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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幕后


  不论如何,我还是挺满意这样的结果。我既不愧对曹植,也同样隔阂了卞夫人和曹操二人,我的目的是达到了,至于过程和缘由,我也不想去深究。

  因大公子曹丕西征凯旋,以为五官中郎将,置官属,并为丞相之副。于是,曹丕为天下士人所向慕。

  曹操大喜,说是恰逢除夕佳节,要合办邺城搬迁与曹丕升迁之宴,三喜临门。

  即便是卞夫人权势大落,铜雀台筹备除夕的喜庆忙碌却半点儿没减。

  洛园张灯结彩,座座宫殿都挑起大红的灯笼,处处火树银花,欢声笑语。

  从诏令下来到曹操宴席筹备,我的表情从头至尾大约都是麻木的,以至于严嵩无从察觉,更别说阿碧和旁人了。

  我无心帮曹丕,却意外使他西征,上战场没死成不说,反倒让他因祸得福!

  我丝毫不感兴趣,听到除夕这一时节反倒有些郁结在心,还故作漫不经心问严嵩:“都有些什么人去?”

  严嵩恭敬道来,说是此次以诗文荟萃庆功,来的都是些喜爱诗词的文人墨客。

  我觉得奇怪。

  当年,曹操为了引曹植出萁园入仕,不惜设计卞夫人,可见卞夫人对曹植的重要性。而如今他的生母突贬冷宫,曹操好不容易修复的父子之情又岌岌可危,他怎么会眼看着多年的筹谋付之东流?

  那么可以肯定,曹植一定会出席。我约摸是猜出曹操这场宴会的目的之一,是要排遣一下曹植内心苦闷。

  洛园之事刚过,我如今再与曹植碰面,指不定又要生什么幺蛾子!

  自作自受的是卞夫人,害我的是郭嬛,杀小福的是曹丕,设计周瑜的是曹操……从始至终,曹植确实是个局外人!

  公瑾应该也不希望我因为仇恨牵连无辜的人的……

  “不去。”我说。

  严嵩当即变了脸色,笑容凝固在满脸的褶子上,忙问:“为什么啊夫人?”

  因为我要和曹植划清界限了。

  我扁扁嘴打马虎眼:“不想去就不去呗。”我算是想通了,曹操要在邺城建设新的幕府力量,可以明目张胆但是最好还是避免明目张胆,毕竟……他还是怕背上篡位骂名的,不然怎么会一生都未称帝?

  既然曹操要拿宠我的事情迷惑刘协,那我何不利用我的特权?

  “我说不去就不去!”我任性了一回,也给严嵩甩了脸子,连阿碧见我这般公然反抗曹操都觉得后怕了,试着劝我前去。

  严嵩还奇奇怪怪地各种谄媚,千万般相劝让我一定要去,说是曹操有个惊喜给我。

  惊喜?

  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不由得警觉地多思虑了几秒。

  暗以为,应该是曹操想借宴会之由,拿德衡升官的事告诉我:他已经知道德衡与我的关系,我不是他的对手,趁早收手!

  虽然我不确定曹操有没有识破我和德衡是旧识,我也不可能自露马脚地问起德衡的事。

  只是……

  方才严嵩报的名字中便有博士马均,我才不得不去如此推测这最坏的结果。

  但没想到,我没问,阿碧倒是没耐住性子,暗暗打听了一下德衡的事。

  严嵩不仅没有怀疑,倒还打趣儿阿碧是否看上了那马均去,羞得阿碧小脸儿通红。我也只好顺着他的话替阿碧圆场,一本正经道:“嗯……阿碧也是到了择良婿的年纪,还是严公公心细,差点儿留阿碧在我身边儿受了委屈。”

  严嵩被我这么一夸奖,老脸儿都快笑烂了,恭恭敬敬地忙回:“夫人哪儿的话啊!夫人待奴才们好,奴才们都是看得见的!夫人待阿碧姑娘极好的,德衡博士献兵器设计图有功,位列给侍中,权可侍君王左右,与阿碧姑娘也是郎才女貌的!”

  我越听越觉得这像是个套儿,之前没分开我和阿碧,这下想借力回力?用我的人去笼络人?

