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心真话
“四个人怎么斗？”张媛犯了愁。
“我不打。”李程然和张知南同时说。
“你俩都不打，我们俩怎么玩啊？”顾远拿出外联的领导范儿安排他们俩道：“这样，你俩出一个代表吧。”
“大哥，你玩吧，吾不善玩这。”张知南不想和李程然抢，他们三个人，才是正经的好朋友，她只是一个小妹妹而已。
李程然不想张知南成为那个被晾在一旁的人说：“别，还是二弟你来，大哥对此并无兴趣。”
张媛已经迫不及待了，看他俩还在那磨磨唧唧就着急了：“这会儿二位就别谦让了！”
“妹妹，你上。”顾远拍板了。
“吾也不太会啊。”张知南这打牌这两把刷子，也就能糊弄三岁小孩儿。
“让李程然给你当参谋。我说，咱多钱一把啊？”
“疯了你，还赌钱。”李程然抽了两张扑克拍了顾远的头。
“不然多没意思。”顾远还挺委屈。
“顾远，你赌钱，回头我给你告我爸啊。”张媛此时特别明事理。
“得得得，我什么都没说。”顾远拍了下自己的嘴嘟囔道：“还没玩过这么绿色的斗地主呢。”
刚走了两把，顾远就开始叨叨张媛：“我说，张大小姐，咱俩也认识了好多年了吧，你的斗地主怎么还在原地踏步呢，还好意思封神……张知南她牌还剩俩对二，你不知道吗？”
张媛瞪了他一眼：“我干嘛要知道啊，那是她的牌啊。”
“……”这一句话给顾远整无语了。“再给你个机会啊，别让我失望，女神。”
这一把牌，张知南叫了地主，剩下那俩冤家一队。
顾远手里还剩点散牌，他就走了个3，张知南上了个5，张媛直接压了个2。
顾远要疯了，嚷嚷道：“我说姐姐，你怎么永远不接地主牌，永远管队友呢！卧槽，斗地主咱能不能各自一队啊，我特么受不了了。”
“也不能赖我啊，我平时都在线打。在线打，都是有暗号的。”张媛撩了撩头发。“一般，我们讲‘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那就是可以炸了，问‘你是mm还是gg’，那就是走对儿，你们这个不让人说话，那我能打好吗……”
“行行行，你都对，不玩了，不玩了。”顾远把牌一扔，起身灌了杯凉水下下火。
“不玩就不玩，你这水平的，我也不爱带你。”女神也把牌一扔，走了。
就剩下张知南跟个小媳妇一样在那收拾牌。
“下回可不能跟他们这些人玩了。”李程然一边帮她收桌子一边说。
“吾还觉得，颇有意思呢。”张知南喜欢看顾远和张媛斗嘴，她觉得这俩人在一起的样子，才是情侣该有的样子，吵吵闹闹又打不散。
“有意思下回咱俩玩，不带他们，玩玩就不玩了，不守武德。”
“俩人没法斗地主啊大哥。”
“那咱俩拉火车。”
“……”
张知南哭笑不得，可能在他大哥眼里，她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大部队回来，吃了个午饭，他们就要打道回校了。收拾好行李，临上大巴前，林向北把他摘得黄色小野花，递到了张知南的眼皮子底下。
“师姐，这是送你的花。”
张知南接过这个花，联想到了自己床头的那个花。这其实是她人生第一次收到异性的花，而且是当面送的花，说没有一点心动，是不可能的。
“林向北，你干嘛总给我这种花？”
“就是觉得，你像这个花一样。”
“野蛮生长？”张知南只能想起这种野花的这种特质。
“当然不是。你好看，像花一样。”说女孩子像花，当然是想夸奖女孩子漂亮。
“哦。”张知南对林向北的甜言蜜语是不敢当真的，他本身就是个很会讲好听话的人，能把刺儿刺儿的张媛说的心花怒放，她觉得这是他的特质，而不是张知南她自己本身够特殊。
“学姐，我跟你说个事儿。”林向北长舒一口气，在他送出手上的花而张知南没有拒绝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自己要这么做。
“讲。”张知南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这么正经的跟她讲话。
“就是，学姐，我喜欢你。”林向北的表白是直球，直球要是打给明白人，那就是好球。而打给并不太明白的人，那就只能是听个响儿。
张知南听到这句，首先想到的并不是林向北在表白，而是想到昨天晚上的游戏，她判断这肯定又是跟谁玩输了呗。
她不紧不慢的问他，心想这个弟弟运气真的不好：“哦，这次又跟谁大冒险了……”
