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最后一面
“干妈？你们怎么了？”张虚走进来看胡母坐在地上正在嚎啕大哭的，她干爹也是悲痛万分。
“丫头……你……没事呀？”胡建河迷朦着眼看了一眼闺女，腮帮上的眼泪都顾不上擦了，赶紧翻出来摸摸闺女，发现是热乎的人。
“你个死丫头吓死我们了，你树枯了你知道吗？”说完再也控制不住也嚎啕大哭起来。
胡母起身擦干眼泪，趁势摸上闺女的手，虽然有些凉但是人是活生生的。
张虚眼睛也是酸酸的，伸手给她干妈擦眼泪，“干妈我没事，我来就是跟你和干爹说这事呢！顺便在家住一段时间。”
“你知道树要枯的事？”胡母止住抽泣的声音反应过来。
“干妈干爹，我摆脱桂花木了，你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树会枯了，以后你们只专心看那一颗树就行了。”
“什么意思？”胡建河睁大眼睛看着闺女。
“我找到东西和人替我摆脱了桂花木，我以后再也不害怕它了，你跟干妈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胡建河两口子对看了一眼，“进屋里详细说说。”
张虚便把最近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两口子说了一遍，包括她最近会再次出远门的事。
“他那人看着不好反复无常的，你答应他干啥？反正你现在也没事了。”
胡建河瞪了一眼老伴，“先生答应的事能随便反悔吗？你就瞎出主意。”
“先生先生！我闺女苦了二十好几年了，这好不容易不担心了，就因为答应了就死脑筋非要出去？你是不是还想跟我坐在地上看着树枯？是我们闺女重要，还是答应他的事重要？”胡母撒泼起来反悔了。
胡建河被老伴问的哑口无言。
张虚看了笑着抱住了她干妈，亲昵的说到，“干妈你不用担心，我这次去也就是看看情况，还像跟我姥爷那次一样，不打算参与进去的，主要就是过去寻人，他误打误撞帮我做了一件大事，我也该回报他一二。”
“真没啥事？要不让你干爹跟你去……”
“不用了，嫂子还有一个月就该生了，干爹这个时候最好别搅合进来了。”
“行了，丫头不让搅合就不搅合了，她又不是孩子了不能做决定的。”
胡母只能干瞪眼看着爷俩答应下来。
“干妈，麦爷爷是不是不行了？”
“你听谁说的呀？没听麦家老大两口子说呀？”胡母诧异的看着闺女。
“是吗？我刚刚进来看他在门口角落里蹲着呢！一脸的衰亡气，这明明就是一两天的事了呀！”
“我说呢！咱家的门夜里响动的也太厉害了，小石头晚上也不敢一个人睡觉了，昨天早上还跟我说，夜里他爷站在他床头，捏着鼻子揪着嘴巴对他脸上吹气，他吓得觉都不睡了，麦老头这是走前不放心孙子吗？”胡母反应过来了。
“要不小石头晚上回来我看看面相？”张虚提议到。
“不用看了，我现在去麦家看看去，”胡建河起身快步跑去麦家那边说话。
“麦家不跟干妈你们走动吗？一个村上下离的也不远，这有事也不通知？”
“还不是怕我们把小石头送回去了，两口子做事做人也太差劲了！就为着麦老头那段时间天天来堵小石头，我给送回去了，他们两口子看见我们都躲着走，生怕我们再把孩子给送回去了，”胡母没好气的说到。
娘俩在屋里剥着豆子等消息，一个小时过去了胡建河回来了。
“麦老头卧床个把月了，我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久了，脸上纹路都拉平了，小石头要不给他送回去看看老人？”
“送回去吧！要不天天夜里来敲门，搞的孩子也不敢睡觉，成天守在门拐缩着也不是个事。”
中午吃过饭张虚背着筐，跟她干妈去后山忙了一下午，傍晚回来看小石头像变了一个孩子，白白净净的，衣服也干净整洁了，见人也知道打招呼了，“姑姑。”
张虚温和的对他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电子东西递给他，“送给你的。”
“谢谢姑，”小石头接了高兴的不得了。
“石头，你吃完饭写完作业，我带你去看看你爷，你爷最近身体不好卧床了，”胡建河过来跟他说到。
小石头眼里闪过担心，用力的点点头，“知道了爷。”
晚饭吃的相对丰富了很多，吃过饭胡建河牵着孩子去了麦家，胡母收拾好家里交代好女儿也跟去了。
张虚上床睡觉的时候，胡建河两口子还没回来，睡到半夜的时候便听到门被拍的啪啪响。
她起身穿好衣服出来看情况，门口空无一人偶尔有几声虫鸣叫，张虚转身进屋重新关好门准备睡觉。
“啊……”小石头的房间传来害怕的惊叫声。
随之胡建河屋里响起了悉悉嗦嗦的声音，应该是起来要去那屋看小石头。
张虚关好自己房门上床睡觉，刚坐上床还没完全睡下，看见窗户上贴着一张苍白的脸，他直勾勾的眼睛看着屋里，脸上一脸冷漠的神情。
这不就是麦老头的脸吗？小石头刚刚惊叫应该是睁开眼看见窗户上的脸了。
“还不走吗？”张虚平静看着他问到，麦老头没什么反应的走了。
