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赵天华引雷证道，林蛮儿聚气作死
宋义突然停止讲课，留下一句“修行无止境，福祸不知足”就离去了。众弟子以为是林蛮儿气走教习，连累他们，纷纷谴责他。
林蛮儿听到萦绕在他耳边的谴责声，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成这样。
宋瑶了解宋义的性格，知道他离开绝不是因为林蛮儿，或者说他之所以自愿教授理论，就是因为林蛮儿。
宋义的父亲，也就是上任馆主宋恒，他回来后传宋石风雷剑诀。可惜宋石资质太差了，尽管很努力，但也学不到精髓。宋恒对此事倒是看得很开，安慰宋石，凡事不必勉强。
宋义自从被宋恒接回来后，就意志消沉，几乎没踏出过房门。他此次能出来，都是下了很大决心。当他看到林蛮儿是法灵根时，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风雷剑诀属于法剑修的一种。若要修习，必须拥有风、雷两系灵根。而剑修依据剑气的种类，可分为纯剑修、法剑修、伪剑修。）
宋义基本上算是废了。故而，他的心愿就是将风雷武馆传下去，至于说什么发扬光大，他觉得没必要。就好比，你见识了一等学府的宏伟，再回头看小学堂，并打算将其拓展成一等学府，这显然不现实。
只有了解，才会敬畏。
宋义之所以讲解仙君九境与修行体系等内容，就是让这些新弟子学会敬畏。可惜，想让一群无知无畏的少年知足，太难了。看到他们，宋义就想起以前的自己，这才是他离去的原因。
话说回来，宋瑶听到无端的指责与谩骂，站出来维护林蛮儿。然而，在众弟子中，不知谁骂了一句“没教养的东西，也不知父母怎么教的。”
然后就有人附和一句，“妓 女养出来的东西，你能让他有什么教养。”
那一刻，宋瑶突然感觉背后无比的阴凉，仿佛有一头来自地狱的野兽，正在她脖颈处呼吸。与此同时，谩骂与指责声也停止了。
宋瑶缓缓转过头去，而就在她转头的瞬间，赵天华及时出现，挡在她身前。
赵天华紧盯着林蛮儿，大喝道：“一点小事就动怒，以后如何学剑？”
然而，林蛮儿无动于衷，直到风澜出现在他身后，打晕了他。
赵天华长舒一口气，看着众弟子，教训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最好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
正在此时，余有成也出现了，厉声道：“还愣着干嘛，都散了。”
在众弟子都离开后，赵天华双腿一软，缓缓跪了下去。余有成赶忙扶住他，关切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赵天华艰难地看向他，问道：“这林蛮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有成有些为难道：“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的。”
风澜颇为无语道：“你不说，可那些弟子似乎都了解的很清楚。”
余有成叹了一声，回道：“是鸣鹤楼的主人，也就是雪梅散人的私生子。”然而，当他看到风澜不屑的表情时，激动道，“我说的可是真的。而且，我绝对跟他娘没关系。”
“二师兄，你就醒醒吧！那雪梅散人我也见过，她可生不出这样的孩子。”风澜说。
“何以见得？”余有成问道。
“因为我跟他是同一类人。”风澜说完，就听宋瑶一脸疑惑道：“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你先带他回去吧！”说着将林蛮儿一把拽起。
在宋瑶带林蛮儿走后，风澜蹲下身子，看着汗流满面的赵天华，关切道：“大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赵天华突然笑了，拔剑而起，高呼道：“我赵天华，愿引雷证道。”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生出几片阴云。顿时，阴云相聚，带着电花，笼罩在赵天华上方。
风澜见状，抓着还在发愣的余有成远离赵天华。约十几个呼吸的工夫，阴云发下天雷。赵天华手持长剑，冲雷而上。雷剑向碰，竟然发出刺耳剑鸣。赵天华长剑先侧再转，最后挑散天雷。
直到这时，余有成才明白，大师兄竟然在引雷渡劫。
随着第一道天雷消散，馆主宋石也到了。他虽然不明白赵天华为何会突然渡劫，但他此刻能做的，就是助其领悟。
“风逸而雷鸣，逸者多变，鸣者聚散。如我心剑，当随风势驱剑，剑出如风；如我心剑，当聚雷势化剑，剑出如雷；如我心剑，当舍风雷势，唯我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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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西厢房的游廊里，宋瑶看到天雷降落，停下了脚步。
林蛮儿体内，白虫唤道：“在睡下去，可就错过一桩好事咯。”
宋瑶看到天雷一次比一次凶猛，不敢再看，准备回去。突然，林蛮儿自言自语道：“唯我心剑……”
“你醒了？”宋瑶问。
然而，林蛮儿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直重复着唯我心剑。
宋瑶不明白他此刻处于什么状态，只是心里觉得，应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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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内，随着第九道天雷降落，阴云退散，道光直射，顿时仙意满园。