林向北用标准的普通话，看着张知南说：“这次是真心话。”
这一下，给张知南整不会了，愣了半天神儿。真心话的意思，就是他真的喜欢她。
“学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学姐了啊，以后我都叫你名字。张知南，我要追你，你听明白了吗？”林向北在临回学校之前，在北京的尽头，挑明了他要追张知南，直球型的进攻，才是林公子的风格。
张知南都磕巴了，问他：
“你，你，你就是说的就字面意思？”
“对，就字面意思。”
“我没有想过谈恋爱啊。”
“那你现在可以想想了，张知南。”
“而且，你比我小啊……”
“年龄在这个年代，算是什么问题。”
“这……”张知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回应。
林向北觉得我就是通知你，你怎么回应我其实不关心，这一刻我喜欢你要追你，就一定要你知道。尽管他知道张知南没有准备好，但是他的心意，他要表达。
“可能你觉得我有点唐突，我也不是现在就要个答案，我给你时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追你了，你做好准备，我会时时的出现在你眼前，事事挡在你跟前，不要意外，这是我最愿意做的事儿。好了，我说完了。”
林向北拎起张知南的双肩包上了车，留下张知南一个人在车下发呆。
她人生第一次，被别人正式表白了……
“怎么还不上车？”李程然走过来，看着发呆的张知南问。
“大……大……大哥，那个啥，吾记得你跟吾说，如果有人跟吾表白，得告知你，对吧？”
“对。”李程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那个……林向北，他跟我表白了……”
“哦。”李程然最不想发生的事儿，还是发生了。“那……你答应了？”这个问题是李程然最关心的。
“没有……”张知南摇了摇头。
“哦。”李程然算是松了口气。
张知南回过神来了，发现李程然的表情并不好问到：“大哥，你怎么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就这两天，玩的，太累了。”确实很累，心累，玩一趟玩出来个情敌，换谁谁不累。
“哦，那吾不说了，咱们赶紧上车，早点回学校，你歇着。”
回校的路上，没有来时的叽叽喳喳，异常安静，这几个人各怀心思。
李程然在想林向北终究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他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不知道这一天来得如此之突然。他对感情本来是想水到渠成，但是可能在这个年纪，大多人更喜欢轰轰烈烈，李程然的细水长流可能会错失什么。
张媛观察到李程然上车后一直皱着眉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闭嘴，否则会触霉头。
林向北慢心思都在张知南身上。
而张知南正在睡觉。
因为起的太早了，她很困。
大巴开到了学校门口，车门一开，一切一样，一切又都不一样。
林向北坚持要把张知南送回宿舍。
而张知南满脸拒绝：“就……不必了……一个双肩包，林向北你可算了吧。”
“不行，怎么能让你自己回去，不是大丈夫所为啊。再说你还脑震荡呢。”
“我脑震荡好了。”张知南坚持拒绝。
“不，你没好。”林向北为了送她，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就不盼着我好是吧！”张知南开始佯装生气，为了轰走他。
“哎呦，我不是，哎呦！”林向北急的转圈圈。
张媛不知道这俩人在搞什么，只看林向北围着张知南，跟个陀螺一样，便凑过来问道：
“爱的魔力转圈圈？”
“师姐，你们慢聊，吾先走了啊。”张知南见张媛过来，就像看到了救兵，撒腿就跑，都来不及跟她大哥打招呼。
李程然看她这腿儿倒得飞快，心想林向北想吃这煮熟的鸭子，还早着呢。
他拎着林向北的领子就往男生宿舍那拐，免得他又去骚然张知南。
张媛发现此刻此地，只有她一人了，遥望李程然说：“李程然，你不送送我……”
“要不，我替他送送你？”顾远不知道又从哪儿冒了出来。
