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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使者


  我也不疾不徐,娓娓而道,“我是在给潘淑媛你自证清白的机会啊,若是你出来指证郭贵嫔,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我仔细观察着潘淑媛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疑惑害怕转为了然,最后变为欣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潘淑媛大笑一声,随后吩咐牢头将她带出来,即刻准备进披香殿。

  这就是以利诱之,凡是人都难逃过这“名利”“富贵”,而这两联盟的后宫姐妹,正是中了名利这一重招,虽然不知道若曹丕反悔立我为后郭嬛能不能被我扳倒,但至少比让无辜的人受牢狱之灾要好。

  说罢就动身,牢头一路小心翼翼押着潘淑媛往披香殿。路上她也许是反应过来可能是我们设的局,总会找百般借口想要退缩回牢房,曹丕只会给她两个字“妄想!”,从曹丕的语气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潘淑媛的退缩有着诸多不屑。

  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不止我在将计就计?曹丕在将我将计就计再计?

  我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望着一路上从我眼前飞闪过的景色。

  东风凝露,梧桐已散尽,腊蕊梢头绽,红尘没马轮。吹尽寒天烟雨着,已是腊冬黄昏时。终于,经过御园,廊道的奔波,抵达了郭嬛的披香殿。

  一位身佩长刀的侍卫在殿外等着我们的到来,听曹丕称他为张将军,应该是在曹丕手下办事。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张郃就命人将潘淑媛押进披香殿。

  里面华贵温暖,四方角落都有微弱的檀香气息散漫开来,使人进殿便心旷神怡,少了些许浮躁。

  此时的潘淑媛已经由张郃亲自带到郭嬛面前审问,而我与曹丕则看好戏般站在殿外。

  “贵嫔娘娘,属下奉陛下之命前来对口供。”张郃向郭嬛弯腰行了礼。

  “潘淑媛……和本宫可没什么交集的……”郭嬛大惊,轻轻拉了一方靠椅在潘淑媛正对面坐下,似乎很有耐心看看戏。

  “贵嫔娘娘,您看,这是您亲笔写给妹妹的信件。”潘淑媛楚楚可怜地望着郭嬛,把袖中信件递交给她。

  郭嬛狐疑地瞥了眼,缓缓拆开来看,静静看完后她勾起一抹噬血的笑容,向张郃说道:“确实本宫笔迹!”

  当郭嬛看到张郃捧着一根细长柔刃的长鞭过来时,她的脸色变了,因为他的姿势是准备要绑了她,张郃还没动作,郭嬛似乎就有了危机感。

  “既然贵嫔娘娘承认了,那就奉陛下命令,有请了……”

  张郃原本恭敬礼貌的淡笑突然敛去,转为阴狠,没等郭嬛挣扎就已捆绑了她双手。

  “张郃你大胆!你敢对本宫动刑!伤到小皇子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笑出来,郭嬛护着肚子张牙舞爪确实有些滑稽。

  “我说笔迹是我的,没说信是我写的啊!”张郃的反映惹火了郭嬛,她使了眼色让宫女侍卫上前帮忙,但是曹丕故意在殿门口漏了个眼神。

  “就算这信是我写的又能怎么样?”

  张郃抬手又是把鞭子一转,郭嬛手腕却被人狠狠掐住,她凶神恶杀正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曹丕后转为面无血色,“陛…陛下!”

  郭嬛被那张淡漠高冷的脸吓的捧腹跪在地上。

  她无力的松开紧咬着的牙关,很想吐一口气,却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冷汗由额头划至眼角,再至脸颊,“陛下……您一直都在……”

  郭嬛扯出苦笑,望着一脸平静的曹丕,以及他身边的我,身形忽地一晃瘫倒在地,散开一片鲜血淋漓。

  潘淑媛吓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

  “滑……滑掉了……”

  我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去却被曹丕拉住,他只是眼皮微微跳了跳,轻描淡写道:

  “张将军,宣太医。”

  那日之后,郭嬛的龙嗣夭折,势力一落千丈,潘淑媛被打入冷宫,曹丕雨露均沾,后宫之事再难被提到朝堂而议论,卞太后送来的两个女子也趁势爬上了良人的位置。

  新的一年要到来,各宫都在准备迎接新气象,阿碧和孙宜开始捯饬着我的昭华殿。

  除夕夜,疏技腊梅花阑,香瓣舞纷飞,苔枝缀玉,被风吹散而残舞的腊梅瓣一片片撒在我的貂裘之上,几瓣拍打在我颊上,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接下几瓣于掌心,置于鼻间轻嗅,是这个味道,江东的味道。

  我忽地想起公瑾来,往袖子里摸了摸,发觉空荡荡,才想起前几日摸床头也不见十字弩。

  “喜欢吗?”

