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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井然篇03-花事了


可还是不一样,饶是分手后又复合,井然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中间有什么变了。

        到了大四,许言进了一间创业公司做实习生,而井然拿到了保研资格日子过得分外轻松,生活步调骤然拉大差距,许言逐渐去到了井然看不见追不上的地方。

        她也变了。她不再每天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她不再陪他去图书馆去自修室,将自己的时间全部交给他;她不再主动告诉他窗外的春雪,真好看,真难得。

        有段时间许言消失了一个礼拜,旁人找不到他来问她时,她才发现,她对他的生活早就失去了好奇的勇气。面对来人,她只好含糊不清地说他家里有事要处理。

        她在等一个结局。这段感情勉强撑到现在,他和她都是筋疲力尽体力不支,她只是还不够死心,以为分崩离析也会有峰回路转。

        结局在四月末来临。

        初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烈欢快的气息。两个礼拜没见的许言突然约她吃晚饭,井然喜出望外,盛装打扮一番,早早地去到了许言说好的地点,是他们常去的一家百货商场。

        井然起先想当然地觉得,许言选这地方,也许是想和她重温往日的温馨时光,他终归如她一样放不下这段感情。

        可约定的时间过了好久,许言还迟迟未来,定的这家餐厅过了半小时已经自动取消预订,井然一个人坐在餐厅门口,看着成群结队喜笑颜开的路人们,突然就很想哭。

        其实,他选这里,可能只是因为离他实习的公司最近,他下班过来比较方便。至于,为什么约她,她并不愿意多想,尤其是向着不好的方向想。

        可她也不敢打电话催他,不敢问他什么时候能来,她怕,他会因为不忍心留她在这里等而取消这次约会,她实在是想见他,想当面跟他说一句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餐厅的客人已经吃完一茬又一茬,起先门口排着的长队,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连服务生看她的眼光里都带了同情。

        下了很大的决心后,她还是拨通了许言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彼端人声疲惫。井然强自攒出点笑意来:“许大设计师你还在忙呀?你们老板是要累死你这个廉价劳动力呀?”

        “嗯?”许言好像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好听的鼻音。

        井然想象他微微皱起眉头的样子。

        “啊,是今天。”

        井然想象他拿起台历发现上面的标记,终于想起今天有约会恍然大悟的样子。

        千姿百态,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实在不好意思,还是我约的你最近在赶一个项目,忙到忘记时间了”

        井然笑:“我们许大才子果然厉害,还没毕业就可以参与做项目了。”

        电话那端是沉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最多的就是这种相对无言,在井然心头压上一座又一座小山。

        许言终于再开口:“对不起。”

        井然感觉自己从他那里听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各种语气的、各种情绪的,对不起。只是这一句,井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不只是因为约会迟到,还包含着对未出口的那些话的歉意。她心底强压住的慌乱与不安沸腾起来。

        “哎呀,说什么对不起呀,你今天忙我们就改天再约嘛,没事没事,我这点女朋友的觉悟还是有的。现在也晚了,我先回学校啦。”

        语速飞快,起身快步往商场出口走,好似这样,就能把许言想要说出口的话都挡回去。

        “不用改天了。”

        井然脚步猛地停下。

        “不用改天了,就现在吧,我有话跟你说。你再稍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去。”

        井然强自挣扎:“你忙了一天很累了,什么话不能改天再说。”

        “就今天吧,有些话,我想当面讲。”

        井然喜欢许言,喜欢他的一切,尤其喜欢他的认真。

        笔在指尖转动的时候、问她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牵着她过马路的时候,只是她从来没想过,他连分手都会这么认真。

        井然捧着一杯白水没有看他,面前的菜是他点的,每一道都是她爱吃的,静静地躺在桌面上,还是一动未动维持着刚出炉的模样。这家店是和他一起发现的,卖相比味道更好,她还曾经跟他说过,这菜好看得让人不舍得动筷。

        现在,真的是没人动筷了,不知道菜会不会开心呢。

        “井然,我累了,你也累了,就这样吧。”

        再温和的语气,说出这话,也如利锥一般狠狠戳进她的心脏。

        “许言,”她抬头看他,他瘦了,眼睛愈发像一汪深潭,“不是我不够好,只是你不喜欢,是不是?”

