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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决战连吾川


    二十日清晨,织田德川联军的防御工事已完工。织田与德川两家分别镇守左右。佐久间信盛队、丹羽长秀队、泷川一益队从左至右在信长本阵前排开,左右两侧则有羽柴秀吉队和柴田胜家队。而信长后方的天神山则有二公子信忠与御堂山的三男信雄。

  东岸的武田家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胜赖留武田信实领两千人马坐镇鸢巢山砦,继续包围长筱城。其余一万三千人排成鹤翼之阵,蓄势待发。

  二十一日清晨雨势忽停,这令原本成竹在胸的胜赖感到焦躁不安起来。

  他在营帐前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天空。

  “主公无需心急。只要我方不攻过去,量他信长、家康也拿我们没办法。”

  穴山信君开导道。

  “但我这个心就是不舒坦。我可期待着与他们一决胜负呢!”

  “我们方可等到信实大人拿下长筱城,老天再次降雨时再进攻。”

  “话是这么说……”

  望向天空的胜赖说到这里忽然打住。

  长筱城方向升起的狼烟给人带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是……”胜赖疑问道,“我们有跟信实约定攻下长筱后燃起狼烟吗?”

  此时表情也变得惊恐的信君摇了摇头。

  “不好!”胜赖恍然大悟道,“快!召集重臣来见我,准备出战!”

  酒井忠次的别动队成功取下鸢巢山砦,并讨取了武田家名将高坂昌信的长子高坂昌澄,成功解了长筱城之围,致使武田军失去了退路。若是休整之后,他们再与联军前后夹攻,武田军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主公,事已至此,我们该立即撤退!”

  老臣内藤昌丰催促道。

  “我看不然。”穴山信君持不同意见,“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直接与织田、德川决战!”

  “正是!主公!”小山田信茂赞同道,“只是被断了退路,并不代表我们一定会输。我们武田家的战法是时候让对方领略一下了!”

  “不可啊,此时天时、地利皆与我方不利,主公不可贸然行动啊!信玄公常言……”

  内藤昌丰的话戳中了胜赖敏感的神经,被胜赖立马打断。

  “啰嗦!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你们就睁大双眼好好看着吧,我武田胜赖的战法!”

  “众将士听令!”胜赖大吼道,“山县昌景,我令你为一番手,强攻敌军右翼!二番手武田信廉!命你佯装从中路突破敌军防御工事,为昌景掩护。三番手、四番手小幡信贞、武田信丰!命你们从旁协助信廉。五番手马场信春!命你攻击敌军左翼。其余人待我进一步号令!突破敌方两翼之时,便是我方胜利之时!”

  “主公英明啊!一旦突破两翼,骑马队便可左右来回冲击敌人。到时候敌人根本无力抵挡!”

  穴山信君赞叹道。

  “事不宜迟,我们务必要在后方敌人赶来之前结束掉对方!让他们好好尝尝我们武田家的厉害!”

  “噢!”

  上午九时许。天色虽明,但不见蓝天。阴沉的天空仍有可能随时再次降雨。充分吸食雨水的褐色土地变得泥泞不堪,就连站在上面的马匹也时不时提起腿来想要摆脱。吸入鼻腔的泥土清香此时闻起来像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联军在川上设置了三层防马栅栏,栅栏后安排着洋枪队及长枪队。联军黑色的盔甲与武田方的红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双方此时如同静止,屏气凝神等待着攻击的号角响起。风也停了,旷野中动着的唯有潺潺不息的溪水。

  法螺声吹响,呐喊声冲上东岸上空,接着随脚步声、马蹄声一同扑向西岸的联军。武田军左翼一番手山县昌景的一千士兵直奔联军右翼的德川军。

  “射击!”

  双方近五十步距离时,本多忠胜一声令下,火枪队齐射。山县昌景队损失近三十人。最要命的是骑兵队的马却因火枪巨大的声响而惊慌失措。

  “勒紧马缰,继续冲锋!”

