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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要逞强


不怪郑祁一反常态的有些沉默,f市的夏天太热,白日酷暑惹人出一身汗,又在低温的空调宿舍一吹,造成急剧温差,连续交替之下,一向认为自己身体很好的人总算感冒了,着实是提不起兴致。

        早上还好点,和贺施玟他们该吃吃该喝喝,算是勉强过活,到了下午情况愈发严重,倒不是一个劲咳嗽,只是大脑昏昏沉沉有如灌了千金,连思考的能力仿佛也失去了,关节还发着酸,做什么都没力气,他又不愿意去看医生,就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程仲请了个晚自习,返校后径直去了宿舍呼呼大睡。

        除了班长,平常在班上离得远的,班里不会发现多一个还是少一个,与周边人聊得欢畅,抑或是写作业写得入迷,都胜过去数清楚班上到场的人数。白序青聚精会神地背着英语课文,却骤然被打断,他压下心头不忿,礼貌问:“陈定凯同学”

        后方人指指自己身边:“我同桌怎么了?我以为他会踩点到,结果看样子好像直接请假了。”

        我怎么会知道?白序青想直接呛他一句,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不知道,我习惯早到校,来的时候没见他在宿舍,就直接来班上了。”

        “啊,那没法和我同桌聊天了。”陈定凯颇为遗憾地哀叹一声,看前桌转过身,显然并没有想听他发表长篇大论的意向,只能无精打采地写起作业来,一面写一面感伤地拿着对方的课本睹物思人,看起来特别像空巢老人。

        郑祁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宿舍灯已经开了,游昊翘脚躺在高宇信位置上鸠占鹊巢,估计昨晚那本小说还没看完,床位正主本人在忙碌每周天必备的大扫除准备工作,不愧于高妈妈这个称呼,何易潇上铺的秦珐从楼梯爬下来一起打游戏,两人倾情演绎输出全靠吼,杨隽兴床上空着还没回,吴逊抬眼刚注意到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大剌剌道:“祁哥这么早上床啊,缩在被子里刚进来都没注意到你。”

        “卧槽祁哥你在啊。”游昊从床下探出个脑袋问,“练龟缩还是神隐啊”

        大多数人都没发现郑祁从始至终就没在过教室,毕竟男生们从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更何况离位置在角落他十万八千里远的舍友,故而都认为他是提早回宿舍上的床,换做平常郑祁肯定笑骂着和他们互怼几句,眼下却只是敷衍着点点头,似乎根本没听清,然后继续神游。

        游昊看傻了,和吴逊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确信这尊佛心情不爽,尔后灰溜溜地缩回脖子隐没床板之下。

        白序青依旧是最晚到宿舍的,一进门高宇信就和他说:“序青这次轮到你和阿祁做阳台哈。”

        他讲话素来不喜欢称兄道弟,三个字的喊名,两个字的就在名前面加个阿,一开口显得更像老妈子。

        游昊一开始是拒绝的,他说:“求你别这样,太做作了。”

        高宇信表示:“行啊,你别喊我妈,我也不喊你阿昊,咱们扯平了。”

        最后两个人一致决定继续互相伤害。

        白序青应下来,抬腿往里走,看见坐在床上放空自己的郑祁,也没多问怎么没来晚自习,就说:“宇信说到我们做阳台卫生,我弄水槽······”

        听见这话,郑祁才如梦初醒地有了反应:“啊,好。”

        白序青话头一顿,推着眼镜问:“你感冒了?”

        “小感冒。”郑祁慢悠悠说着就要下床,“你做水槽是吧,那我搞地板和护栏。”

        哪知白序青抬手拦住他,语气波澜不惊:“感冒就别碰冷水,等下更严重,你好好休息,我做阳台,下次再换你做,公平,最优解。”

        “别别别,多大点事用不着。”郑祁赶忙开口,似乎不论什么情况白序青都能让他把话匣子打开来,他像被人捏着鼻子说,“我要是小姑娘说不定就乖乖听你的话,还要撒撒娇,多喝热水,你说是吧?”