张媛见到顾远，也不用演什么女主的苦情戏了，收起没人送的楚楚可怜，叉腰说：“那就不必了，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论文上让我爸省省心。”
“呦喂，还会替我操心了呢。”顾远笑话她。
“您有点自知之明吧，我是心疼钱，现在装个心脏支架也不便宜呢。”
“你们家老头子又不是没有医保。”
“那也禁不住你这种人这么造！”
“行行行，改天我提了着稻香村看看他。”
“你提了论文就行，稻香村吃多了，我还怕她血糖高了。”
“三句两句离不开论文，张媛，我不爱听什么，你就非得说什么呗。”
“顾远，是你先惹我的，添堵不得互相的吗。”
“这会儿嘴皮子还不饶人。”
“您教的好……”
“真不用我送？”顾远又问了一遍。
“告辞！”张媛和张知南呆久了偶尔说话也能带点古风。
顾远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嘟囔：“伶牙俐齿，也不怕没人要。
此时，提了走林向北的李程然，正在食堂准备和这个小孩儿唠唠。
“大哥，这是……鸿门宴？”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也可能是最后一顿了。多吃点，吃点好的吧。”李程然看着他恨恨的。
“少打我二弟的注意，听着没？”李程然加了一筷子茄子给他。
“我不是打她注意，我是喜欢她。“
“你这么点岁数，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以学嘛……”林向北嬉皮笑脸的。
“学可以，别拿她练手，知道吗？”李程然拿出了李老师的威严，但是也没唬住吃过见过的林公子。
林向北又不是吓大的，面对李程然的关注，他反将一军：“我想问一句，那您是以一个什么立场，来跟质问我呢？”
”人不大，鬼心眼儿还挺多，套我话呢？”李程然怎么会轻易跟这么个毛头小子交底儿。“我什么立场都比你有立场。”
“再有立场，也不能强买强卖，是不是？”林向北嘴也是很硬。
“我是强你了，还是强她了？”还想和文学系的大佬叫板，林向北真是傻疯了。“我就是告诉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挺认真的。”
李程然相信林向北这一刻是认真的，可是认真能解决什么问题吗？他觉得不能，因为认真都是有时限的。再过一些时间，林公子还能继续认真下去吗？他不能，那张知南就只剩下受伤了。
李程然觉得自己才是最有资格说那句“他是认真的”。因为他喜欢了好久，好久。
李程然早就对林向北做了功课，说：“你们家什么家庭，她不知道，我可知道，是吧林公子。”
“这跟我们家没关系。”林公子最不爱提家里。
“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就证明你还没太活明白，不过也正常，本来也小呢。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不用那么叛逆，处处跟我杠。”李程然知道林向北还是个小孩子脾气，说到：“你想怎么追，我拦不住，你的自由。追不追的到，都不一定。”
“您别小瞧我。”林向北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
李程然真不是小瞧他，他是小瞧了张知南，就那撒腿就跑的恐龙蛋，林向北机会渺茫。
“行，那你加油吧。”李程然倒是笑了。
“我能追上，你信不信？”林向北很自信。
“呵。”李程然发来了藐视的一声。
“学长，有的时候，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但是不努力一定不会有。”
“唔，这话说的挺在理。”他也一直在努力，但是他就没想过找张知南要过什么结果。这就是他和林向北的区别。
“真心的话，一定是会被看到的，我会让她看到的。”
李程然倒是有点心疼起来这个无知无畏的小孩儿，他是真的单纯，但他也是真的不适合。
无论如何，林向北，他是横竖拦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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