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平静
普及完小月先生的传闻，肖老头宣布晚饭吃完了，成当家带着小衡回到上屋的房间，继续讲述大江南北的好吃的，肖老头和肖老太坐在院子里乘凉，肖爹一步一挪的回到东间屋子，涧衍则按照肖伍氏的嘱咐回去好好准备要出行的东西。
肖伍氏和肖美华负责收拾晚饭后的餐桌，肖美华将碗筷洗好放在柜台上晾着，和肖伍氏说了一声要回房间，找出木牌核对图案。
“你等一下，娘有话和你说。”肖伍氏用抹布擦擦手，眉头微皱，眼睛中有一丝愧疚。
“什么事情？”肖美华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思都在木牌上。“明天说不行吗？”
“不行，很重要。”肖伍氏看着肖美华，抓住她的手，回到东间屋子拨步床那间。
“娘，什么事情？是关于小姨的嘛。”肖美华以为是要问小姨的事情。“对了，小姨确实有话让我传给你。小姨说她成亲只需要您做两件事情……”
“那些事情先放到一边，我有事想问你。”肖伍氏招手让肖美华来床边坐下。
“娘，你怎么了？”肖美华心中的不安扩大，难道娘他们也知道有人监视家里了。“表情好严肃啊，最近不都是好事吗？”
“没有什么事情？”肖伍氏想到昨天晚上肖爹的交代，舍不得摸摸肖美华的脸颊，这么困难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一个女娃子。“还是那件事，你哥都找到人家了，你不考虑考虑自己？”
“娘，是不是小姨和你说了什么？我和裴公子没有事情，都是清清白白的。”肖美华真的以为家里也发现了，听到肖伍氏的话，就想快点回房间。
“不是，娘是真的想问问你？”如果你有人选，也许就可以有人庇护，不用一个人单枪匹马往虎穴里闯了，娘是真的心疼你，但肖家……
“娘，这件事我不想考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有空我们再说。”肖美华站起身，就往屋外冲，压根不给肖伍氏说话的机会，也就没有注意她留下的泪水。
四天后，涧衍作为未来的谭家女婿是要提前去谭家帮忙的，肖美华和他提早来到谭家，谭家聚集在堂屋招待他们。
这也是大舅哥第一次见未来妹婿，谭大公子接过画卷，没有着急打开，而是仔细打量涧衍，长得不错这是第一印象，回头瞅瞅小妹脸上还有羞意，她是满意的。
“这位是肖涧衍，也是你妹子未来夫婿，他旁边这位是他妹妹肖姑娘。这位你是未来大哥，谭子君，你们双方熟悉一下，以后都是一家人。”谭老爷拍着两个小子的肩膀努力打开眼前尴尬的局面。
“谭大哥，好。”涧衍拱手干巴巴的说道，谭大公子不愧是做官的，身上的气势比谭伯父吓人多了。“那个，那个，贺礼您看看，仓促间没有好准备的，您要是不满意，我回头再补。”
“肖兄弟的话严重了，你能来就不错，贺礼如何不打紧。”谭子君收敛身上的气势，对涧衍还算满意。
走到客厅的桌子上，打开涧衍送来的画卷是一副柳树下的美人图，上面的墨迹还很新，看到落款，谭子君的瞳孔一缩，他没有想到肖家能送来这样的贺礼。
几日前归家，听说妹妹定亲了，他以为会是梅家那样的读书人家，没有想到是肖家这种农户，忍不住猜想难道是私相授受？肖家的贼小子欺骗了她妹妹，父亲母亲是迫于无奈才同意的亲事。
今天看来是自己狭隘了，这肖家恐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回头再仔细观察眼前这对兄妹，肖涧衍说话干干巴巴，但礼仪上过得去，旁边的肖姑娘更是坦然自若，不见任何的不自在。
“贤侄，你怎么又送小月先生的画，这贺礼太过贵重了。”谭老爷看到后，埋怨的说道。其实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又送？”谭子君诧异的看着谭老爷，等待对方的解答。要知道小月先生的画都是有价无市的，能有一幅都是各大世家引以为豪的事情。
“子君，你不知道啊，肖贤侄给你妹妹下聘礼的时候，就已经有三幅小月先生的画了，我叫人看过都是真迹。”谭老爷笑呵呵的说起来，高兴起来还不住的拍打涧衍的后背，力气着实不小。
“谭伯父过奖了，都是家里长辈准备的，和小侄没有什么关系。”肖涧衍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和肖美华并排站着。“不知道谭大哥可喜欢？”
“有些过于贵重了。”谭子君没有想到不止这一幅，肖家的底蕴深厚，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发现的。“这幅我不曾见过，应该是小月先生的新作吧。”
