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汉宫03
我忆起初识场景，想必那帮刀客与曹操不是一路……又迅速联想到荀彧的出现……
这其中是否有着某种关联……荀彧是袁氏势力的……他出现……那就意味着……袁氏势力就在附近……况乎芦苇丛中早有神秘人……那么……刀客极可能是袁尚派来的！
汉献帝方才的眉开眼笑渐渐淡下来，但眼神扫过大殿的宦官宫女们，旋即又傻笑起来。
“姐姐，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吧！”
汉献帝拉着我上了案桌，随手拿了桌上的棋子摆弄起来，一面说：“看姐姐的暗器都是棋子，想必也是懂棋之人。”
“那不叫暗器，叫武器。”我说。
两者区别是不一样的，前者的主人阴狠毒辣，后者是正当防卫……我可不想暗箭伤人……
汉献帝没反驳我，这时的他拥有着十岁孩子没有的成熟和平静……
我默默看着他将白子和黑子摆成棋局，伴随成局的进程，脸上的好奇一下子沉了下来……好眼熟的棋局……
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只见他立即从衣袖中掏出玉色的第三方棋子……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去查看锦囊……果不其然……那小屁孩趁着我在马车上没注意顺走了几颗棋子……
我怒视一眼汉献帝，可那小孩竟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让我生不起气来了。
汉献帝盯着棋局思忖着，有着十岁小孩儿没有的谨慎……把玉色棋子安插于黑白两棋之中。我看着他一步步的设下险棋，又一步步吃掉黑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孔明落子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抬手落棋，收袖拾棋的一举一动挥之不去……我的视线跟着汉献帝的棋子落入死局，我的神经像被雷电所劈，挺身猛地一回神，抬头看了看汉献帝，却发现汉献帝早已盯着我许久。
我忽然觉得嘴角干涩，一时之间欲言又止。
“没子了，”汉献帝失落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转眼向那案板，低声长叹：“这是一盘死棋了…….”
我猛地一惊，脑海中突然忆起，诸葛璥乔观孔明下棋之时……貌似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孔明当时的“一步破局”尽在眼前！
我没多想，立即从锦囊里又掏出一枚玉色棋子，放于楚河汉界之中……
我得意道：“谁说无子了？”
落子一瞬，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意，我道：“兵不厌诈！”
汉献帝当即看惊了，愣在原地。
宦官看情况不对，刚要上前去看，汉献帝突然使起小孩脾气，一把打翻棋盘，又暗中抓了全部的玉色棋子塞在我手中。
突然嘟嘴陈怪我，道:“文姬姐姐什么旷世才女……就是耍无赖！你犯规你犯规！朕不依！”
宦官在棋盘毁的一瞬立即退回原位。宫女们被小皇帝这么一闹，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我忙安抚情绪讲笑话，汉献帝也很给面子地被逗笑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孔明和汉献帝刘协下着同一盘棋……一盘名叫“天下”的棋！
……只不过……汉献帝的棋局更加艰难，四周黑子包围，无法突围……所以我出了一子到“楚河汉界”处……
这是不符合棋艺规则的……但是……天下这盘大棋……下的就是诡谲多变的招数……
曹操毒辣阴狠，而汉献帝能苟活多年……我早该想到眼前这小孩儿只是障眼法……那骨子里……流的还是倔犟不凡的汉室血脉……
我这一招是在暗示汉献帝……他既然已被黑子团团围住……何不等从“楚河汉界”而来的救兵……
明年赤壁之战……曹操军会因为不谙水性吃大亏，元气大伤……这时候是刘协反击的好时候……刘协不知有赤壁之战……但看他方才反应应该是心领神会在等待契机了……
宦官侍女左顾右盼各自使着眼色…我突觉大殿气氛诡异，旋即迎合着小屁孩儿道：“既然我陪了陛下下棋，陛下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或者说……找点新鲜玩意儿给......给文姬看看呗？”
说到蔡文姬的名字，我不由得哽咽了一下，实在还不适应……尤其是刘协叫“文姬”姐姐，我老是想成“闻鸡起舞”的姐姐……文姬……闻鸡……每每如此我都觉得自己勤奋了八个度……
在我提出看新鲜玩意儿后，汉献帝应声召人呈上各类奇珍异宝供我赏玩。
不过我心思不真的在那些珍奇异宝……我是想着……自己进宫也有些时日……没整到曹操……也没机会见到曹操那块玄玉……更没帮蔡文姬传信出去……
汉献帝发现我根本心不在焉，当即又耍了小孩性子，佯装大哭，我立马回神……
我机敏地察其言观其色，灵光一闪噘嘴解释道：“陛下这些都是俗物，不新鲜了！”
当他与我对弈之后……我已料定汉献帝是有意要拉拢我……也便不顾虚礼……说话随意了许多……
汉献帝一听，小脸儿瞬间变黑气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宦官宫女们也都被吓得纷纷跪了一地，忙解释道：“陛下……那些可是大臣或附属族从西域、番邦等地千里迢迢进贡而来，有些甚至都是先汉留下来的宝物啊……不是什么俗物……文姬姑娘切莫辱没先汉和友邦……陛下息怒！”
我白了一眼说话的官宦……这年头太监真的能说善道……我就说一句都能把我扯来辱没先汉和友邦……
得亏汉献帝不听官宦煽风点火，盯了我一眼酸不溜秋地说道:“那你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倒是让我见见世面！”
我卖了个关子，神秘地笑了笑，只说了句：“回到汉宫，文姬看那么多人前来迎接，想必也是大喜之事，陛下是不是该借此机会，邀曹司空共用晚膳，以昭陛下贤德？”
汉献帝小脑袋一歪，眉心微皱感觉疑惑，嘟嘴瞅了瞅我，瞪着两颗圆溜溜闪亮亮的大眼睛……
这演技也是不一般……不然怎么骗了我和曹操……要不说不是刘协故意露破绽给我……我还当真……
他忽而转头询问了身边的宦官宫女:“是该这样吗？”
宦官宫女奉承地笑着答:“是的……陛下……按礼数确该如此……”
“那你就去通知曹司空吧……嗯……就说朕和文姬姐姐请他一起用晚膳……”他用稚嫩的童声告诉宦官侍女，吓得我连忙阻止:“陛下……”
“怎么了？”刘协天真的眸子望着我……让我有点儿难为情……我附在他耳边低语:“陛下……就说您请司空吃饭就行……”不必扯上我……
本就是要借着刘协的幌子狐假虎威给曹操点儿苦头……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小命儿栽在里面……
“嗯！”刘协乖巧地忙点头，转身对宦官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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