与此同时，风雷武馆的几位教习都已齐聚。一个个抓住时机，贪婪地吸收仙意。
风澜看着还在沉醉的余有成，催促道：“二师兄，你还在等什么？”
余有成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赶忙打坐调息。可惜，这种机会一瞬而过，他捞不到什么东西了。
余有成无奈起身，尴尬道：“大师兄成就仙位，我一时高兴，给忘了。”突然，似乎觉得那里不对劲，看着跟个没事人的风澜，不解道，“你别光提醒我啊！你自己为什么不吸收仙意？”
“我用不着！”风澜一副不所谓的样子。
余有成点了点头，自己这位小师妹，确实用不着。
馆主宋石在赵天华调息完毕后，飞过去问道：“你领悟了几成？”
赵天华摇了摇头，回道：“我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你为何会突然决定渡劫？”宋石问。
“刚才感受到引雷的契机，就想试一试。”
赵天华说完，就见几位教习前来祝贺，并感激他送自己一份大礼。赵天华不太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幸好有余有成替他解决。
在几位教习离去后，余有成幽怨道：“大师兄，下次你要渡劫，咱能不能先挑个好地方。你看看，好东西都被那三个老家伙给捞走了。”
赵天华不解道：“你不是离我最近吗？”
余有成一想到这事就心疼，苦着脸说：“我这不替你高兴，给忘了嘛！”
赵天华摇摇头，本想安慰他，可说的话能气死个人。
“你等小师妹吧！她应该也快了。”
余有成一听，直接甩袖离去了。
赵天华看向风澜，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风澜捂着嘴笑道：“大师兄，你想一下二师兄跟你差不了几岁，你怎能让他等我呢。”
“可他的境界确实不如你啊！”
宋石无奈摇头，心想这个大弟子还真不是当馆主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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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六位教习各带弟子修行。赵天华教授剑术；余有成教授火焰掌；其余三位外聘教习也在教授自己的成名绝技。可唯独风澜，带着十三位弟子，什么也没教，凑在凉亭内扯淡。
为什么是扯淡呢？因为她谈的内容大致是，哪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以及厉害的人物等等。别的弟子都听得很开心，可林蛮儿却一脸愁容。
他不能不愁啊！十三位弟子中，就数他修为最低，到现在连运转灵气都不会。本来还指望风澜会教他，可偏偏这风澜就知道瞎扯淡，不务正业。
林蛮儿受不了了，假借出恭为由，溜到余有成那边了。正好余有成在教弟子吐纳之术。他一边偷听，一边瞎练。
风澜在林蛮儿走后，就让众弟子先去休息，下午再聊。
凉亭内，宋瑶不解道：“姐姐，你为何不教他呢？”
风澜耸耸肩，无奈道：“还不是你惹得麻烦！”
“我怎么了？”
“十三个弟子，除了他别人都会，你让我怎么教？”
“有什么不能教的？”
“好，假如我教吐纳之术，其他弟子会怎么想？说我偏私，故意向着他？”
“那可以教其他的呀，姐姐你不是会很多东西吗？”
“吐纳是基础，他若学不会这点，后面他与其他弟子的差距就会越拉越大。万一他想不开，自暴自弃，岂不是我的过错。”
宋瑶听后，嘀咕道：“还说你没偏私，这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风澜扯着她的小脸，嗔怒道：“我这叫平等对待，是为师之道。”
宋瑶挣脱开来，鼓着腮帮子说：“还为师呢，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师尊还没自己大，会不会气得拿脑袋撞墙？”
风澜整理了一下略显宽松的袍子，尽量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说：“你懂什么，自古修行之道，从来都是达者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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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蛮儿那边，偷学吐纳之术，最终还是出事了。原因与之前给余有成展示时一样，吸纳太多，疏导不善，撑住了。
余有成发现了他，为他疏导后，问道：“你怎么来我这了？”
林蛮儿委屈地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余有成看向风澜，发现她正向自己挥手呢！到这会，他哪还不明白小师妹的意思。
安慰林蛮儿道：“你只建立了一条灵脉，而吐纳之术是有吐有纳。不过，正常而言一条灵脉也是可以吐纳的。但是，你的灵脉异于常人，吸纳速度远非你现在就能控制的。”
“您的意思是让我再建一条灵脉？”林蛮儿问。
“聪明！一般而言，灵元境需要建立九条灵脉，而灵脉建立的基础就是人体经络。你明白什么是经络吗？”
林蛮儿摇了摇头，他的第一条灵脉还是雪梅帮忙建的。至于什么人体经络，他连字都认不全呢。
余有成压了压骂人的冲动，解释道：“人体经络是经脉与络脉的合称。主要由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十二经别、十五络脉、十二经筋、十二皮部组成。这些经脉有分有合，共同维持人体之气血。你应该用心记住。”
