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最厉害
自昨日一起吃饭后，接下来的每天，五人都一同去食堂吃午饭。
天天都要看到沈黎跟着陌菀，这让欧辰很恼火。
这日中午，他忍到了极限。他怒瞪沈黎，试图用恐吓的眼神逼迫沈黎自动离开。
但沈黎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眼里，他白了他一眼道：“你瞪我做什么？”
“你过来坐我旁边的位置。”欧辰好脾气对沈黎招招手。
为了能看到陌菀吃饭的样子，欧辰一直坐陌菀对面。而她身旁的位置被沈黎占着。
季田和姜磊，则很有预见性地坐到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以免欧辰和沈黎的战火殃及自身。
“谁要坐你旁边，晦气。”沈黎轻嗤。
“你坐不坐？”欧辰阴沉了脸。
“不坐。”沈黎毫不犹豫地拒绝。
见两人又开始幼稚的争斗，坐旁边桌的季田心中好笑。他看了眼专注吃饭的陌菀，不由心生佩服。她是怎么做到不受影响的？
除非旁边的声音特别大，不然陌菀吃饭的专注不会轻易被打断。
这一点，欧辰和沈黎也知晓，所以才敢动不动就吵嘴。
他们只以为她是内向专注的性格，毫不知情这是一种抑郁孤僻的症状。
欧辰瞪着沈黎，压低声音鄙视道：“沈黎，你整天这样跟着，很烦人知道吗？”
“呵，我又没跟你，你管得着吗？”沈黎沉下脸，忽又轻笑起来，“看来我的警告，你没当回事。”
“警告？”欧辰想起开学第一天踹沈黎自行车，沈黎下的战书。“那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你。”陌菀的命中注定，只能是他。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是吗？”沈黎笑出两个小酒窝，“那你知道，她的闺房我进过很多次，她的手我很小就拉过了吗？”
“唰”，欧辰一下站起揪住沈黎校服的衬衫领。周身冷冽的气息，预示着他随时可能暴走。
沈黎一点不在意。他仍挑衅着：“怎么，接受不了事实？我们的事，多得千言万语都说不完呢。”
欧辰怒得手指握得嘎嘎响。他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打到沈黎脸上。但沈黎的衣服被他扯破了口子。
季田和姜磊看得有点呆。今天又是闹的哪一出？沈黎也是厉害啊，总能激怒欧辰。
季田刚想劝阻时，陌菀冷清的声线响起：“欧辰，你……这是怎么了？”
陌菀本在认真吃饭，突感气氛不对。她抬头一看，就见欧辰黑着脸要揍沈黎。这要打架了，会被处分的吧。她得劝阻。
一听到陌菀的声音，欧辰那前秒还暴怒的脸，一瞬就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他松开沈黎的衣服，对陌菀笑道：
“哈，没事，沈黎说想试试我的力气。”
“哦……”见欧辰不想说原由，陌菀不再问。只要不打架就好。她站起身，“那个，我吃好了……”
“嗯，那我们走吧。”欧辰说着端起他和她的餐盘，放到回收处。
五人出了食堂。姜磊拉住沈黎，轻声问：“沈黎，你刚是说了什么把欧辰激怒的？”
“我可没说什么，是他暴脾气。”沈黎一脸无辜。
“欧辰确实脾气暴。”姜磊十分认可地点头。不光脾气暴还暴力。每次跆拳道课，他都要被他揍。
“你肯定说了陌菀吧。”季田插嘴道。
“你们这么感兴趣，去问欧辰不更好？”沈黎瞟了两人一眼，“他是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
“话是你说的，你不也清楚得很嘛。”姜磊笑嘻嘻地说，一脸八卦相。
“我真不知道。他突然发火，我也吓一跳呢。”沈黎无辜地摊了摊手。
“我也是。”姜磊附和。他与欧辰虽从幼儿园开始就同班，但见欧辰如此暴怒，还是第一次。
欧辰性子冷酷，感兴趣的东西不多。能让他发怒的事情，自然也很少。
“还是陌菀厉害啊。”季田感慨。
“对对，她一说话，欧辰就消火了。”