        “这和你是不是小姑娘没关系,生病了就是弱势群体,就应该被照顾,别犟,好好休息。”

        最后四个字他特地赋予重音,话罢也不给人反驳的机会,扭头上了阳台。

        郑祁撇撇嘴:“跟我妈似的。”

        话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受用,他表面上极其强势,害怕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无所适从甚至表示抗拒,等明确拒绝过一次,同样的人就不会再对他示好第二次,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这种性格其实与他原生家庭有关,郑祁八岁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与大多数破灭的婚姻一样,一方不爱了,另一方也太累了,于是选择用法律彻底解决这一难题,父亲同母亲都在争取自己的抚养权,但他还是选择了较为弱势的母亲。

        无他,只是觉得父亲没有他仍旧可以很好的生活,但母亲不一样。她的母亲郑函是个及其孤傲的女人,不愿为事情低头,不愿向现实妥协,这也使她在生活里频频碰壁,处处不顺。

        尽管父亲离开她的时候他年岁还很小,却清晰地记下了那一番话:“年轻的时候我确实很喜欢你的性格,因为新鲜,也因为精力足够应付,可如今我们年纪也大了,压力也重了,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天真,我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再去揣摩了。小函,你很好,只是不适合过日子,是我对不起你,咱们离婚吧。”

        郑函其实一早就注意到丈夫态度的转变,她只是不愿意往最坏的方面想,但不想有什么用呢,现实不会因为你的不妥协而产生丝毫改变,倔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的狼狈。

        离婚之后,父亲很快有了新的家庭,也会坚持每个月往他这边寄一点生活费,只是从来没回家看看他们母子,而母亲在那之后,不光要给郑祁洗衣做饭,还要外出工作养家,于是脾气也愈发暴燥,最见不得他哭哭啼啼,看得心烦。

        郑祁最开始生病受伤只敢默默地抹眼泪,后来长大了,心境也随之发生改变,他发现示弱并不能解决问题,多少人看着他是单亲家庭的小孩都想方设法着欺负,但这群人总归是恃强凌弱的主,一旦发了狠真同他们杠上,保准吓得屁滚尿流逃跑。

        他三年级的有一回被班上个子最壮的人误会乱扔纸团,那时候他身板不大,个子也不高,那个胖子就抓着机会要他道歉,他本意是要无视的,结果胖子阴阳怪气地说:“果然是没有爹的,一点家教都没有。”

        他当时一拳直接挥上去,给人打蒙了。

        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块,班级里的男生看热闹起哄,女生尖叫着跑去找老师,等老师把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胖子倒直接被他打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害怕他会再次扑上去,往老师身后躲。

        他记得很清楚郑函来的时候面色铁青却对他只字未言,甚至回到家也没替他处理伤处,但那天晚上他分明看到她躲在房间里哭泣,说自己怎么没用到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好。自那以后郑祁再也没有因为琐事掉过眼泪,也再没被人欺负过。

        因为太久没有被放在弱势群体上对待过,以至于让生病时候的他变得执拗又别扭,怕被人知道身心脆弱,怕一不小心暴露难堪。

        归根结底,还是怕变回从前那个自己。

        郑祁还没来得及庆幸白序青不是个大嘴巴,就看到眼前递过来一杯棕色液体,高宇信的声音紧接传来:“你说你,感冒了也不吱一声,也不找校医,这在床上光躺着能好吗?坐起来喝点药再睡。”

        这句话中气十足把宿舍里劳动的几道目光都吸引过来。

        “啊祁哥你感冒了”

        “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好点没?”

        “哥你想吃点啥不,趁还没查房。我现在下楼去食堂给你买,。”

        “······”

        郑祁以手掩面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谢谢各位好意。”

        众人识趣地不再言语,他一声不吭地接了药喝掉,哪知高宇信又在旁边絮絮叨叨:“要不是序青来问我有没有药,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

        如果是贺施玟干这种事,他一定气得说她多管闲事,但对人不对事,此刻郑祁心里不爽归不爽,仍旧平添几丝暖流,眼睛一瞥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莫名其妙地想,这要是个女的,倒挺适合娶回家过日子,又温柔,又贤惠,长得也还不赖。

        他想得头皮发麻,心说自己是太久没谈恋爱寂寞了以至于需要把男人幻想成女人来慰藉吗?

        “阿祁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是药太苦了吗?”

        “没有没有。我喝完了,你忙吧。”他把脑子里不对劲的念头全部挥走,把被子一盖,强行与世隔绝了。

        感冒药倒是助眠神器,躺下去三两分钟就人没意识了,郑祁醒来的时候一看手机,想昨晚睡得是真的早,醒的也是真的早。

        不过多亏了那泡感冒药和他自认为强健的体质,今早上头不昏沉了,鼻子也通畅不少,他心满意足地爬下床要方便,谁知这点动静居然吵醒了下铺的白序青,他朦朦胧胧睁眼,依稀辨认出个身形,沉沉地问:“几点了?”

        “四点。”郑祁怕吵到其他人,凑近他耳畔轻声道,“还早呢,再睡会儿。”

        白序青被说得耳朵有点痒,又迷迷糊糊继续问:“感冒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安心睡吧,我尿憋不住了,先去上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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