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照片
来到萧斯也的家里,江昭没有急着直奔衣帽间，而是重新打量了一番萧斯也的家。
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以客人的身份,以前看见萧斯也特地设置在窗边的两张懒人沙发,还会感觉心里不舒服。
那时候他从没细想过自己那些隐隐的不爽到底是从何而来，现在想起来,或许是从很早的时候,他就对萧斯也怦然心动过。
只是碍于那个“暗恋对象”的魔咒，所以江昭一直催眠着自己，拒绝认清自己的真心。
但现在不同以往了,传说中的暗恋对象竟是他自己。
江影帝直接跑去小沙发上,啪叽一坐——名正言顺,这就是留给他的位置。
萧斯也大概能猜出几分他的想法，压着笑意走到吧台旁，家里平时一直有家政阿姨打扫,所以一切都整洁如新,他给江昭泡了杯蜂蜜柚子茶，放在窗边的矮桌上,自己则去衣帽间取那些戒指。
江昭愉快地喝着饮料,甜度刚好,是萧斯也按照他的口味调的。矮桌上还散乱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是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纯英版本,江昭翻了没两下,突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夹了不知道多久的照片。
他微微一愣,将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现在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把照片放在手机或者云盘里保存,很少有人会洗照片了,甚至连用实体相册的年轻人都少了许多，江昭上一次看见相片，还是在他师父家里。
好巧不巧，他记得当时翻相册的时候，师母说有一张照片被萧斯也拿走了，所以相册里空缺了一张。
而他手里现在捏着的这张照片上，二十几个面容青涩的少年少女们，个个样貌标致，只是角落里有两个几乎能够一眼就抓住视线的存在。
一个摆着张拽二八万的帅脸，单手揣兜，一副全世界我都懒得理的模样，酷得不行。
另一个站在他身旁，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只是当时的演技功夫还不到家，难免能看出几分疏离。
萧斯也从衣帽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昭正低头盯着张照片看。
他几乎是立即想起了什么，差点同手同脚。
这种过去暗恋的心思被人从各种地方扒出来的感觉……饶是他的脸皮百炼成钢，也难以敌得过那双含情眼里盛着的盈盈笑意。
只要江昭一笑，他就不战而败了。
“为什么存这张照片？”江昭倒是难得没有再戏谑什么，认真地看着照片，“照得咱俩的关系好塑料啊。”
不过那时候他跟萧斯也的关系确实就是这样，开学一个月的学长学弟，一个温和中透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另一个天生就又酷又拽不爱社交，话都没说个几句，能有什么交情。
而萧斯也把手里用首饰盘盛着的一堆小盒子放在桌上，接过那张照片，笑了笑：“这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江昭微微一怔。
“其实我本来是想把我们俩单□□出来……”萧斯也又轻咳一声，“不过放大之后太糊了，当时的摄影师又是学校外包的，我没找到底片。”
江昭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就因为这？”
没等萧斯也回答，他便拿起了手机，随便点开一个拍照软件就勾上萧斯也的脖子：“来，看镜头。”
萧斯也呼吸一顿，而江昭则在他下巴的位置比了个剪刀手，刚刚露出一个能令粉丝尖叫的邪魅狂狷笑容，便见镜头里的他和萧斯也同时戴上了墨镜，头顶还冒出来了一行大字：
“过山龙遇下山虎，社会不由你做主！”
江昭：“……”
萧斯也：“……”
江昭面无表情地把app卸载了：“……这是上次小虎用我手机下的软件。”
萧斯也：“……嗯。”他能确定，江昭热爱的是酷哥形象，不是精神小伙。
由于忌惮当今自拍软件的威力，江昭还是点开了原相机，正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
不过他跟萧斯也都是拿过影帝的人，颜值自然属于特别上相的类型，即使是原相机也照样帅得很有气质。
江昭惦记着萧斯也这九年来手里就拿着这一张合照，心里心酸得不行，愣是连续拍了四五十张照片，还换了好几个不同的姿势，才算罢休。
拍完之后，他把这些照片一连串地发给了专业p图后勤人员小虎。
然而他发出去还没几秒，突然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秦悠悠：你是人吗！！
秦悠悠：大晚上的秀恩爱！！！
秦悠悠：欺负我们单身狗只能独守空床是吧？！！！
后面紧跟着一张“猫猫背刺！.jpg”表情包。
江昭这才发现他发错了人，幸好不是外人，这么多消息也懒得撤回了，他干脆直接回复：正好给你说一声，我们在一起了。
秦悠悠：……
秦悠悠：所以你们之前没在一起吗。
江昭：……？
秦悠悠：在海边录综艺的时候，你们俩那个腻歪劲儿我都快没眼看了，干什么都得黏在一起，我估计连姜含他们多少都能看出来点，结果你告诉我你们现在才开始谈恋爱？