  不论他知不知道德衡与我以及和阿碧的关系,他都不可能瓦解得了我们。

  我没兴趣去猜曹操的意图,但一听权侍君王,陡然来了兴趣,畅快地答应了出席。

  曹植一点儿没继承曹操的脾气秉性,这是真的。

  曹植办宴会,卞夫人各种作妖就给推迟,曹操主办时哪管那些婆婆妈妈的事,不过几日便已布置好场地。

  铜雀台位于邺城西北,因城为基,高十丈,宏伟壮丽。双阙经过装饰之后,在通明的灯火之中美轮美奂,如神仙宫阙。

  雕栏玉砌的华美楼阁比亟错落,傍晚之时轻烟薄绕,已临春季,自然遍绽奇花,气象万千。

  除夕宴会选在洛园的东南一侧,正面对着平静却深不可测的玄武池。

  曹操坐上座,许褚严肃立于身后,曹丕陪坐于左,我陪于右,杨修和德衡各自分坐,剩下便是严嵩所谓文人墨客。

  说是文人墨客,衣着朴素有之,典雅有之,喜庆有之,料子都是极好,谈吐之间多有恭维之意却无怯场之形,自然不是一般的文人墨客。

  我细细打量这这群很可能是曹操幕府建设的重要人物,寻思着德衡恰好可做我与刘协伏寿之间的信息媒介,正筹谋着如何把那些信息传出去好让他们早做防备,杨修身边有位古稀之年的“文人”一一贺岁之后,突然问起宴会上那个空位来。

  我们这时才发现,曹植还没有到场。

  曹操咂了咂嘴,喝了一口酒,刚才还狂浪大笑,瞬间就沉下了脸不作任何表情道:“无碍!想来是子健路上耽搁了,他平日就是有些不干不脆,做事少了一分果断!”

  曹操说话时我特意瞅了瞅他的表情,但是又不敢太明显观察。他的神情里有些失望,但又像是早就知道曹植会是这般迟到。

  也是,换我亲妈失势我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参加这种风花雪月的宴会吧!

  正想着,曹植便出现在了洛园的拐角处,端庄优雅而来。

  他今日穿得极素,那一抹淡蓝几乎浅淡成了雪白,映衬得他的脸色更加憔悴。

  我正觉得曹植是不是有点儿矫情了,不就是打个冷宫吗?至于跟守丧似的吗?

  这时,曹丕忙从座位上起身出去迎曹植入座:“三弟!你总算来了!”

  曹植勉力笑了笑,声音有些微弱:“恭喜大哥升迁啊,三弟来迟了,还请大哥……见谅……”

  曹植敬了一杯酒后便来到曹操跟前敬酒请来迟之罪,音量却莫名提高了。

  “父亲,子健来迟了,请您莫怪。”曹植的语气有些怪,像是咬字发声的。

  曹操表情凝滞了半秒,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颇有深意地拍了拍曹植的肩膀,便与儿子一饮而尽。

  曹植饮酒之际眼神划到我这边儿,凉薄得让我头皮发麻。

  怎么会这样?

  我回头看了看阿碧,想来阿碧也发现了,曹植自入场情绪就不太对,眼神也冰凉空洞,仿佛像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他顺道也敬了德衡一杯酒,紧接着几乎是把全场的人都敬了一遍,他似乎是有意纵情酗酒,想让酒精麻痹自己,又像是在曹操眼皮子底下笼络关系,拉着众人都三言两语了几句。

  那些人自然是忌惮他的身份的,三公子敬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不过曹植转变得太快,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能牵动曹植如此大情绪转变的,除了我,也就只有那个老妖婆了。直觉告诉我,卞夫人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呢?不都打入冷宫了吗还不够?说到底卞夫人还是曹植曹丕的母亲,曹操即使有杀人之意不可能真的杀了她的……

  众宾皆置,曹丕便请示曹操上歌舞。曹操这才惊恍一下,猛拍一下脑门儿冲我身边的严嵩道:“差点儿给搅糊了!严嵩……快去安排!”

  严嵩惶急地忙点头退下,吩咐着带走了洛园里几个侍女。我趁严嵩不在,忙让阿碧偷溜去看看卞夫人那边。

  为了给她打掩护,我昧着良心地敬了曹操几杯酒。不过好在曹操还算给我面子,敬了几杯就喝几杯。

  我正奇怪曹操心情大好,玄武池中便突现两艘画舫,中有乐伎调琴吹笙,乐声悠扬,透过洛园的纱幕荡漾在青天碧水间。

  我瞅了瞅池子中央,又收回视线看了看曹操,他竟深情脉脉地看着我,浓密的卧蚕眉仿佛都在笑,笑得我莫名后怕。

  据野史记载,曹操后期是有些好色糊涂的……他该不会……真的更年期了吧?

