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我很想你

翻着我们的照片，

        想念若隐若现，

        去年的冬天，

        我们笑得很甜，

        看着你哭泣的脸，

        对着我说再见，

        来不及听见，

        你已经走得很远。

        ——周杰伦《借口》

        吧嗒，咔嗒，小小的火苗在他眼前闪烁，时风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一圈圈白色的小雾团在自己眼前散去，原来吸烟是这种感觉。太久没有碰烟了，现在好像明白了高中时候，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沉迷。说来也真佩服自己，是怎么做到说戒就戒的。就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可真够傻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地上一个个烟头，时风突然动了动了，不一会儿，他就摆出了一个名字，一个他想忘掉却怎么也无法从心里抹去的名字。他伸腿一踢，字又散成一堆了，可真够傻的，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不过是年少时一段暧昧不清的感情，男子汉，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他如是劝说自己。

        脑袋很痛，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可是大脑仿佛不受控制。

        只要一闭上双眼，就好像能看到她在叫他：

        “时风，时风——”，她明媚如画的笑靥就在不远处，光影间，心中不胜狂喜，用尽全力想要拥她入怀，她明明就在眼前，怎么突然就消散开了。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心里好像被挖了一个洞。

        睁开双眼，能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就像时风现在的世界。曾经那颗最亮的星星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像她一样，突然就完完全全地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不见了。看着身旁的一排排床铺，身边的战友们都已经睡着了。这已经是他失眠的第七个夜晚了。明明白天训练是那么得辛苦。时风知道自己应该像他们一样倒头就睡的。他白天狠狠地操练自己，连班长有时候都看不下去，想劝他注意休息。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的脑子静下来，不让他会受不了。尽管这样，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依旧睡不着。有时候迷糊起来，就像刚才一样，好像就能看到她，似乎就能听见她对着他哭，时风很想走到她身边安慰她，抱抱她。可每次一走近她，她就离他越远。时风只能很无力得看着她，什么也不做了，他恨自己的无奈和无能，更害怕看到她那噙满眼泪的双眸，以前他就最怕她哭了。后来索性就一夜夜的不睡觉，看着天一点点地变白，阳光渐渐地照进窗台，希望听到那一声号角响起，这样时风觉得自己又可以不知疲倦得投入训练，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看不见。

        “吱吱吱”，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很细微的响声，在这里，这很正常。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两人还是邻居的时候，那时候两人两隔壁，住的都是老房子，总免不了会有些脏东西，说来可笑，她从不让时风说出脏东西的称呼，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有时候夜里有坏东西侵扰，她会怕得睡不着，时风就会翻墙坐到她的床边，静静地等她睡着，再翻墙回去。那段时光本该是他人生最晦暗最低潮的时候，可是却因为有了她的陪伴，好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如今成了他最不能忘怀的念想，也成了未来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做什么？这个点应该正睡的香甜，大学宿舍条件好，不至于会有坏东西来犯。就算有，也轮不到他来了。就像她说的，这两年，她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当初说这话时，就满腹委屈，他还傻傻地夸她真独立。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还那么难过，距离上次那段决绝的电话，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在电话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泣不成声。听着她低声啜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那一瞬间时风就懂了。这算什么？那通电话，对他来说好像是一道晴天霹雳。虽然在这里的消息比较闭塞，但是过去的同学朋友偶尔的信件往来总会带来些信息，如今再一看，竟是他太后知后觉了。她低声啜泣地问他该怎么做？他那时候就觉得有些可笑，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什么都给不了她，除了放手，他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这对时风来说是放弃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幸福，让他亲手斩断，又何其残忍。可是时风明白，当时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准备的。她很重承诺，当初临走前，你求她给一个承诺，她明白地告诉你，她给不了你。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以为那只是女孩子害羞的方式。

        时风告诉自己：她默默地陪了你两年了，你该知足了。他默默地又点燃了一根烟，吞吐间，心里似乎也好像有些释怀，她和自己本来就没名没份，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只是当时那通电话，自己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些话可能说重了，她一直都只是一个小姑娘。如今想再安慰些什么，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想好好对她说：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其实你不必那么愧疚，我没有关系的。不要为我难过，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所求的不过是你能幸福，即便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在夏日尽情欢笑，愿你在秋夜有人相陪。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张牙舞爪，气势凌人的样子。不要对我觉得抱歉，不要对我心存愧疚，我更喜欢的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你。其实，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喜欢。

        只是，现如今，想起那样的你，我很欢喜，却又有些难过。这么喜欢你的我，是怎么把你弄丢的？这么好的我们怎么就在时光里走散了呢？那么多的回忆，终究抵不过千里之遥。曾经的美好，或许早已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失殆尽。再多的承诺其实都不如一句“我就在这！”。可是我却很不甘心，为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不可以再多给我一些时间，也许再多等一等，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可是我却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现在的我实在没有资格留住她。我很清楚，她的委屈言犹在耳，她的无声啜泣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我的放弃是对她的成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重新选择一次，我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来这个鬼地方，不曾离你那么远。多希望在你身边，把你藏起来，藏在我的左胸的口袋里，谁也看不见，抢不走。而如今，我只能偷偷地把你的大头照藏在我的口袋里，它成了我生活中唯一的慰藉，也是无法宣之以口的秘密。

        林锦，我很想你。

        这句未曾对你说的话，只能成为永远的秘密，我再也没有资格告诉你了。

        那些曾经过往的回忆，如今成了时风唯一的慰藉，在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一次次地拿出来，妥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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