  我正要回头问阿碧,才发现她已退去。曹丕无声无息的出先在我身后问,我没有回头,依旧仰望这漫天残舞的腊梅,没有再说话。

  “与你第一次赏花,是梨花,你在树下叹息,我在树下鸣笛,流音回雪,漫步云端,那日的你,不同于任何时候的你,乍望而去,宛若仙子,撼动我心。”他的声音很低沉,有些字被寒风吹散,但是我却字字听的清楚。

  “梨花的“梨”,是“离”。”我蓦然回首望着身后的他。

  从那日起,我就发誓,再也不轻信任何人。

  他但笑不语,扬手为我拂去发丝上的几瓣残梅,我低头浅笑,“你能把我的东西还我吗?”语气有些生硬。

  我不会乱放东西,寝宫也不经孙宜之手,阿碧也知道十字弩对我的意义,不可能不翼而飞的。

  曹丕挑了挑眉,颇有意味地打量着我。

  “是这个?”他从袖中取出檀木十字弩,“乔,这是你什么时候的名字?”他细细看了看弓弩。

  我立刻想从他手中夺过来,他却用比我更快的速度将手收回,我有些愠恼的盯着他,用眼神质问他为什么不还给我,他勾起邪魅一笑。

  “这个东西对你好象很重要,所以我要将之留下,牵制你的离开。”

  我心头一怔,愣愣地与曹丕对视,终是无奈地点点头,“我会留在这的,因为我别无去处。”我的话才出口,他的脸色就变了,似乎想问我发生了何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现在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吗?”我伸出手掌向他要,但是他还是没给还我。

  “若我还给你,你又会像上次那般,不顾一切的逃跑,我不会再冒险下注。”他将十字弩收回怀中,声音平静如煦风之暖。

  他一提起上次的事,我心里的恨意油然而生,却只能暗暗压住。

  如果不是他把我逼上绝路,我至于逃?

  我说,“我不会再逃了,你把它还给我吧。”

  “不行!”坚定的两个字破灭了我的希望,他转身就离开这片腊梅林,像是怕我会继续追着他要般,我竟发出一阵轻笑,引得没走两步的他回头望我,眼中复杂之色再起。

  巧儿忽然踩着小碎步跑来,向曹丕禀告什么。

  我尴尬的回避着,双手交握身后,猛然抬头却发现腊梅林中,他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最后遁失踪影。

  在腊梅林间站了许久,久到连自己都忘了时辰,直到漫天飘雪随着残瓣飞散落至地面,我才觉得全身冰凉。

  “阿倾,下雪了,陛下去了披香殿,咱们该回去了吧。”

  才回首,不远处的长廊内立着绯衣的阿碧,迎着腊月北风,一袭淡绯长衫随风飘扬,说不尽的飘逸宛然,美眸久久停在我脸上收不回。

  “阿碧。”我走向她,淡淡的向她露以一笑,她尴尬的将视线收回,回以我柔美之笑,飘渺无神。

  “天凉了。”

  阿碧故做轻松的走下长廊,纷纷飘雪洒在她的云鬓上,仿若凝雾。

  “阿碧,你和德衡的日子定了吗?”

  她即用力摇头。

  “曹丕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只是德衡说夫人的大局未定,他不能先想这些儿女情长。”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笑容有些淡退,“德衡真是杞人忧天,我相信,总有一日他回发现你的好。”

  语气略带惋惜,想到阿碧为公瑾做的退让已经让我亏欠了许多,好不容易有个人带她走了出来,如今也是因为我,还不得结果。

  阿碧在听见我这句话后露出落寞的眼神,我感觉好似一时间万物无声,唯有淡香萦绕鼻间。

  “夫人。”林中老远就传来孙宜的清脆之声,我与阿碧依齐目望去,孙宜正打着一把伞朝我这跑来,原本一脸欣喜的她在见到阿碧后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夫人!”孙宜朝我行礼。