  山县昌景大声命令道。

  三轮火枪射击过后,山县昌景队损失近百人。奔近德川阵营的山县昌景队被防马栅栏挡住去路,近一半人只能置身于浅滩中。正当山县昌景试图攻破第一道防马栅栏时,大久保忠世从左侧杀出与其交战。

  山县昌景领兵突击,大久保忠世陷入苦战。见此状况德川阵中的本多忠胜队和榊原康政队立马做出反应,想要前往支援大久保。可此时,法螺声再次响起。二番手武田信廉策马朝中央攻来。

  本多忠胜和榊原康政不得不退回中路防守。见武田信廉队抑制住了对方火枪队,三番手小幡信贞与四番手武田信丰拍马赶到,在联军防线中央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量。

  接下来,胜赖又派出内藤昌丰队、真田信纲队、真田昌辉队、原昌胤队向联军阵地左右翼展开攻击。经验丰富的老将马场信春则率七百骑马队朝联军左翼的佐久间信盛队发起冲击。土屋昌次、一条信龙、穴山信君诸队紧随其后。

  一片混战,双方僵持了近一小时。料想之外的事发生了。武田信廉队竟然突破了中央第一道防马栅栏。拥有四千人马的泷川一益队也由内藤昌丰所击退。为此,信长连忙派出柴田胜家、不破光治与山冈景隆三队作为接应。这才将武田军拦至第二道防马栅栏之外。

  可麻烦并未就此止住。处于联军左翼的拥有六千人马的佐久间信盛队竟然被只有七百人的马场信春队所突破。为堵住左翼的缺口,信长立马派出丹羽长秀队、羽柴秀吉队围杀马场信春。

  就在双方你来我往的角逐中,唯有一人傲然于众人之上————那便是如战神附体一般的山县昌景。他忽然率队自南向北沿连吾川突击,先是击退了中路的柴田胜家,解了内藤昌丰之困。后又击退丹羽长秀和羽柴秀吉,解了马场信春之危。

  这一阵搅和,使得武田军士气大振。虽自身损失惨重,可仅靠剩下的三百人,山县昌景依然要回头突击德川家康本阵。

  在山县昌景的英勇鼓动下,小幡信贞队与武田信丰队合二为一,着力突击第二道防马栅栏。可第二、第三道防马栅栏的防守却意外的薄弱。小幡信贞与武田信丰很轻易地便突破了,且信长本阵就在眼前。

  “信长就在那里!大家跟随我!”

  小幡信贞呐喊道。

  战场之上是生死的较量。多不得一丝犹豫,也少不得一丝怀疑。可刀光剑影之间,又有几人能兼顾前后呢?事态的进展顺利得根本无暇多去怀疑。小幡信贞全然忘了最初胜赖制定的战术。

  他一心直取信长首级却不知已落入信长布下的陷阱。

  由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率领的近万人母衣众一瞬间将其团团围住。可只有五百骑的小幡信贞仍无法舍弃诛杀信长的决心。他带着五百骑在万人母衣众中横冲直撞,试图杀出一条血路。而他身后的武田信丰不断尝试着为他打通一条后退的道路。

  同时,身负六处伤的山县昌景尽管已经突击到德川本阵前,但也只是强弩之末了。本多忠胜冷静指挥火枪队,让所有人将枪头对准山县昌景齐射。身中数弹的山县昌景口吐鲜血,可他晃晃悠悠却始终未从马上跌落。大久保忠世见此状拍马而上,干净利落地取下山县昌景的人头。

  “敌将山县昌景已被我讨取!”

  大久保忠世提起山县昌景的人头高喊。

  山县昌景队立即溃散。此消息一出,传遍整个战场仅用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原本司职攻击左右两翼的土屋昌次队与原昌胤队失了理智,为抢回山县昌景的尸首而脱离战线。可他俩还未近大久保忠世的身便被本多忠胜率领的火枪队击杀。见局势急转直下,原本支援小幡信贞的武田信丰也为求保命撤出战场。

  “胆小鼠辈!”

  见此状况的小幡信贞破口大骂。退路已断,他擒着马缰左顾右盼,一时慌了手脚。

  “信贞!信贞!”

  他的父亲小幡宪重在旁大声提醒。

  “是,父亲。”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突围撤退了呀!”

  小幡信贞不舍地看向信长的方向,那里早已是铜墙铁壁。

  “可恶!”

  他愤恨地大吼一声。

  “撤!”

  可就在他调转马头之时,敌人的火枪声也同时响起。父亲宪重为救他,被枪击中,应声落马。

  “父亲!”

