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无休止的背叛
负责攻略有冈城的总指挥是织田四天王之一的泷川一益。明智光秀和丹羽长秀也受信长之令前来协助。至此，织田四天王到齐三位，有冈城已陷入风雨飘摇之境。
完成与宇喜多家的结盟，信房也率领队伍前往刀根山，与泷川一益队汇合。得知宇喜多直家背叛，毛利家气急败坏，立即派出二万五千兵力攻打冈山城。宇喜多直家凭借出色的战术，成功将毛利军挡在备前国境。得知此利好消息，织田军士气大振。
“真不愧是大公子！竟然能说动宇喜多直家那只老狐狸。”
一益称赞道。
“泷川大人过誉了。宇喜多之所以会倒向我们织田，多亏了泷川大人和九鬼先生率领的水军。”
“不管怎么说，直家也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谋略家。我原本以为你此次前往免不了与他一战，还为你担心来着。没想到，你倒好，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一益笑道。
丹羽长秀附和道：“何止是我们！我想主公也一定在拍手叫好吧！”
“这样一来，敌我双方的优劣势就彻底调转了。拿下有冈，进攻毛利之日就指日可待了！”
一旁的光秀不像泷川和丹羽那般兴奋，他冷静地说道：“宇喜多直家那只老狐狸我们还是得提防着点。今天他会背叛毛利，改天也会背叛我们。”
“日向守说得没错。”信房说，“受利益所驱者不足信，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种人却最好懂。”
“报！”
突然有侍卫闯入帐中。
“上腊冢砦副将宫肋平四郎帐外求见！”
四人相视一笑。
宫肋平四郎被请到了帐中。他面带羞愧，平伏在泷川一益面前，说：“在下上腊冢砦副将宫肋平四郎愿为织田家效犬马之劳。不仅是在下，足轻大将星野、山肋、隐岐也愿意效忠织田家。”
泷川一益故意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我率兵包围此处近一年，你为何此时才前来投诚？”
“这……”平四郎羞于启齿，思忖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既然我方主公已舍我们而去，我也就没有理由再为一个空壳卖命。”
“你说什么？！”
平四郎的话显然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一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从位子上弹了起来，求证一般又复述了一遍平四郎的话。
“你是说荒木村重……”
平四郎诧异地点了点头说：“呃。我家主公已独自逃到了尼崎城。难道大将您还不知道吗？”
一益张着嘴巴与其他三位交换着眼色，旋即又问道：“村重怎么会……”
“我也不太清楚。自从背叛信长公后，我家主公就一直不太正常。”
仍旧不敢相信这件事的一益呆呆地坐回了原位，向信房问了一句：“大公子你怎么看？”
信房已将惊讶从脸上抹去，淡然自若地向平四郎提问道：“黑田官兵卫可还在城中？”
“在，在。”
在座都对信房的问题感到奇怪。
信房继续问道：“据说他早已投了村重，可有此事？”
“那都是我家主公使的离间计。官兵卫进城的第一天就被我家主公关进了地牢。”
信房长舒一口气，看来他和半兵卫下的赌注没错。
“既然如此。”信房转向泷川一益提议道，“明日我们便可与平四郎里应外合，先拿下上腊冢砦。”
“对，对。”泷川一益连连点头，“明日就看你的了，平四郎。”
“是！”
宫肋平四郎离开后，泷川向信房发问：“为何要问起黑田官兵卫？”
信房答道：“若是官兵卫真的投靠了荒木村重，这平四郎很可能就是来诈降的。目的是引我们发起总攻。”
“原来如此。这官兵卫可是个善用奇策之人。”一益摸着下巴的胡须说道，“那大公子的意思是这平四郎说的都是真的喽？”
“我看不像假话。如今有冈城水陆两路支援已被我方截断，人心动摇在所难免。就算这其中有诈，以有冈城的兵力也变不出什么花样。况且村重已经逃离有冈，城中现在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发起总攻的大好时机。”
一益一听，兴奋至极。他立即下令：“明日若顺利拿下上腊冢砦，那有冈城的西南面便尽在我方掌握之中。冢口、食满、古屋三砦就有劳三位了。”
翌日，信房领命攻打位于有冈城西面的冢口砦。为了验证平四郎所说的真假，他故意命士兵高举织田家旗帜缓步前进，同时吹响法螺提振士气。冢口砦守兵见织田军声势浩大，军心溃散。
不到一刻钟，砦门大开。守兵一拥而出，却是以卵击石。织田军见此状士气更为旺盛，为争夺战功的他们仿佛转变成猎人，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拿下敌人首级即是战功。不管平日里是个多么充满人情味的人，此时此刻也变得疯狂。有人在追杀、有人在执行最后一刀、有人狞笑着将鲜血淋漓的人头系在腰间……
而来不及逃脱者，亲子兄弟不得相保，哀嚎声遍地，战况极为凄惨。
信房骑在马上望着此景，眉头紧锁。
“殿下你在想什么？”
九郎兵卫问。
“我已将行军速度放缓，为何这些人还要顽固守城？”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尽忠吧。”
信房叹息一声，闭上双眼：“主君已背弃了他们，他们却仍固守愚忠。成全了忠义却搭上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这样的义究竟应不应该坚持下去？”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答案，转念之间，信房立即下令：“走！快随我前往上腊冢砦！”
“去那干嘛？”
九郎兵卫不解地问。
“去避免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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