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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闷气


谁知,还没等谢微说些什么,这位户部尚书便开始惨兮兮地哭穷起来。

        他一把年纪的,老泪纵横:“陛下,国库空虚呀。”

        谢微支着头,表情中颇有些不可言说的无奈,他上位三年,一直都是在病中度过的,这国库空虚的罪名无论如何都加不到他头上去。再者,他既没有像太、祖皇帝那样穷兵黩武,也没有像先帝那样沉迷炼丹耗费重金修建丹士台,其他骄奢淫逸的爱好他一个不占,至今勤勤恳恳,就连唯一一次赌,都是为了打探底细,况且还没有输。

        他只能淡淡地撂下一句:“加税。”

        户部尚书更为难了:“百姓不满。”

        “那怎么办?”谢微盯着他看,他不信这人坐到今天这个位子,连点主意都没有:“不如随机挑一个幸运大臣抄个家,用他全家的钱填补空虚?”

        户部尚书见陛下眼神发光,直勾勾地往自己手腕上那么大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看,顿时有些不敢直视他:“这样不太好吧。”

        谢微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先歇着,对外头站着的小福子道:“宣中书舍人进宫。”

        户部尚书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盯着龙颜看了半晌,琢磨一通后,笑眯眯地开口:“尹大人幼时曾在先户部尚书府中念书,又机敏聪慧,他一定有主意解决此事。”

        谢微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于是试图解释:“朕想把他喊过来,与你一道商议如何修改税法。”

        “是是是。”户部尚书的表情更加饱含深意了,那双贼兮兮的小眼睛眯起来,好似两条缝:“陛下如此器重尹大人,想来尹大人确实有这方面的才干,臣心服口服。”

        真不知这货心里想的是什么。谢微皱了皱眉,解释不清干脆不解释了。

        户部尚书这个老滑头毕竟是一部之长,二品大员不是白做的,又喊了些户部的人手进宫。一群人围在议事殿的大桌子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再搬了许许多多的典籍文书,谢微坐在上首,耳边嗡嗡直叫。待讨论结束,已经是晚上了。

        臣子匆匆告辞,商议改日继续,皇帝坐在清清冷冷的御书房中,继续批阅奏折。

        有的人,一到晚上就开始瞎矫情。

        就比如他,现在点着灯看密报,就很想有个谁给他剪烛芯,或给他磨个墨。

        他忽地想起前些时候,被太后几次三番地逼着往后宫转悠,不得已了,只能厚着脸皮往里走,一边走还得一边跟小福子说,他其实不情愿,小福子也连连地称是,一主一仆声音大的出奇,其实全都是说给张宜听的,也不知道他跟在后头,听见了没有。

        他决心跟后宫的女人们做姐妹,于是先往贵妃的宫里走。

        走进去之前,他依稀记得,自己本来是没有贵妃的。

        记得上回后宫莫名其妙大封,一下子钻出来一个贵妃两个妃,还有无数个嫔跟其他什么的。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用膳,一听,差点喷了一桌。

        他一抹嘴,冲进凤仪宫中,瞧见皇后卧在床榻上,正悠哉悠哉地吃葡萄。

        许凌树见到皇帝后,兴冲冲地起身,对他道:“本宫抬了几个妃子的位份,太后说这几年都不选秀啦。”

        谢微满腔的兴师问罪立刻咽了回去,一脸黑气迅速烟消云散:“抬的好。”

        皇帝坐在桌子前,回头扫了一眼贵妃的脸,完全记不住人。美则美矣,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挪到窗边,想跟贵妃聊聊星星和月亮。他想把北斗七星指给她看,他想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给她听,她却依偎在软塌上,娇滴滴地扭着说:“臣妾还是觉得臣妾这身衣裳漂亮,陛下赏的这根头簪,还有臣妾手腕上这只金镯子,真真是美极了。”

        谢微:

        他那时候才发现,皇后跟她们都不一样,最起码皇后肯听他说,听完了还会笑着看他,说一句:“陛下真可爱。”他也只能这样说,两人一直保持着叔嫂之间的默契,表面夫妻,背地里却是没有一点感情的。

        皇帝心想,尹汉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我的小狗腿,若听见这个,八成会笑话我,边笑还边说:‘陛下真是博学,不晓得念叨牛郎织女的时候,是不是还想着要张大人做您的织女?’