“这个？”涧衍不知道怎么回答，早上肖伍氏直接拿给他，也没有说啥。
“谭公子，确实是小月先生的新作，家里长辈和小月先生有些交情，这不算什么。”肖美华看涧衍不知道如何回答，直接说道。
她昨天晚上特意等着没有睡觉，子时刚过，肖爹提着灯笼走出院子了，今天早上娘就拿着画给大哥了，果然小月先生就是爹。
“大丫，你在胡说什么？小月先生咱家谁认识？”涧衍扯着肖美华的衣袖，小声问道。
“这个你别管，我说啥就是啥，不会坑你的。”肖美华不确定肖爹的秘密能不能说，简单的混过去。
“是这样，如果有幸能见小月先生一面就好了。”谭子君看了看，小月先生作画的境界如此高深，能和其交流一番，一定是很享受。
“这个我们作为晚辈不敢擅自做主。”肖美华想到肖爹的样子，恐怕谭公子会失望，肖爹的境界真的没有那么高。
“能得到小月先生的画，已是荣幸。”谭子君拱手向涧衍兄妹行礼，眼神中少了一丝轻视。“多谢肖兄弟的贺礼，我十分的满意。”
“您满意就好。”涧衍回礼，紧张的回答。
“好，你们不要文绉绉的了，梓静你带肖姑娘让你那坐坐，我和你兄长他们说正事。”谭老爷向儿子炫耀完选的好女婿，马上进入干正事的节奏。
第二天早晨，肖美华跟着谭家上下一起忙活起来，肖美华负责帮着谭小姐招待未婚女儿和各家新媳妇，各家的夫人都是由谭夫人亲自接待，男客那边则由谭老爷和涧衍帮忙，谭子君则是带着队伍去山长家接新娘。
忙忙碌碌一整天，夕阳西下，漫天的云彩都染成了红色，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终于迎来新郎新娘拜堂的环节。
谭子君和程小姐跟着喜婆走进大堂，上座是谭夫人和谭老爷，带着欣慰的笑容，随着喜婆的唱词，新人们冲着宾客行礼，肖美华感觉眼角湿湿的，怪不得结婚一定要有仪式。
肖美华看到新人们被送进新房，想要凑上去看看热闹，却被人拦住去路，刚想发脾气发现是成当家，他真的来参加婚礼了。
“成当家，您拦住我干什么？”肖美华停下脚步，询问成当家。“难道您也想去闹洞房？”
“胡说什么？我都多大岁数，还凑这热闹。”成当家挥挥手，不高兴的说道。
“那您拦我做什么？”肖美华不理解的问道。“我还想去看闹洞房呢？我都没有看过。”
“丫头，这东西给你，如果有事拿着个去成家据点好用。”成当家塞给肖美华一块牌子，就转身走了。
“您去哪里？”肖美华来不及看牌子，觉得不对劲。“您给我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家里要出事了？
“丫头，自己保重。”成当家没有回头，直接就走了。
谭小姐看肖美华没有跟上大队伍，回头过来叫她，肖美华没有时间多想，先跟着去闹洞房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肖美华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家去，也许就不用面对那么残酷的场景了，可惜世间没有时间倒流。
婚礼结束后，肖美华帮忙将客人都送走，还得去前院那边帮涧衍准备明天出发的行李，明天谭老爷吃完儿媳妇茶，就要出发去外地了，涧衍当然也要跟着去。
原本不是这么着急，应该再等几天，但开花饭馆那边听成家商队说，情况可能有变，为了抓住最好的时机，谭老爷决定早些出发。
“你收拾的怎么样了？小姨给你的新衣服都带了吗？”肖美华直接推门进来，正好碰上了谭小姐过来给涧衍送东西，情况十分的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嫂子过来看哥，我先到外面去。”
“不用了，我该说都说完了，我先回去了。”谭小姐红着脸跑了出去。
“你真会挑时间来。”涧衍明确表达不欢迎肖美华。“过来什么事？”
“娘不是说让我过来帮你看看行李吗？”肖美华也没有想到能碰到这茬。“我要是知道嫂子过来，我就不过来了。”
“行李我都按照娘说的收拾好了，你就放心吧。”涧衍瘪嘴说话，听到肖美华叫嫂子，还莫名的脸红。“倒是你，明天早点回家，别在外面瞎晃悠，别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听到没？”
“就你啰嗦，出去别这样，容易被打。”肖美华瞥了一眼放在床上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转身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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