“呵，他也就会在陌菀面前装样子。”这点，沈黎十分鄙视。
“沈黎，欧辰真要和你打架，你怕不怕？”姜磊又亮起了八卦眼。
“怕他，可能吗？”沈黎瞟了眼姜磊，一脸“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样子。
“你真不怕，欧辰可是练过的。”
“练过？练的什么？”
“跆拳道。”
“呵，就那花拳绣腿。”
“啥？花拳绣腿？”姜磊不赞同了。他掐上沈黎胳膊，有点生气，“你最好说清楚，跆拳道怎么就花拳绣腿了？”
“我是说欧辰，你掐我做什么？”
“因为我也练跆拳道！”姜磊说着，一脚扫向沈黎的小腿。
“啊？不是，我不知道你也在练啊……姜磊，你别动手动脚的……这是在学校，会被处罚的……”沈黎边说，边躲着姜磊的腿。
姜磊不听。他要看看沈黎有多厉害，竟敢说他练的是花拳绣腿。
他将沈黎逼至路旁的草坪上，发起了进攻。怕弄伤沈黎，他收了力道。
但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就算火力全开，他也奈何不了沈黎。用教练也就是他大伯的话说：不成气候的半吊子，还想伤人，没可能。
这不，也没见沈黎怎么出招，姜磊就被撂倒在草地上了。
“哎呦……沈黎，你使阴招。”姜磊躺地上揉着被踢痛的腿嚷嚷着。见季田站旁边没动作，他气得大叫：“季田，你是死了吗？还不赶紧来救驾。”
季田是笨蛋吗，不知道跟他是一伙的呀？
“没这么痛吧，我又没用力。”沈黎有点好笑。他伸手想拉姜磊起来，但被季田抢了先。
季田一把拉起地上的姜磊，轻声对他说：“偷袭。”
姜磊顿时来了精神。一站好，他又向沈黎袭去。在沈黎又轻而易举地挡开他时，季田马上攻上来。
季田的偷袭，让姜磊有了可趁之机，他一脚踢上沈黎的肚子。
不过，偷袭只能成功一次。
当姜磊又对着沈黎肚子袭来第二脚时，沈黎立即抓住他的脚，紧接着一个手刃劈下。
季田一见，赶紧将姜磊拉到身后。沈黎这一个手刃要劈实了，姜磊势必要瘸脚一星期。
“季田，你确定要这样？习武者讲究公平对决。”沈黎温和地笑出了酒窝，很好讲话的样子。
“姜磊是初学者，你该手下留情。”季田也笑道，温雅地似君子。
“你们都以二对一了，我还要手下留情？”
“我不也对你手下留情了嘛。”
“啧，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的好像你比我厉害似的。”
“那是当然啊。”季田说着，偷偷给姜磊打了进攻手势。
接到指令，姜磊猛地扑向沈黎，像个八爪鱼般挂在沈黎身上。
紧接着，季田一脚踢在沈黎右脚膝盖窝，他就噗通地单膝跪地了。
因姜磊的重量，沈黎没跪稳。身体应力扑倒在地，把姜磊压住了。
“啊，疼啊……有石头。”姜磊郁闷地大叫。为什么受伤的又是他？
“哈，这就是你偷袭的报应。”沈黎哈哈笑着，身体用力往下压。
“啊，沈黎你快起来，石头硌得好疼……”姜磊疼得嗷嗷叫。
“沈黎，你要不想我踩断你的腿，你就赶紧起来。”见姜磊疼得很，季田有点心疼。他说着，脚就要用力踩上沈黎的小腿。
“等等，我马上起来……”沈黎说着，双手撑地一下站起身。他顺手拉起姜磊笑道，“姜磊，你有个好帮手呢。”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姜磊牛气哄哄地搭上季田的肩，十分神气。季田看了看姜磊搭他肩的手，微勾唇角。
沈黎看了看两人，轻眨了眨桃花眼。有点意思。
他转身往教学楼走，准备去找陌菀，以防欧辰那个登徒子会做出无耻行径。
走了两步，他看到了站草坪前方操场上的陌菀，还有她身边的欧辰。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陌菀。
看到她在与欧辰说话，他感觉到了他与她的距离。他与她，很难靠近了……
“那个，欧辰，你不要和沈黎打架。”陌菀看了看十米开外的沈黎，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欧辰。