秦悠悠：还用这种方式通知——你行！你清高！
秦悠悠：tui！！
江昭：……
江昭忍不住看向旁边的萧斯也：“……我们在节目上很暧昧吗？”
萧斯也与他对视：“有吗？”
几秒后，他突然低下头，在江昭的唇边亲了一下。
然后一本正经地抬起头：“这才叫暧昧。”
江昭：“……”
江昭：“我们还是看戒指吧。”
有一个随时随地都在撩的男朋友，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抵抗。
萧斯也弯起唇角，牵着他的手打开了那些丝绒小盒。
水晶，玉石，钻石，有的直接用来做成一对戒指，无法打磨成圆环的材质则做成了镶嵌，底下是纯银的戒指，上面甚至还能清晰地看见萧斯也亲手刻下的纹路。
江昭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这齐齐整整的五对戒指，道：“我觉得我好像发财了。”
一瞬间，就有了这么多份生日礼物，每一份都承载着不同的年份里，萧斯也对他的爱意。
但是……
“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十二月底，”他又抬头看向萧斯也，抿了抿唇，“已经错过了。”
萧斯也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
去年的那一天，他跟萧斯也还没有缔结那个合同，关系也并不怎么样，他当然不会用珍贵无比的脑容量去记下对家的生日。
然而现在，对家成了男朋友。
江昭是个特别护短的德行，陌生人他爱答不理，但只要是他认定了的“窝里人”，那他就会用十成十的心意去对待。
就像是秦悠悠，虽然他从大学就跟她天天互怼，但每年七月秦悠悠生日，他都会雷打不动地转发微博送祝福，然后去线下参加秦悠悠的生日趴，给又年轻一岁的秦视后送上定制的礼物。
而萧斯也是他的第一个男朋友，根本不用刻意去查，江昭自然早就记住了无数该记住的细节。
可是上一个生日终究是过去了，他想弥补都没有机会。
却见萧斯也伸出手，对着他轻轻一笑：“没关系，我一般不过生日。”
生日于他而言不过是平常的一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顶多在剧组的时候会被送个蛋糕吃，如果是在做其他工作，他可能都不会想起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江昭却皱了皱眉，瞥他一眼：“我就想给我男朋友过生日，你有意见？”
萧斯也怔了怔，随即牵住他的手，笑道：“你男朋友没有意见。”
江昭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把玩，心里则默默地开始惦记，该怎么给萧斯也补过一个生日。
只是牵着牵着，萧斯也的手就开始往不该去的地方探去。
江昭：“……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得去机场。”
萧斯也低头在他侧颈上落下一个吻，低哑着声音：“我知道，所以就一次。”
矮桌被碰了一下，江昭连忙扶稳，喘了口气，到底还是抱住了萧斯也的脖子。
在剧组的时候，他们俩都是男主，每天都要排七八场戏，有时候快天亮才能一身疲惫地回酒店，几乎没有同时收工的时候。
就算偶尔有个空闲的夜晚，两人也丝毫不敢折腾，顶多进行一下促进手部血液循环放松肌肉的锻炼活动，就不会再多了，都要给第二天的工作留体力。
江昭被萧斯也搂着腰，抱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他还是第一次进入萧斯也的主卧，上次睡觉是在客卧，他其实一直挺好奇萧斯也的主卧是什么样子的。
但此刻却没有机会分神打量了，只依稀记得主卧的灯似乎是一盏欧式风格的圆环灯……暖色的光晃入他无法控制湿润的眼睛。
……
情难自抑的结果就是，最后还是没能赶上飞机。
而在江昭的神志最混乱的时候，萧斯也偏偏要在他耳边说，他们已经过了点，所以今晚都要耗在这里了。
气得江昭想咬他都没力气，最后咬在了萧斯也的唇瓣上，被堵着又亲了个彻底。
回到剧组后，江昭这边得到消息，小海那边的供词依然跟之前一样，表示都是他自己的注意。
这条线算是走不通了，江昭的心情又沉下去几分，接下来的好几天里，每次出门开工前都要拉着萧斯也嘱咐几遍注意安全。
江昭以前从来不是个会唠叨的人，此刻也觉得自己传染上了几分左小秋的魔力。
但萧斯也跟他的脾气也不一样，他不敷衍，也不会不耐烦，每次都是认认真真地听完，应下，然后低头讨一个出门前的吻。
江昭每次被他亲得晕乎乎的时候都在想，这人每天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吻啊。
……简直是大尾巴狼。
一周后，江昭终于再次收拾东西离开了剧组，跟萧斯也一起，奔赴千里之外的大草原。
江昭对草原满怀期待，他没怎么去过草原，但一直很向往能够自由自在骑马的地方，以前学马术都是在马场里骑，教练还要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根本不够他发挥。
而萧斯也同样也很期待。
草原啊，幕天席地，柔软的青草，抬头就是璀璨的星空……
如果不做些什么，简直也太对不起大自然的馈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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