  “你……你看什么啊?”我有些心虚问他。

  我不知他在搞什么花招,心里总是悬怯怯的,倒有些不敢直视他了。谁知曹操只是肆意地大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卖关子。

  我正猜测以为是跟卞夫人有关,瞅了瞅曹植,又忙收回视线怕被曹操发现,瞟过躬身回来的严嵩,才突然想起那个什么惊喜来。

  再瞅瞅曹操那表情,倒像真是有什么喜事。

  突然,玄武池中曲调突转,耳畔响起一阵长笛古琴合奏天籁,众人皆是发觉了前后音乐水平差距,惊愣了一下纷纷点头赞许,不禁作诗来赞美,更有胜者听得如痴如醉,端到嘴边的酒也迟迟未饮。

  只我和曹丕几乎同步变了脸色。

  “《胡笳十八拍》……”我不禁脱口而出,惊愣得瞪大眼睛看着曹操,站起身来又细细再听着那曲子,确定是没有听错,不过调子调得欢快了些轻松愉悦了些。

  但是……

  文姬的悲恸之作,他曹操凭什么更改!还在除夕之夜公然奏唱!

  先前都把曲谱给我了,已经提醒了我,我有多无能败给他曹操,但是……蔡文姬是无辜的啊!有必要还这般篡改她伤心之作吗?!

  我好想一声赤骂,但是怕是要引来了众人围观,我吞了吞唾沫俯视一圈儿,发现曹植已然离席,还未来得及深想他的去处,愤怒又在那一声声轻快熟悉的曲调里膨胀。

  蔡文姬曾离家出走苦寻他曹阿瞒,可他呢?给不了一生的承诺也便罢了,他曾经珍视的东西,怎么这般轻贱了!

  还是说……

  他从来不曾对文姬真心相待!如今他这般故技重施,是觉得我也会像蔡文姬一样吗?

  我心中怒火乱窜,原本就积压许久的怨恨差点儿就要决堤迸发,玄武池中音乐戛然而止,及时掐断了我发怒坏事的苗头。

  紧接着,洛园轻纱外出现两个人影。

  洛园里的众人都左顾右盼,沉默了片刻才又举杯同敬了曹操一杯。

  我不知现在是何形势,但见曹植还不在座上,阿碧也没回来,心里莫名有点儿慌,便假模假样酸了曹操一把,把矛头引到轻纱外:

  “丞相今日可还是请了其他才子佳人啊?倒是很大面子啊,这时候到!”

  曹操挑了挑眉,肆意地搂过揉揉我的脑袋大笑:“是啊!很大面子!宓儿见了就知道有多大面子了!”

  我本正嫌恶地挪了挪曹操的臂膀,但一听到曹操那么一说,倒好奇地把视线投向那轻纱之外。

  轻纱外人影一高一低,一体胖一孱弱,身形约莫是一男一女。

  那女人开口的瞬间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她的声音温婉如风说,又若小溪之水清晰透彻。

  她在轻纱外笑道:“璥乔姑娘,别来无恙。”

  璥乔?!

  她叫我璥乔!

  我的脑子像搜索引擎一般快速回忆着我在何种情况下提起过我诸葛璥乔的名字,还没得出一个结论,那轻纱缓缓揭开。

  一个优雅婉约的女人出现在我眼前,面上的妆容粉饰却不张扬,恰当地掩盖了那份年纪的美丽。

  “文姬……”我错愕不已地喃喃,她却只是对我淡淡地笑了笑,随着身旁的男人一道从轻纱外一步步走近洛园宴会。

  我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人,确实是蔡文姬。

  不过今日的她,褪去了几年前的病态,仪容温存而不病媚,举止端庄而不娇柔,面上眉间甚至是带着满心的喜悦甜蜜。

  “下官董祀,拜见丞相。”

  董祀?

  我不由得扫了扫那男人,那董祀生的并不俊俏,且身子有些发福,但胜在气质雅致高涵,整个人诗韵风发,让人几乎难以深究他外貌上的不足。

  那男人面带喜色,牵了牵身旁的蔡文姬一同上前敬酒,曹操爽快地对饮后便道:“此次出邺城去,路过陈留囿遇见文姬,想来……当年宓儿与文姬还是颇有些缘分,便借除夕佳节,请来铜雀台做客。”

  做客……原来那曲谱是我想错了?!

  “那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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