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个朋友
暴风雨已经渐渐停歇，供电却迟迟没恢复。距离放学只剩下一节课的时间，学校索性直接宣布放学了。
苏熠在满室欢呼声里，借着众人手机屏幕的亮光收拾好书包。
三个男生还在玩游戏，她就背好书包，安静地站在一旁等。
沈彻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跳动，抽空转头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笑。“你怎么这么像等家长接的小学生？”
“那我自己走了？”
“哎！”沈彻迅速伸出右手，拉住转身要走的苏熠，眉眼间笑意更深。“等会儿，再有两三分钟就打完了！”
微弱光线里他的脸时明时暗，五官模糊地看不真切。声音比起往日要温和许多，甚至带着些哄劝意味。
苏熠本就体温较低，因着阴冷的天气，皮肤更是微凉。沈彻的手握在她拇指附近，属于男生的热体温，让她颇觉不自在。
她扭了扭手腕还未出声，沈彻已经倏然抽回手，调转目光放回屏幕上，手也搭上手机继续玩。
又等了几分钟，三人才结束一局，各自收拾书包。
等他们收拾好再出门时，班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前门已经上锁，几人照例从后门出来，走在最后的苏熠自觉地关门。
她动作慢，才关好门，林亦说话声都从楼梯方向传来了。“今天放学早，回家写完作业应该还能打会游戏！”
苏熠赶紧锁好门，回身时不留神被旁边靠在墙上的黑影吓了一跳。
他又在黑暗里玩手机，莹绿的光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诡异渗人！
“……你以后能别在黑暗的地方玩手机吗？”
沈彻直起身子，打开闪光灯照着地面，随口答：“好啊！”
电路还没有修好，苏熠下意识地挨着沈彻走，靠他手机的光源照路。
先走的两人已经下了两层台阶，林亦扒在扶手上，举着手机往上照：“你俩快点！”
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得苏熠眼前一黑，眯着眼侧过脸去。
“来了！”沈彻冲着台阶下颇不耐烦地答了声，又转过身来调侃苏熠：“你这又怕黑又怕光的，真麻烦！”
嘴上嫌弃着，却是隔着衣服握住苏熠的手腕，适应着她的脚步，一层一层地慢慢下楼。
有清凉的风顺着楼梯拐角处的窗子吹进来，裹杂着雨后的清润气息，合着淡淡的青草香气，扑在脸颊。
苏熠的心情因着清新的风，渐渐明朗起来。
－
周六一早，苏熠就被段离离从家里拖出来玩。
因为周末，电玩城人满为患。苏熠被段离离扯着在人群里穿梭，偶尔不注意就会撞到人，但在场的大多是同龄男孩女孩，也不会怎么计较，大多一笑置之。
一个被苏熠踩到脚的男生非但不生气，还腼腆笑着要微信，被段离离两句话打发了。
两人好容易挤到吧台位置，段离离换了游戏币，才带着她人少些的电玩设施走。
苏熠为数不多的几次来这种地方，都是被几人拉来的，多数时间都是在安静地当背景板，很少参与。
今天只她和段离离两人，对方可不准备放任她继续闲适地自娱自乐。
段离离拉着她跑到娃娃机跟前，塞进去两枚游戏币后，把人推到前面。“抓娃娃会吧？”
机器已经启动，苏熠被赶鸭子上架，只能凭着记忆操作。机械爪子在粉红豹屁股边上摸了一把，空空地晃悠回来了。
“……这么难？”
上次沈彻抓时明明很轻松的样子，没一会儿就抱了满怀的玩偶。
她兴趣骤起，从装游戏币的小筐里又摸出两枚，塞进娃娃机。
这回她认真起来，认真地计算了娃娃趴卧的位置和下爪的角度，才慎重地按下按钮。果然比上次好些了，爪子捏着玩偶的屁股挪了一小段，又晃掉了。
还是没抓到！
段离离在另一台娃娃机玩，抽空看了她这边一眼，笑着鼓励她：“继续呀！比刚才比不多了呢！”
“嗯！”
苏熠又拿了两枚游戏币放进去，她一向执着，第三次还是尝试抓那只粉红豹。
才把爪子移过去，旁边就凑过来个人打招呼：“小姐姐！又见面啦！好巧哟！”
托良好记忆里的福，苏熠看了眼便想起是刚才被她踩到脚的男生。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又调转目光看娃娃机，按下确定按钮。
机械爪摇摇晃晃地下降，抓住玩偶的半边身子和一条腿，夹起来往出口处走，眼见着就要扔进去了，却挨着边儿掉回娃娃堆里。
苏熠：“……”