        可若是张宜呢?他清醒之时,或许压根不愿意正眼瞧我,就算看了,八成也不听,就算听了,大概也不会说什么别的,撑死就是讲一些“陛下见识真广”“微臣对陛下的敬仰真是高”之类的话。

        谢微毕生所求,是多想张宜能正大光明地唤自己一句“阿微”,一如当年那样亲切。这名字除却他的母妃,再没有谁敢说。

        他听腻了“陛下”“奴才”“微臣”之类的话,有时候越听越烦躁,想站起来摔碗筷,却还要担心这消息被太后听去,又罚他去抄经书。

        谢微叹了一口悠长的怨气,起驾,回宫。

        他躺在床上,双手放于腹前,屋内静悄悄,偷偷看小侍卫。

        谢微越想越上头,心尖痒痒的,怎么看张宜的模样怎么顺眼,于是冷不丁地来了句:“若是陪我灯下看书的人,一辈子只有张宜你一个人,也还不错。”

        张宜背对着他,整个人似乎都僵硬起来了,像一块油盐不进铁板:“陛下应该多关心前朝的事。”

        谢微真的听腻了这些陈词滥调,他只不过想要小侍卫说一些私下的话,若一辈子只靠灌醉他才能得到一点点鸩酒一般的垂青,那和摇尾乞怜主人恩赐的狗有什么分别?还算什么相濡以沫?

        他不愿意受这个窝囊气,更不想张宜也一直这样憋着。他最苦的事,是分明知道张宜的心思,却不能点破,还要听他说一些外人才会说的事情。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孤单多年,只是过于急迫,想要什么,都得千方百计地得到手里才安心。他已经自作多情地把张宜当做内人,当做夫君,可是若一家子人还对彼此说话这般冷静严谨,那他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他日后再灌醉这个人,还能不能亲的下去?

        他猛地坐起身子,险些闪了腰:“照你这么说,前朝哪些个帝王是只顾朝政不理后宫的?青史上又有多少个明君是一心只管前朝事,对后宫不闻不问的?”

        “微臣失言,请陛下责罚。”

        张宜转过身来,急匆匆地走过来,要往床边跪。

        “给朕站起来,朕不准你跪!”谢微看他这幅任人诟病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一分一毫都没有我的位置,无论是当初把我从火堆里抢出来,还是日后的时时刻刻维护我,都只是你应尽的责任,压根没有对我的私心,你说!”

        张宜干脆不吭声了,只跪在那里,身影坚硬得好似一座石雕。

        谢微越说心里越堵,是他说错了吗?还是他太严苛了?可是这个人,平日里在别人面前这样也就罢了,私下里还这个样子,分明亲都亲了,抱也抱了,若不是他尊重爱护小侍卫,如今早就得手了。这个别扭至极的家伙,到底安的哪门子心?

        “你进侍卫队之前,发过誓,说过永远不欺骗我,我信你。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对我没有任何”

        “陛下!”

        谢微怔怔地看着他。

        “请您不要再逼迫臣了。”

        谢微涌上脑门的热血,一下子全凉透了。

        因为他真不知这话,是在践踏他,还是在践踏张宜自己。

        “你打他了?”尹汉宁将茶盏重重搁下,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谢微一把抓起摊开在脸上的书,坐直了说:“老子哪里舍得。”

        尹汉宁背着他翻了个白眼。

        “那你语气还跟你犯下什么罪过一样。”

        谢微摇摇头,看着面前的一大桌子茶点,竟然一点点胃口都没有。他十分懊恼,但为了小侍卫的名声,又不能把两人酒后乱两人借酒消愁、顺带着深切感受一下对方嘴唇厚度的事说出去,只得皱眉恹恹道:“我他娘真想给自己两拳。”

        尹汉宁淡定呷茶:“所以你俩闹脾气了。”

        “我有什么办法。他现在在对面楼坐着呢,死活不跟在我身边了。”

        尹汉宁倒是很有胃口,毕竟有冤大头请客谁不吃:“他没有什么隐疾吧。”

        “没有。”

        “你确定他爱你是吗?”

        “应该吧,以前我信,现在我有点不信了。”

        皇帝颓废地趴在桌子上,戳了戳盘子里捏成寿桃模样的小点心。

        他记得上次逼着张宜吃了一口芝麻饼,他说感觉不错,又吃了酒酿圆子,他说差点感觉,结果尝了这个小寿桃,他明显眼睛一亮,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但嘴上却说‘这个也可以’,把自己的喜好藏的严严实实的,不让别人察觉。

        就好像对待别人的感情一样。

        “我有一办法,能让他重新跟你说话。”狗头军师尹汉宁捏着一块绿豆糕,轻轻咬下一口,满嘴糯香。他笑眯眯地盯着谢微看,好似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乐子:“就是你有极大可能被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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