        类似的话她一年多前问过一次,他没有回答。正如他现在依旧没有说话,深潭一般的眼睛看着地面。

        井然长出一口气,再痛苦的结局也会有到来的一天,她努力让声音显得轻快些,说:“许言,最后一次,你陪我走走吧。”

        初夏的夜风还是有点凉,许言走在她外侧,外套搭在她的肩上。有车在路上呼啸而过,显得两个人之间的安静并不突兀。

        井然就回想起了大二圣诞节那个夜晚,也是路上散步,多相似的场景,多凄凉的对比。

        路灯投射出的两个人的身影,高的挺拔、矮的曼妙,随着走动影子被拉长、缩短、再拉长。

        对影成双,本是对爱情最好的描绘。

        遇见许言前,井然想象过爱情的模样,大抵就是在最美的年华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但那时候的她不会继续深想,要是最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怎么办呢?

        路就快走到尽头,井然的脚已经有些酸痛,但她不想停,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她希望是无限期。

        许言难得地没有催她回去,而是让她坐在路边休息一下。

        路的尽头是座无名桥,井然坐在了桥的一头。

        夜已深,路上行人渐少。桥下河水流转,在路灯的照耀下漾出潋潋波光。井然内心的悲伤被这种寂寥冲淡了一些,喜欢得再深,这三年间,她也是真的累了。

        桥那头的不远处是间酒吧,有摇曳的灯光漏出来,打在路面上一闪一闪的。门开合间,会有动感的爵士乐传出来。

        井然听说过这家酒吧,s市著名的一家gay吧,从前有和小姐妹开玩笑说过要不要来这里开开眼界。到底是没有成行,酒吧夜店这种,向来离她很远。

        也许是想缓和下气氛,她突然就想打趣一下许言。

        “听说这是家gay吧来着,你有没有来过啊?我这么漂亮聪明你都要和我分手,许言,其实你是个gay吧。”井然抬头调侃,微微侧着头,偏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

        这种时候她都记得要摆出自己最好看的样子给他看。

        许言脸上终于现出了个笑,配合她演戏:“怎么办?被你发现了。这是我隐藏二十多年的秘密。”

        她都快忘了,许言有时会讲冷笑话,有着非常莫名其妙的让她无法理解的笑点。

        “那我为了你去泰国做变性手术好了,这年头,女变男的技术是不是还没成熟啊~”井然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笑声里,两个人间的气氛慢慢回温,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没恋爱还是普通朋友的时候。

        井然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

        最后一次细细打量许言,是张很疲倦强自打着精神的脸,她一下子心疼起来,又赶快提醒自己,这种时不时就心疼许言的习惯可是要快点改掉咯。

        但还是下一次再改吧,就让她再最后心疼一次。

        “哎,都这么晚了,我就不耽误你这个大忙人的时间了,你赶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接着做苦力呢,我这个大闲人也得找点事情做咯。”顿了顿,还是把那句关心轻轻说了出来:“嗯你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哟~”

        许言点点头答应她,伸手打算拉她起来,却被她轻轻推开。相视一笑,许言收回了手。

        正准备过桥去打车,可没走几步,两个人都停下。桥那头,现在正有些不太寻常的状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对情侣,一个将另一个压在路灯杆子上,抱在一起正吻得动情。其难分难解的姿态,让井然竟然都有些羡慕。

        虽然,这对情侣,是两个大男人来着

        井然没见过这种场面,这次也算饱了眼福,尤其两个小哥长得都还不错。

        满足地看了最后一眼,井然实在是不忍心过去打扰,准备往回走。

        身侧的许言没有动。

        井然拉拉他袖子,疑惑地低声叫他:“许言?”

        许言直接朝两个人走了过去,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夏鸽?”许言开口,声音有些高,响在四下安静的夜里,让井然心里没由来地抖了一下。

        接吻被打断,两个人终于分开,齐齐不满地望过来。在这种情况下碰到认识的人,显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方才压人的那位,神色尴尬地咳了咳,问男友:“夏,你朋友?”

        又眼神交流了一下这位朋友还真是不懂风情。

        被压着的小哥眯眼看了许言好久,终于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掩住了脸,低声说了句:“你认错人了。”拉着男友匆匆跑了。

        许言还立在当场未动,井然等了半晌,终于走了过去:“你认识呀?”

        许言没说话。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许言,眼睛还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一张脸上神色复杂,疑惑、不解、犹豫、担忧、愤怒,统统是她读不懂的样子。

        立在一旁,她有些不知所措。

        有阵夜风吹来,井然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大脑深处的什么东西突然亮了一下。方才被压在灯柱上的那位,许言口里那个夏鸽,看起来仿佛有点眼熟?

        那晚之后,井然和许言没再有任何联系。

        她到底还是不知道许言当晚为何如此反常,他甚至没有送她回去,只帮她叫了辆出租,神色凝重得让她不敢开口。

        依许言的脾气,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看见朋友和同性接吻总不至于如此震惊。她隐约觉得,一定有着什么更深次的原因,是她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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