  阿碧欣喜望她一眼便说,“孙大人来得正好,夫人不听劝,还不肯回房。”

  “你们也别冻坏了,那就回吧。”我也回以关心一句,在阿碧和孙宜的陪同下离开腊梅林。

  我们走了良久,随在身后为我打伞的孙宜突然冒出一句话,“夫人,以后奴婢要与我少与来往了。”

  “你好象对我颇有敌意?”试探性的问道,由于走在前面,看不到身后孙宜的表情。

  “郭贵嫔一点也不简单呢,别瞧您现在势力一落千丈,她怀有子嗣也是这般下场,若是陛下哪天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如今奴婢在未央宫当差,若是老是往昭华殿去,多是人多嘴杂,不论升迁贬官生死,都有不怀好意的人会故意牵扯夫人的。”

  阿碧笑道:“放心,夫人不傻!”

  孙宜笑而不语了。

  轻轻的谈话声与淡淡的笑语隐约在林中回荡,飘渺,蔓延……

  原本细若暗尘的小雪随着时间缓缓变大变密,将整个昭华殿笼罩在一片剔透如幻的茫茫白雪中,下了两日两夜依旧未停歇。

  今年的春节,昭华殿格外冷清,我伫望窗口睥睨苍茫白雪,这个位置恰好可以观望偏园的腊梅林与另一处别苑。

  竹梢腊梅疏落处,路径敛香红,雪压霜欺,漫漫袅袅覆万里。

  待我赏的正入神时,一阵刀剑相击的铿锵之声传来,我遁声而望,别苑有两个身影正在相互打斗,我连忙往另一扇可以更清楚看到里面情形的窗户走去。

  一抹白色身影与一抹灰色身影手持长剑互博,四周的残枝皆随他们的剑气摇曳,在电光石火的交错间,原本占了下风的白衣男子开始了他的反击,势若惊鸿,宛若神鹤的身形,伴随着快若疾风的剑招,如梦如幻,逼的灰衣男子连连后退。最后,白衣男子的剑在他颈边划过,灰衣男子一侧首,避过了那致命一击。

  终于,两人收起剑势,缓缓稳定身形,白雪依旧纷飞。我才看清楚,那白衣男子正是曹丕,我没有料到他的武功竟到了这样如火纯青,出神入画的境界,若是与公瑾比起,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

  那位灰衣男子又是谁呢,怎么会在此与曹丕比剑,我还在奇怪之时,却见灰衣男子突然侧头才朝我这望来。我一惊,立刻闪到窗后去,奇怪,我为何要躲,想到这我就暗骂自己的多此一举。

  用晚膳之时,我终于按奈不住心下的好奇,问起阿碧,“近日可有生人入宫?”

  阿碧疑惑的盯了我好一会儿才点头,“听说刘备那边来了使臣,是诸葛军师指定的,小姐你认识?”

  我就猜到她又在乱想,立刻阻止她继续下去,“我是在窗口看见的。”

  听到我的话,阿碧才松一口气,可是后来竟然有位奴婢来到昭华殿,说是卞太后在慈宁宫设宴想见见我,我与阿碧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说了三个字“鸿门宴。”

  阿碧劝我不要去,现在郭嬛滑胎,储君未定,而这卞太后到底还是挂名太后,怕我被她欺负。

  而我却整理起着妆来,我未做亏心事,怕她找什么麻烦。

  郭嬛的事,我也是做了他人嫁衣罢了。

  在阿碧的陪伴下,踩着厚实孜孜做响的雪,一步一个脚印朝正堂而去。当我走到慈宁宫时,我的雪地靴已经湿了一大半,冰凉的寒气由脚心传遍全身。

  慈宁宫明亮宽敞,雕梁画栋,朱木插屏。转过插屏正是一方镶金园桌,上面的摆设让我想到那句“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就两个字“奢侈”,更可见卞太后虽然挂名,但是曹丕做戏还是很足。

  首坐的是卞太后,多日不见瘦弱了不少,还是微肥,身穿白鼠貂毛银袄,四佩珠翠玲珑宝玉,在烛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更显雍容贵气。

  下手左侧坐的男子,剑眉星眼,神态自若,正是阿碧口中使者,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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