  此时法螺声第三次响起。可这次不再是武田军的进攻号角,而是织田德川联军的反击号角。对于武田将士而言,这一声声灌入耳蜗的不再是汹涌澎湃的勇气,而是叩魂索命的绝响。

  穴山信君见情况不妙,丢下马场信春队,擅自撤离。

  联军的反扑如同从山坡上滑下的泥石流,瞬间将不明状况的武田士兵吞没。内藤昌丰、真田兄弟等将士根本来不及弄清状况,就淹没在千军万马之中。整个战场仅剩马场信春一支队伍在为撤退争取时间。

  驻军天神山的织田信忠队冲在追击队伍的最前头,以逸待劳的他们如同离弦之箭,穿破丢盔弃甲的武田残部,朝着武田胜赖本阵直冲而去。可就在渡过连吾川,抵达丸山南面时,马场信春突然带着不到三十人的骑马队横亘在道路中间。

  这不到三十人的骑马队在老将信春的带领下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回冲击,阻止信忠本队向前追击。

  “九郎!”

  信忠大喊道。

  “在!”

  “随我突击过去,替我挡住那老将!”

  “遵命!”

  信忠一夹马镫,率百骑向前突击。坂本九郎兵卫则协同部分士兵将信春团团围住。

  突围成功的信忠迅速绕过天王山,沿才神山的山道一路追赶武田胜赖。林间小道狭窄泥泞,骑马队自然切换成两人一组的纵队。奔流不息的马蹄声如同上千把火枪同时发射,势不可挡。信忠胯下名驹长栗毛无视道路坑洼,喷着粗气一马当先。

  当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出现一片空旷地时,胜赖的队伍恰好渡过眼前那座名为猿桥的褐色小桥。

  信忠正准备下令继续追击,身后却传来奥田贞俊的叫喊。

  “殿下!殿下!”

  奥田贞俊自金泽城一役奇迹般生还后,狡猾地向信忠负荆请罪,不仅主动揽下了所有错,甚至打算切腹以表悔意。温情的信忠不仅原谅了他,甚至依旧拜他为军师。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信忠不再像过去一样什么都听贞俊的意见。

  “何事?”

  信忠一拉马缰,急问道。

  “不可深追啊!”

  “为何?”

  贞俊目光躲闪,吞吞吐吐地答道:“你看此桥甚窄,不足三匹马同时通过,若敌人反戈一击,殿下恐有生命危险啊!”

  “胡说!”

  信忠根本不听,提枪就准备走。

  可贞俊连忙拉住他,继续劝道:“不可啊殿下!不可再犯上次的错误啊!”

  “这次和上次情况不同,你为何……”

  信忠话音未落,侧面突然杀出一名武将,抢先一步登上了猿桥。信忠定睛一看。

  怎么可能?竟然是老将马场信春!

  “休想从我这过去!”

  信春长枪一摆,骑着满身染血的宝驹立于桥中央。颇有三国时期张飞喝断当阳桥的风范。

  贞俊与信春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退至一旁,不再劝阻。

  信忠的左右两名侍卫奋勇当先,先一步杀上桥。可不到三招,接连被信春挑落马下,掉落下桥。接着又是两人上前,结果也如出一辙。信忠的士兵们如同一层层的海浪,前赴后继冲上猿桥。可老将信春却如海中的巨石一般岿然不动,一一将海浪斩断。

  正当信忠毫无办法之际,九郎兵卫也赶来了。他见此状况,便提议让士兵们下马,组成四人一组的小队一齐上前与信春纠缠。主动舍弃了体积庞大的马匹,转而增加了上桥攻击的人数,织田军这才成功围困住了马场信春。

  信春斩杀一人,立马又有新的士兵填补上空缺。猿桥之上尸体堆积,原本褐色的桥身也被血染成了鲜红色。

  “斩马腿!”

  信忠大喊道。

  被砍翻的马匹发出凄厉的悲鸣声,眨巴着大眼睛抽动着身体。而它的主人,下场则更为悲惨,除了头部,身上已无一处完好。

  “真不愧为一世名将。”

  信忠望着士兵高举在手的首级,不禁感慨道。

  然而当他再望向猿桥的另一端,林中早已没了胜赖的影子。九郎兵卫同样因此感到遗憾,可当他无奈地扭过头时,分明看到奥田贞俊脸上那一抹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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