张虚看人走了她继续躺下睡了过去，天亮的时候才听到麦家那边哭声一片，门口还挂上了白孝。
小石头白着脸一路哇哇的哭回去了。
“昨晚麦老头又来了！夜里非给小石头吹醒，等孩子醒了他站在床头也不说话，我忙了个把小时给孩子叫魂，就没见过这么固执的老头子！”
“麦老头都走了不说这些了，”胡建河阻止了老伴的唠叨。
胡母叹了一口气，“我跟你干爹去那边磕一个就回来了，你自己在家随便弄点吃的。”
“知道了干妈。”
中午吃饭的时间，胡子敬跟陈榆赶了回来。
“嫂子这么大的肚子你们回来干什么呀？”张虚上前扶住陈榆埋怨的责备她小哥。
“毕竟是石头的亲爷爷，我们当养父母的也该露面出来看看，你小哥不给我来回奔波的，是我非要过来看看的，”陈榆低声在张虚耳边说道。
“回来了就跟我过去祭拜一下，明天你们就回城里去，老人头三天下葬，小榆不适合出现在坟地，真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半年后你们再回来给他烧个灵，”胡母小声的嘱咐儿子儿媳妇。
胡子敬无奈的对妹妹笑了笑，“听干妈的，好不容易要的孩子。”
陈榆听张虚也这么说，她便听话的点点头同意了，三个人慢腾腾的去了麦家祭拜，胡建河因为小石头的原因，一直在麦家帮着忙活。
下午到晚上兄妹三人在家里聊天，胡子敬看看左右没人在边上，小声的询问张虚；
“小妹，我们去麦家那边祭拜，怎么听麦老大两口子说，麦老头昨夜吓人了？给小石头大伯娘都吓瘫在床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跟你一起去的，我怎么没听出来？”陈榆听了很莫名其妙。
“她那是做了亏心事才会吓成这样，老头子躺床上不能动她不管不问的，恨不得老头马上就去了才称心，”胡母走回来刚好听到，嗤笑不屑的给儿子解释了一下。
“妈，因为什么吓成这样呀？”胡子敬越听越好奇不已。
“夜里麦老头不睡觉掐她脸吓的呗！麦老头又不是只吓了她，小石头昨夜也被吓了一场。”
“麦爷爷不是瘫痪在床不能动了吗？”
“人要是走到最后的时候，看着是活着，其实魂魄早就出体了，他心里惦记放不下的，执念有了心里自然有埋怨的，他会不由自主的跟着执念原路返回去寻看。”
“小石头就是麦爷爷放不下的人，所以他最近没事就过来拍门，对小石头吹气，甚至想越过窗户进来，我昨夜就在窗子上看见麦爷爷的脸了。”
“至于小石头的大伯娘，她就是麦爷爷怨的人，他就是生气过去质问她为什么？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猛然出现一个天天熟悉的人，心里刚好有疙瘩，自然而然就能吓昏死过去。”
“小虚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你妹昨天回来就看见麦老头蹲在咱家门口，不就是放不下小石头嘛！昨晚孩子回来了，你爸就把孩子送过去给他看，看到人他昨夜就走了。”
“在咱家门口蹲着？”胡子敬不自觉的搓搓手臂，陈榆也有些发寒的抱着手臂。
“别害怕，就是一个魂魄而已，”张虚伸手拍拍陈榆。
也许对他们不常见会打心里害怕，三个人在家里吃完饭，胡子敬带着陈榆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
张虚夜里醒来看着窗户上的脸也没说话，她有些无奈又无语，看老头一脸冷漠茫然，八成孙子成了心里越不过去的坎了，她翻了一个身头上盖了薄被子又睡了过去。
麦家的丧事办了三天，麦老头夜里在张虚窗下站了三天，张虚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有胡建河回来还会给他点两柱香烧烧。
陈榆当夜被家里敲门声吓破了胆，早上起来简单洗漱好就走了，她好奇听是一回事，真要是亲身感受了，那简直胆都要吓炸裂了！
麦家的事情结束了，胡家也结束了忙碌，张虚又在家住了十几天，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城里。
“你爸说你当天就走了，你去你干爹那了？”张母端饭过来问到。
“我中间去了姥爷家，他不是要清修了吗？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小石头亲爷爷走了，所以我回来的时间耽误了。”
“谁？小石头亲爷呀？他好好的……”张母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儿。
“年龄大了呗！我去干爹家当天他守在门口，门神不给他进他也不走的，晚上干爹把石头送给他看，他都没撑到天亮就走了，”张虚不在意的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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