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养父abo(二)
桪不久后就办了出院手续，与韩尹离开了医院。
alpha的自愈能力本来就很好。
韩尹变得话多了起来。在回家的路上，他给桪讲述他在学校遇到的事情。他终于有充足的时间与养父相处了。
桪偶尔点头回应，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地听。
韩尹上的是一所专门为omega置办的一所学校，学校的宗旨是培养贤惠宜家的omega。
“父亲，我们班有一次上烹饪课，有个同学炸鱼，鱼忽然活了起来在锅里跳舞。”韩尹看上去愉快极了，他挽住桪的胳膊，将头靠在桪的身侧，他时不时抬头去看桪的表情，他的神情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桪有些不适应韩尹这么亲密的动作，但他没有将他甩开。
桪想，孩子还小，很容易因为家长的行为而受到心灵创伤。他作为养父不能韩尹感到失落。
况且，韩尹真的令人讨厌不起来。
……
桪回到家后，就向上级递交了请假申请，上级很快就给他批了一年的假期。
程栎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休过假，一年的假期于他而言确实合理。
桪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便没有其他的动作，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电视，眼神没有随着电视内容而有丝毫挪动。
电视播放的搞笑视频没有引起他丝毫笑意，随便一个人看到都会被逗笑的内容，仿佛在他眼里就像一个无趣的肥皂剧。
这是极其不正常的。
韩尹回到家后就回房间写作业去了，因为明天是周一，要去上学了。他这个周末都在医院陪伴程栎，一个字也没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房间逐渐昏暗下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诺大的客厅没有开灯，只有一个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闪烁着各色的光，这些光洒在桪的脸上，将他的脸照得模糊。
韩尹写完作业走出卧室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他看到电视播放的还是先前他看的那个频道。
他张了张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韩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在过去，在程栎为数不多的在家的日子里，他经常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什么话也不说，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兴趣。
养父好像很喜欢发呆，韩尹想。他快步走过去将客厅灯打开，然后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好。他的这些动作仍然没有引起桪任何动作，他好像连眼睛都没有眨。
韩尹走到桪面前，道：“父亲，我写完作业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做饭。”
桪这才有所动作，他看向韩尹，道：“我不饿，你饿了吗？”
韩尹有些受宠若惊，这是桪第一次关心自己，他有些拘束地道：“我饿了。”他原本想说没事，我一会去厨房随便吃点就行了。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么一句。
也许他本能地渴望更多来自养父的关爱吧。
“那我们出去吃吧。”桪说完，立马就站了起来。他不需要换衣服，因为今天回到家就没有换下出行的衣服。
这是韩尹第一次出去吃饭。
韩尹九岁前与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空带他出去吃饭。
后来韩尹来到程栎家，程栎刚开始因为他年纪小请了个保姆，三年前他主动要求辞退保姆，表示自己可以独立生活。这六年程栎很少在家，也不会带他出去吃饭。
桪让韩尹去选择去哪里吃，韩尹选择了一家西餐厅。
他不知道桪喜欢吃什么，在他印象里程栎在家吃饭都是屈指可数的事，他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喜好，韩尹做什么他吃什么。
“父亲，你想来点什么？”韩尹问道。
“随便。”
韩尹只好点一些比较大众的口味。
西餐厅有着精致复古的欧式装修风格，昏黄的灯光与配饰相得益彰，它们将氛围拉满。古早的欧洲音乐环绕耳畔，给人以浪漫温情之感。
他们的周围坐了一对情侣，那对情侣在互相投喂食物。
韩尹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他与桪相对而坐，他看着桪帅气的脸庞，不由得低下了头。
他的养父在整个omega学校都很有名，他总是听到有同学聚集到一起讨论，如果以后能嫁给像程少将，或者像他那样的人就好了。
还有的人调侃韩尹，说他是程栎的童养o。
他们有的还说，自己是程栎的解药，曾经程栎因为父母的逝世一度消沉。
