府，言砚始终保持着蹲着的姿态。
这时，马承安进来：“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
言砚缓缓抬眸，“动手吧！”
“是！”马承安和封湛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言砚起身坐在了静姝坐过的位置，头靠在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有湿痕滑落鬓角。
在一处深山，静姝吐出数口血，她一手落在腹部，不断将法力输入体内，可是身体下的血依旧不停的涌出，额头上的汗珠也不停的一颗颗滚落。
深山半月，静姝像一朵娇花，一点点的枯萎，只是她依旧不停的耗费法力护着腹部，终于，她知道，靠自己是抗不过了，弥留之际她起身，飞向复仇。
十三见到静姝的时候，静姝已经没了所有的精气神，一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倒在血坡中。
十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静姨！”
静姝一手还不停的在腹部输入法力，一手却死死的握着十三的手，“阿暮，我后悔了，我舍不得了，阿暮，我舍不得啊，救救他，救救他！！”
弥留之际，静姝望着天际，原来，原来，再多的说服都是徒劳罢了，当孩子流失的那一刻，当他眼里的光消失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她从来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坚定！
当陈诚连夜来到复仇，告诉十三是静姝自己强行逆着气血要排除体内的堕胎药，并用法力养着胎的时候，十三好悔啊，这些年复仇一直在和公主府开战，她已经好几年没去看过静姝了！
十三杀到将军府的时候，言砚并不在将军府。
十三红着眼，一把火点燃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护卫纷纷涌出，都被封九一个眼神制止。
将军府护卫：“......”怎么又是火烧将军府？
众人又畏惧封九，只能派人去找言砚。
将军府被烧一半的时候言砚带着封湛匆匆出现。
一见到人，十三就扔出一把符篆，封湛挥手间将符篆打入虚空。
下一瞬，十三双手挥动法力，三千上品神符在空中排列开来。
见此，封九揽上十三的腰：“祖宗，这玩意儿用出来不就是告诉圣界你就是那个轰天牢和圣宫的人？静姝还生命垂危，你这个时候惹出事端，你不怕静姝真有个万一，你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听到封九的话，言砚眸子陡然一黑，“你说谁有万一？”
就是封湛都愣住，静姝出事？
“你放开！”十三挣扎，越过封九伸脚，一脚就踹在了言砚的腰上，好死不死的，言砚毫无防备，还真就被一脚踢飞两米之外。
“将军！”封湛回神，将军府的护卫也都涌上来。
言砚面无表情的起身，问十三：“静姝怎么了？”
“封九你放手，你护着他，可是他护过谁？他眼里只有他自己，阴谋诡计耍尽，如今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他就是个畜生，不，畜生还懂得护着自己的子嗣，他畜生都不如！”
言砚一字一句道：“我问你，静姝怎么了？”
“她怎么样，你哪来的脸问？言砚，你混蛋，静姨要是出事，我屠你将军府满门，我以我的鲜血立咒，你此生不得好......”
封九一把捂住十三的唇，“胡闹，什么都敢说！”
封湛擦着脑门上的汗解释，“真的只是堕胎药，我还特意找了只清除孩子而于身体无丝伤害的灵汤，以夫人的修为怎么可能有事！”
封九用空间规则控了十三，转向言砚，“静姝如今确实不算好，陈诚在全力施救！”
全力施救？
陈诚出手还用全力施救，那是怎样的伤？
一瞬，言砚清敛的瞳孔猛的缩起，瞳孔瞬间布满了血丝。
就是十三都愣住，这样的言砚她从来没见过！
那样沉敛莫测的一个人，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就泄出了所有的底，脆弱无力，悲伤触手可及！
十三以为，夫妻多年，悲伤不似做假，他至少会去看看静姝，哪知他只是沙哑道：“她如果能熬过来，就抹去她关于我的所有记忆，如果她没过来......”
言砚的话没了后话。
闹至此，十三也是明白了：“言砚，你当真是这天下冷血无情第一人，我希望你这辈子再得不到一个肯真心待你之人......”
封九握上十三的手腕，“十三！”
十三抬头，突然住了口，只因为她看到了言砚转身之际，乌发中蔓延出的缕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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