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非

梧桐苑晨起的一番温存时光，被沐若看在眼里自然是咬牙切齿。不过不要紧，沐若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临渊在华辰宫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小梨，想办法去给郁鸢公主捎个信，让她有空来见我一见。我有要事与她商量。”沐若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借刀杀人，这是沐若最擅长的事情。

        小梨听到吩咐，速速出去了。

        郁鸢来时已经是深夜，沐若没有睡，正在亭中优雅地品着一口茶。这是下界仙山方才贡上来的茶。沐若没有起身迎接，只是伸手指了个位置，让郁鸢坐。郁鸢与沐若一向不合，但当二人有了共同的目的时，便有了联盟的理由。这个道理沐若明白，郁鸢比沐若更明白。二人同是九重天上的公主，有许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

        “还未恭贺沐若公主终于重返九重天。”郁鸢先开口，语气傲慢，神色也充满了不屑。

        “本宫也还未恭贺郁鸢公主在兄长身边服侍多日，机会把握得甚好。”沐若不动声色地将郁鸢的话怼了回去。两人此时都是临渊的手下败将，二人互相讽刺几句也只是出出心中那口恶气罢了。

        “说的是。沐若公主与苍越仙君如何了？听说苍越仙君不日便要与如芃仙子大婚，还给沐若公主发了喜帖，公主可要去贺一贺？”

        郁鸢知晓当年沐若与苍越私奔一事，但当时郁鸢就预感沐若不是甘心守着苍越这样的人，必定是要再回到九重天，到墨洵身边。事实证明，女人的预感往往出奇地准确。果然过了三千年沐若又回到了九重天。

        “自然是要去贺一贺的，不仅我会去，兄长也会去。昨日兄长还说到苍越的事，定要为我出口气才好。”

        “如此最好，也免得公主伤心。”郁鸢品了一口茶，发觉自己宫里的茶竟不如这里的。心中暗暗有些酸，墨洵待沐若仍旧贴心，三千年前自己争不过沐若，三千年后又争不过临渊。

        “是啊，无论何时我都还是帝君的义妹，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在他身边。但郁鸢公主就不同了。我知公主一向倾慕我兄长，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公主想是十分伤情吧？”

        “我的婚事，自有舅舅为我做主。若是舅舅开口，我倒是还有些筹码。不似沐若公主此生恐怕都只能顶着个义妹的名头在帝君身边。”

        二人一言一语间，似乎都想将对方刺死在自己的唇枪舌剑之下。奈何二人皆十分顽强，即便是如此刺痛，都未曾垮下来。或许是千万年间伤的多了，也就对痛不那样敏感了吧。

        “即便如此，我也能一直在兄长身边。但是郁鸢公主能否攀上兄长就难说了。不过我听说天君十分宠爱郁鸢公主，我好心提点公主一句，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如何打算？”

        “眼下临渊成为帝后的事已经成了一半，若是不阻止恐怕这华辰宫日后便没有你的位置了。既然帝后不成，公主也可想想这侧妃之位。只要能斗过临渊，以后扶正也未可知。”

        “你为何帮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一个人在这华辰宫中势单力薄，你我联手才有机会将临渊彻底从帝后的位置上拉下来。仅此而已。”

        郁鸢虽有怀疑，但细细思量，也觉得沐若这番话有几分可信。沐若一个人斗不过临渊。临渊的本事郁鸢是见识过的，帝君根本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到临渊面前伤她一分一毫的。唯有两人联手才是最好的机会。

        “原来如此。”

        “虽然我与妹妹你多有不和，但相比临渊，你我才是一路人。比起临渊，我更想让妹妹入主这华辰宫。妹妹放心，我也会在暗中相助妹妹。”

        “帮我，你图什么？”

        “妹妹爽快。既然妹妹说到，我就直说了。我要成为兄长的侧妃，常伴左右。我助你成为侧妃，妹妹你助我成为侧妃。日后在将临渊拉下来。到时候我愿意将帝后的位置让给妹妹，定不会与妹妹相争。”

        “为何不争？难道你不是倾慕帝君吗？”

        “我心中倾慕兄长，只盼望长伴君侧而已。目的达成我也就不想继续争斗了。”

        这二人各怀心腹事，都不全心信任对方。但又无可奈何，如今只能暂时联手了。沐若想借着郁鸢嫁入华辰宫将临渊逼走。毕竟临渊是凤族帝姬，一向心高气傲，定然不是能与人分床的主儿。如此一来说不定会与兄长退婚。即便不退婚也会与兄长闹翻，那么她便有机可乘。

        郁鸢的考量简单些，沐若说的话对她现在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临渊是凤族帝姬，郁鸢心知肚明，与她相争是绝对争不过的。不过若只求侧妃之位便好得多。即便是有了一位帝后，帝君还可以娶许多为帝妃。天君对此也乐见其成。

        二人并无过多可寒暄的，自然说罢了正事就散了。郁鸢走后，沐若继续在亭中品茶。这茶水到底是什么味道并未品的出，只觉心中堵得一丝风都进不去。

        这一步棋十分难，成与不成都很难说。即便成了，恐也要有场风雨才能平息。临渊虽是单纯些，到底是个不好惹的脾气，未必能善了。还有兄长，恐怕也要上千年才能将此事平息下去。

        沐若想到墨洵对临渊的真情，眼中有些水汽。这许多年都未曾见到墨洵这样对待一个女子，从前的墨洵冷冰冰的没有一丝鲜活气息。但遇见了临渊后，墨洵变了个人一样，简单明快。沐若也曾想过要将墨洵变得简单明快，但从未办到过。兄长七万年间指点她，教导她，却从未与她有多话，也并未像呵护临渊一般呵护自己。临渊皱一皱眉，墨洵就心疼。自己即便被苍越抛弃，墨洵的情绪也未有更多波动。

        小梨见到郁鸢走了，到亭中接沐若。却见沐若神色伤感，心下猜测沐若是又想起了临渊的事。赶忙上前为沐若披上件衣服，将沐若劝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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