旁边男生笑得更加灿烂，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她又拿了两枚游戏币放进去，专心致志地又开始抓。
“这么高冷的呀！”男生抬手摸了下鼻尖，却没被她冷淡的样子劝退，依旧热情地跟她说着话。“我是四中的，你是哪个学校的啊？几年级了？”
这次爪子卡住玩偶的腰身，脚都挨着出口了，又大头朝下跌回到娃娃堆里。
“你别这么高冷呀！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而已！”
苏熠莫名地有点烦躁。
她双手离开娃娃机，转头看着男生，语气淡漠。
“对不起，我并没有跟你交朋友的意愿，请不要打扰我。”
段离离也不玩了，赶紧站到苏熠身边，娇声斥责：“你谁啊？没听我闺蜜说不想认识吗，还不赶紧走啊！”
男生被有点尴尬，周围有人听到说话声看过来，让他觉得下不来台，敛了笑容上前一步，抬手要去拉扯段离离。“有你什么事？别多管闲事！”
苏熠面色冷沉，拉着段离离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后，上前一步挡住。
跟他同行的另一个男生本是站在不远处，见状赶紧过来拽着人劝：“得了！人家不乐意就别纠缠！”
周围人也窃窃私语：“真不要脸啊！纠缠人家小姑娘，人家不理还想动手。”
“就是！俩妹纸也可怜，也没个人保护。”
“哈哈，要不你去英雄救美啊！这两妹子都长得这么好看，随便哪个看上你，都艳福不浅呀！”
苏熠心底暗自估摸着，对上两个身高体壮男孩子的胜算，想着等下要不要把段离离推到一边。
“哎！让让！我瞧瞧是什么热闹……”林亦举着两杯奶茶，费劲的挤进人群，看到被围在中央的两个女生，没忍住骂了句：“卧槽！瞧到自家人的热闹了？”
苏熠心底莫名一松，放开段离离的手腕。“真巧。”
“……巧啊！”林亦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两杯奶茶分别塞给苏熠和段离离。“来！送你俩喝！”
待两人接过去后，他的笑容瞬间敛起，转身给了被拉着的男生一拳，正打在人胸口。
被打得男生捂着胸口倒退，和同伴对视一眼，一起扑过来。
林亦灵活地躲闪着，将其中一人踹向娃娃机，扬起嗓门喊：“段文森！顾元叙，你俩他妈的赶紧过来啊！”
苏熠：“……”
走哪都拉帮结伙的！
段文森和顾元叙拨开人群跑过来时，苏熠在想：还好！下手最狠的那个不在。
段文森刚给了其中一个男生一拳，几个保安就赶来了，顶着拳打脚踢把几个男生拉开。
一名保安拖抱着林亦，嘴上不停劝着：“年轻人别火气这么盛呀！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别闹得不愉快！”
林亦打架时哪是听得进去劝的人，几下就挣脱开，又扑过去给了人一脚：“妈的！欺负我们家小姑娘！”
另一头，段文森也是跟保安拉扯着，还不停地偷空踹人家。“敢惹我妹！！”
年轻人聚集的娱乐场所，矛盾冲突在所难免，保安们也算是身经百战，很快又赶来几个，合力控制住几人，拖到保安室去冷静。
调解了半个多小时，最终以那两个男生道歉结束闹剧。
林亦和段文森胳膊和脖子处有两处轻微划伤，顾元叙扯着两人看了会，又回头看看鼻青脸肿、嘴角还流着血的那两个男生，决定不计较了。
众人陆续出了保安室，另外两个男生明显不服气，回头看了眼保安室，低声威胁：“你们给我小心点，别在外边让我们遇到！”
“好啊！同样的话也送给你们！”顾元叙勾唇，清隽的眉目即使说狠话也是温和的。
林亦则比他直接多了，揉着手腕笑得格外狰狞。“在这儿发挥不起来，在外边遇见肯定揍得你们跪下喊爸爸！”
保安见几人在门口滞留放狠话，赶紧又出来劝说，众人这才各自散了。
闹了一番，苏熠已经没了继续玩的心情，只想回家。
段离离赶紧抱着她的胳膊哄：“小熠，你别被这种人破坏了心情，你是想抓那个粉红豹嘛？我帮你呀！”
说着赶紧拉着苏熠又去刚才的娃娃机，投进游戏币抓起来。
结果抓了两次，也是同样失败。
她围着机器绕了一圈，狐疑地说：“这个机器是不是有问题呀？”
“我试试。”
顾元叙走过来，等段离离投好币后，专注地操作起来。机械爪稳稳地卡在玩偶的脖颈处，晃晃悠悠地扔到出口处。
苏熠：“……”
感觉被嘲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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