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与错

舒亦和方晴说过，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好与坏也从来不是那么单纯的事。

如今看到这个一度让自己感觉有暴力倾向的男人正彬彬有礼坐在那里，朝自己打招呼，方晴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

舒亦起身招呼方晴坐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前几天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你可以叫他徐淼。”

“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方晴，她时常会来这里喝一杯咖啡，我啊，现在就连继续开咖啡厅的动力都是来自于她。”

方晴万万没想到舒亦会这样说，有些露骨的话摆在这里，方晴有些受宠若惊。

徐淼看起来有些惊喜，他起身伸出右手，冲方晴说：“没想到会有女孩子在舒亦眼里这么重要，舒亦会是个好丈夫的，你真有福。”

没想到一见面就有了这样的误会，方晴有些手足无措，她配合地握了握徐淼的手，然后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是不是的没关系。”徐淼打断了方晴的话，方晴还想在说些什么，徐淼瞥了舒亦一眼，方晴才恍然大悟。

不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这么久以来舒亦的照顾，自己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拂了舒亦的面子。

和舒亦相处起来最舒服的地方，就在于他永远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挂在脸上，不论是失望难过还是什么情绪，他都可以处理的很好。相比之下，他比卢晋要成熟太多了。

“渴了吧，我先给你做一杯梨汁，咖啡一会就好。”

“没关系的，休息一会也行。”

舒亦却摆摆手，自顾自往备餐区去了，现在也只有方晴来可以让舒亦亲自动手了。

看着舒亦的身影，徐淼有些感慨，他低声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没有啊。”方晴有些不知所措。

徐淼继续说：“那我真的觉得，这样的男人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话，应该被珍惜的。你不知道，我的情况比较复杂，但是虽然相处时间还不长，我对舒亦却一百个佩服，他对待感情真的是这个。”

说着，徐淼竖起了大拇指。

他说的，方晴都知道，这么久了，长相帅气，事业稳定，穿衣有品，身材健硕的舒亦，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不会缺女孩子喜欢，但是他一直没有接受过任何人，他的圈子也是真的很干净，这样的男孩子确实很吸引人。

可是……

方晴不能说自己的心就是完全空着的，她不想害了谁。

徐淼只当自己说媒有效果，以为方晴也心动了，自顾自道：“我和他是前几天在天台步行街认识的，那个时候，我正和女朋友……前女友吵架，当时我很不理智，动手打了她……总之很混乱，闹了不小的动静，幸亏舒亦过来帮忙。”

“说真的，她的事对我的影响那可真的是太大了，我这几天都一蹶不振，茶不思饭不想的。也亏得是舒亦，这几天陪着我的只有他。”

他和舒亦并不知道，那天在天台步行街的围观群众里就有方晴，方晴也趁机问出了自己很关心的一个问题：“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选择动手打人呢？”

徐淼的脸色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手指颤抖着放下咖啡杯。

“我和她认识将近七年了，我们从高中同学时期开始在一起，一直到现在。她大学考到了青市，我大学在西宁，我们就承诺着毕业之后结婚。”

“我一直以为我们感情很好，是的，我以为。毕业了之后，我们也如愿在一块了，但是因为工作调动的缘故，我和她暂时不能住在一起。即便如此，我为她做出了让步，现在我也在青市安了家，我们没周周末都可以见面。”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依旧是不值一提。前段时间有朋友看到她和她一个同事一起逛街吃饭，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我偷偷去找她，才发现她出轨了，而且那是三年前的事。”

方晴有些吃惊，可还是有些不理解。

“即便这样，分开就好了，也不至于……”

徐淼的泪水忽然流了下来，他努力克制着，说：“我大学半工半读，她四年的零食，包包，化妆品，都是我买的，我省吃俭用，舍不得让她吃苦。毕业在一起三年，三年来我承诺过她，不结婚就不碰她，我守着她，生怕她被玷污，可是……为什么我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她可以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

方晴沉默了，她忽然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这一刻，她忽然一点也不想为那个女孩辩解什么。

“来，果汁来了，咖啡一会就好。”舒亦穿着衬衫，挽着袖子，一副干练的样子，将两杯梨汁端了过来，其中一杯放在方晴的面前，细心地为她插上吸管。

方晴摆摆手，说道：“今天就喝这个，辛苦你了，一会我还有事。”

“什么事？今天还要去打工吗？”舒亦问道。

方晴摇摇头，她忽然有些茫然，上次那件事后，赵先生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她也不知道赵先生现在是什么意思，这份工作是不是还属于自己。

她欠了欠身子，回答道：“家里多了一个小朋友，准备去家具市场给他买个床。”

“小朋友？”舒亦有些讶异。

“嗯，我一个……远房表弟。”

方晴撒谎的时候脸总是会很红很烫，舒亦看得出来，但是并不想揭穿。他装作无意间地问了一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忙就好。”方晴摆摆手拒绝。

她总是习惯着拒人千里之外，越是这样，越是让相处的人没有安全感。舒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徐淼扯了一张纸巾，擦干进了脸上的泪迹，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动情落泪感觉到难为情。他拒绝了另一杯梨汁，起身道：“叨扰了，谢谢你们，我先走了，有时间请你们吃饭。”

方晴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楚，她甚至没来得及劝一劝徐淼。

“徐淼的情况，你都了解了？”

“嗯。”方晴小声回答。

“你觉得错在他吗？”

“他不该打人。”方晴叹息着说：“那个女孩不值得。”

“可你知道那个女孩口中的版本是什么样子吗？”

看着舒亦的神色，方晴忽然来了兴趣。

“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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