“嗯？打架？”欧辰疑问。她怎么突然说这个？是之前食堂的事，令她不快了吗？
“沈黎他很会打架的，他从小就很会了。”
“这样啊，”欧辰微勾唇角。原来是在担心他。“那如果我和他打架了，你帮谁？”
“啊？这……”陌菀沉思片刻，“我会叫季田和姜磊来劝架……只要不被老师发现，不会受处罚。”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欧辰闻言，轻笑。真是好办法呢。
“那个，真那样了，我也会打电话给沈叔叔……沈叔叔会训他，以后他就不会再打架了。”陌菀补充道。
沈叔叔？看来他们两家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那如果我把他打伤了，你要怎么做呢？”欧辰盯着她丹凤眼上翘的眼尾。她是以为他不会打架吗？
呃……不会是两个月前，在奥莱广场书屋偶遇那天，她因他回送了她诗集，跑到楼上武馆偷看他上跆拳道课，留下的印象吧？
极可能是。那次他因突然看到她在偷看他而太过欣喜分了神，被姜磊一拳挥到脸上，还挨了罚。
刚她看到姜磊打不过沈黎，就觉得被姜磊打脸的他，肯定不是沈黎对手了？
哈，真是糟糕的印象呢……欧辰盯着陌菀，一眨不眨。他该如何挽回形象，让她知道他其实很厉害的呢？
见欧辰若有所思地直盯着她看，陌菀窘迫地回避着目光，不敢看他。
她低头看着操场的人工草坪，结巴道：“那你，你肯定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考第一的欧辰，怎可能会故意打人呢？
“是吗？”欧辰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要看进她心里。在她心里，他是这么心善的吗？
“是、是的……”陌菀抬起头肯定着。但看到他凝视的目光，她赶紧躲避视线。
但不论她将视线投放何处，欧辰都紧抓着她的目光不放。
见无处可逃，陌菀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颤声唤道：“欧、欧辰……”
“嗯，我在。”欧辰柔柔地应着。
“你、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
“为什么？老师教我们，说话时要看着人的眼睛，这是礼貌。”欧辰一本正经地说。
“……”陌菀抿着嘴不说话。那样深的眼神，好似能把人吸进去。她不敢看。
但他的眼很明亮，似有阳光在闪动，令她想要追寻。
自与他相处以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有他在，她不那么孤单了。每次他对她笑，她就会感到莫名的安心。
这样的感觉，令她心中产生了欲望。她想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也想像姜磊和季田那样，成为他的好朋友。
如果是好朋友，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吧。
她想问他愿不愿意做她好朋友，但没勇气，因怕被拒绝。若要承受被拒绝后的痛苦，她情愿一开始没有问出口……
见陌菀看着他不说话，欧辰想捏捏她红彤彤的脸蛋，让她回神。
当他的手快触上她脸时，她跑了。速度很快，一会就没影了。
欧辰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刚是在做什么？这下好了，吓着她了吧……
陌菀一口气跑进教室。她坐到座位上，边平复激烈的心跳，边拿出数学难题来解。
她不想被学习之外的事左右心绪。她用数学定理和公式，把欧辰英俊的眉眼挤出了脑海。
除了学习，其他任何事她都不想感兴趣。
特别是对人。只要她不感兴趣，这些人就永远也伤害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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