青春期的少年喜欢胡思乱想，韩尹渐渐对程栎产生好感。试问，谁会不喜欢一个年轻有为的alpha。
他也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会嫁给程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程栎为什么一直将毫无血缘关系的自己养在身边呢？
韩尹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他何德何能，刚好被韩尹选中，带他离开孤儿院。
这个alpha未来大概率会成为自己的丈夫，韩尹想。
牛排被店员摆上他们的桌子，相继而来的还有一份意面，两杯果茶。
韩尹本来想点红酒，但桪说他还未成年，不能喝酒。
韩尹将牛排切成小块，用叉子扎了一块肉，沾了沾酱料，随后伸手将其拿到程栎眼前。
“父亲，你尝尝这个合不合口味。”有些紧张地道。
他想像对面那对情侣那样，尝试向程栎投喂食物。
桪微微有些困惑，不过他还是伸手接过韩尹递过来的叉子，淡淡地道：“谢谢。”他将那小块牛排放入口中咀嚼。
那对情侣拿起红酒干杯畅饮，在微醺的氛围里互诉衷肠。
韩尹心里有些失落，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拿起另一个叉子，小口地吃起来。他边吃边时不时看向桪。
这个alpha吃东西的模样十分斯文，他修长的手指带着纯白的手套，银色的刀叉在他手里都衬得高贵起来，犹如放在展台上的艺术品。
桪没有主动与他说话。耳畔是音乐与那对情侣的喃喃细语。
韩尹不想这样一直安静下去，他犹豫了一瞬，找了个话题道：“父亲，你今年三十岁了，有没有打算，打算找一个omega结婚？”他有些紧张地问。
“没有。”桪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平淡地回答。
“这样啊。”韩尹有些高兴，看来短期内养父不打算接触其他omega。
“嗯。”
韩尹早就习惯了养父的说话方式，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喝了一口果茶，新鲜的葡萄味在嘴里蔓延，夹杂着茉莉蜜茶的香气，给人以清爽畅快之感。
不知道养父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韩尹想，好像什么也提不起他的兴趣，那他的信息素一定不是葡萄这种香甜热烈的果味，也许是茶的味道，带有淡淡的苦味，回味却芬芳甘冽。
“父亲，你当初为什么领养我呀？”韩尹问出了一个听起来很大胆的问题，但这回他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
“故人所托。”桪看向韩尹，韩尹看上去和他的母父一点也不像，他的母父长得五官平淡，却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韩尹睁大了眼睛，眼眶微红。要不是他这次问出口，他可能一直自以为是地以为养父对自己是特别的。
“父亲是受哪位故人所托将我养这么大？”韩尹感觉嗓子好干，他说话的声音也因此变得沙哑起来。
“你的母父。”桪有些疑惑地看着韩尹，这还需要单独提出来问吗。当然，这些想法只出现在桪脑海里一瞬，便不再被他拎起。
韩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桌子下的腿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养父说是他的母父，可他明明没有母父，他的母亲是个omega女人，一个靠出卖自己维生的卑贱之人。
“哦，是的。”韩尹垂下眼眸，他不想让养父看出他眼里流露出的情绪。“抱歉父亲，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没事。”
原来养父领养错人了，韩尹想，原来自己不仅不是特别的那个，而且还是比不特别还下等：自己是养父犯的错误。
养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故人所托，会不会将自己再送回那个孤儿院？
韩尹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你很冷吗？”桪注意到韩尹的异样，他开口道。
“是、是的，父亲，我感觉这里有些冷。”韩尹小声道。
桪站起身，他将外套脱下，走到韩尹身旁将自己的衣服披到他的身上。
孩子还小，不能让他生病了，桪想。
韩尹感受到桪外套上的温度，他的外套还带着一种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好闻气息。
他抬头看向桪，他的养父穿着工装阔版白衬衫，白衬衫的下摆被皮带系着掖在裤子里，露出好看的腰线。
韩尹愣愣地看着这样修长好看的桪，不禁有些痴迷。
自己配不上这么优秀的人，韩尹不禁这样想。
即便这样，韩尹也没想过告诉桪真相，他想一直留在桪身边。
怎样才能让养父不丢弃自己呢，韩尹心里是有答案的。
如果养父爱上自己，无关乎亲情，是那种对恋人的爱，那就算某一天他知道真相，也不会丢弃自己了吧？
有些念头一但成型，便会像喷闪的火星，怎么都浇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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