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难
“放过她？沈公子，您上次也如此承诺的啊。这上次说的下次不会再犯，怎么？你们沈家人都喜欢嘴上说说吗？”
楚清远有些好笑。
看着沈意迟这张嘴脸，他恨不得现在撕了她，如今她给自己低声下气的求饶，楚清远说不出有多开心。
“那楚小将军想如何？”
沈意迟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嘴脸，这下彻底惹怒了楚清远。
“想如何？你想知道？”
听着楚清远这番话，沈意迟早知他一肚子坏水，定不是些什么好事。
“如若在沈某的能力范围内，定在所不辞。”
月光照在寺庙中，让楚清远看清了沈意迟那左右为难的表情。
他勾起一抹邪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意茗。
“那将你的妹妹嫁与我可好？”
沈意迟顿住，见沈意茗抓着她的衣角不停的摇头，脸上布满泪的样子，硬着头皮继续说：
“望楚小将军海涵，此要求我不能答应。”
只听楚清远又轻哼一声，随后大吼起来：
“那什么是你力所能及的？这小小的要求都应不下来。”
这吼声吓得沈意茗打了个寒颤，哭的更凶了。
“不嫁？那我就偏要将她娶回我府内，将她关进一处黑屋，被百虫所侵蚀，在我的疼爱下死去，也不枉这一生吧？”
楚清远一边靠近，一边盯着沈意茗。
“不…不”
沈意茗疯狂的摇着头，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一闭便倒在了地上。
沈意迟听到倒地的声音，连忙转身查看着情况，轻轻晃着沈意茗，试图让她醒过来。
“妹妹？”
楚清远看着这两人，想起了以前楚府众人遭受小人诬陷为自证清白在宣武门跪上了整整一夜。
“你现在这样可真像我以前那时狼狈。”
楚清远暗讽的说。
沈意迟呼出一口气，依旧低着头。
“不敢与楚小将军雷同。”
这话彻底将楚清远惹笑了，他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
楚清远想起宣武门一事，想起自己父母皆为此事丧命，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那时的死状有多凄惨，那遍地的红色和熟悉的脸庞。
想起祖父不忍污名，托着年迈的身体毫不犹豫的一跃至江内以证清白。一个为国为民操心了大半辈子的人，一句流言蜚语就将祖父与整个楚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还梦到，梦到他们死前让他好好活下去，他拼命喊拼命喊，却怎么也喊不回。
他夜夜惊醒，无数次想过要自戕，可他不甘心，不甘与那些诬陷的小人，不甘让楚府在流言蜚语中没落。
楚清远冷哼一声。
“自然是不同，我楚府上下众人皆为小人诬陷，楚府一夜落败，不论妇孺老少，为求宽恕全在宣武门前跪上了整整一夜，最终只得一个致仕。你们受得苦都没有他们一半！”
沈意迟听着他说着过往的事，再望向一旁被打翻在地的长明灯。
谁不是呢。
“楚小将军言之有理。”
楚清远一脸得意的看向沈意迟。
“沈公子，将令妹嫁与我这就事可想清楚了？”
沈意迟抓紧妹妹的衣角，她明白，即使交出去，他也不会放过他们兄妹二人。
“此事确实难以应允，望楚小将军能放过舍妹，可否换个条件？”
“条件？你在跟我谈条件？”
楚清远仰天大笑了几声，这估计是他此生听过最好笑的话了。
沈意迟听着头顶上的笑声，牙关紧闭。
下一秒楚清远抬脚将沈意迟踹倒在地。
“将死之人谈什么条件。”
沈意迟忍痛捂着肩膀继续回到沈意茗旁边，用着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
“如若能用我性命换意茗性命，那沈某并无怨言。”
看着她一身黑袍，把她不苟言笑的性格在月光下衬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看的楚清远心中莫名的烦躁。
他冷下脸说。
“我会将你们慢慢折磨致死，如若只是送一刀给你们，属实便宜了。”
沈意迟早就知道，遇见他的那一刻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依旧淡然的说：
“那楚小将军想要提什么条件？”
楚清远踱了踱步。
“据我所知，你快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了吧？
沈意迟抬眸看向他的背影。
这是要让她弃考，打算断了她的前路吗？沈意迟心里冷哼。
果真是他楚小将军能想出来的事。
尽管沈意迟已经知道他大概想些什么，但还是应了他。
“正是。”
“那你可要好好备考。”
听着楚清远这几个字说的字句分明，她眯着眼不解的看着他。
她明白这绝对不是从他楚小将军说出的话。
“所以楚小将军到底有何条件？”
沈意迟不愿再听他打哑谜。
“沈公子这么急迫的想知道吗？”
看着楚清远那副令人厌烦的嘴脸，沈意迟真的是不愿再看。
她将头低下继续看着沈意茗，不作应答。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好好考试，中举之时不接受皇上给你的官职，我便绕过沈意茗，沈公子可要加把劲啊。”
楚清远说完话便笑着转身离开，不容沈意迟再多说一句。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沈意迟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她把沈意茗横抱回房内将她的脸擦拭干净后又将打翻的长明灯续起。
她转身看着天上的明月，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
偏僻的寺庙夜里总是如此寒冷，沈意迟裹了裹外衣，却不进房内，就这样看着，可醉翁之意终不在酒。
她早该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即使今日意茗不把灯油泼向他，楚清远也会逮到机会对她们发难。
沈意迟的叹息声徘徊在这长夜里。
想到这里，眼看着时候不早了，沈意迟回头进了房内，轻轻的锁上门后径直走向沈意茗床边。
“我的好妹妹，你何时才能理智些。”
沈意迟嘴上有些怪罪，却还是帮她把被子掖好才回屏风另一边。
她沉重的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就这样望着屋顶。
让她中举后又放弃官职，相当于给她一个甜头又一巴掌呼向她一样。
楚清远，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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