林蛮儿虽然点头，可心里无奈。他倒想记住，可都不知道位置在哪，怎么记啊！
余有成拿出一副人体经络图，叮嘱道：“灵脉就是在经络的基础上建立的。你先把这副人体经络图记住吧！”
林蛮儿打开经络图一看，突然产生一个疑问，问道：“灵元境需要建立九条灵脉，可人体有这么多经络，为啥只建立九条呢？就不能建立十条吗？或者更多？”
余有成闻言，嘴角一抽，心想这小子的问题真够刁钻的。不过，好在他还能忽悠。手放在嘴边咳了咳说：“灵脉为什么是九条呢？因为前人就是这么规定的。”见林蛮儿还要问，赶忙补充道，“至于前人为什么这么规定，那你得去问前人。”
林蛮儿挠着秃脑袋，心想前人是哪个人？自己该去哪里问他？
余有成见他沉思，立马转身溜了。林蛮儿回过神来，心想自己或许可以去问问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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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石住在正院内宅。林蛮儿去找他时，他正好在习练剑术。林蛮儿没敢打扰，静静站着。
宋石一套剑法习练完毕后，看向林蛮儿，问道：“你找我何事？”
“弟子拜见馆主。”
“好了，说正事吧！”
林蛮儿拿出人体经络图，问道：“人体有这么多经络，为啥只建立九条呢？”
宋石先是一愣，接着笑道：“灵脉的建立是相对于法修而言。以前的修士将法修视作正统，其余皆为旁末。至于为何建立九条，这个我解答不了。”
说完走进屋子，将长剑回鞘，置于墙边兰锜。接着，又走了几步说：“法修有七系，每一系都需要建立不同的灵脉。以水系为例，最先建立的两条灵脉分别在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上。至于后面的七条经脉可以选择性建立。”
“选择哪一些？”林蛮儿问。
宋石听后，耐心解释道：“选择十二经别或者十五络脉。当然，也可以选择通用的奇经八脉。”
林蛮儿翻看着人体经脉图，找到奇经八脉的位置，再次问道：“奇经八脉为啥能通用呢？”
“因为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不同，它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别道奇行，故而可以作为通用灵脉。”
林蛮儿点了点头，又问道：“照您这么说，剑修的灵脉就是建立在奇经八脉上了？”
宋石看着他，十分欣慰地点头。
“可还少一条呢？”
宋石被这一问噎住了，心想，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脑子不会转弯。拿起林蛮儿手里的人体经脉图说：“人体经络，经脉为主，络脉为辅。当你建立了主干，就可建立分支。到那时，可不是九条这么简单了。”
“那风雷两系的灵脉是建立在奇经八脉上，还是十二正经上？”
“风雷者，异于五行，但又生于五行。故而，都可以。”
“那能在火系灵脉上，运行水灵气吗？”
“绝对不行！”宋石厉声道。
这一下倒把林蛮儿吓得不轻，缩着脖子，看向宋石，轻声问：“为啥啊？”
“你连水火相克的道理都不懂吗？”宋石有些不耐烦道。
林蛮儿听着这语气，明白若再问下去怕是要挨揍了。当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宋石手里的人体经络图。
宋石将图给他，并叮嘱道：“你日后修行时，切勿自作主张。”
林蛮儿点了点头，退出内宅，回到东跨院。他本想去找风澜，却看到她正与宋瑶玩闹，身边也并无其他弟子。心想，反正她只会瞎扯淡，去与不去似乎也没啥区别。于是乎，他找了个僻静地，决定独自修行。
虽然馆主叮嘱他切莫自作主张，但他觉得自己又不傻，那种在火系灵脉上运转水灵气的蠢事他才不会干呢。再者说，他只有一条灵脉，想干也干不了。
一番自我说服后，林蛮儿开始修炼。他盘坐在草地上，将人体经络图置于双膝。心想，按照图上所示，自己建立的第一条灵脉应该是在任脉上。
他拜风澜为师，学习的应该是风系与水系。看了一下水系的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分别有二十七对与六十七对穴位，顿时没有一点建立灵脉的欲望。因此，他将选择放在奇经八脉上。看着剩下的七条经脉，就数带脉的穴位最少。可转念一下，太少了会不会影响他吸纳灵气？
经过一番挣扎后，他决定在督脉的基础上建立第二条灵脉。正好一前一后。然而，任督二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试想一下，人体十四经穴，所有单穴可都在任督二脉上。
林蛮儿做出决定后，开始依照雪梅教他的方法，建立灵脉。可不知为何，他的第二条灵脉建立得非常快。他很高兴，甚至没有休息便开始练习吐纳之术。
然而，一个人太容易了，总会产生点麻烦。
林蛮儿在建立第一条灵脉后，灵气的吸纳速度本就异于常人。如今，建立了第二条，那个速度只能用夸张表示。
所谓吐纳之术，即有吐有纳。当纳气的速度远远高于吐气时，可就麻烦了。大量的灵气涌进他体内，却失去了控制，宛如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在他经络中撒欢。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一般称之为走火入魔，也就是嗝屁的先兆。
此刻，林蛮儿的身体宛如一个充气的皮球，越来越大。
林蛮儿慌了，想把这头蛮牛赶出去，可他真的控制不了。他想求救，却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了，连说话都不行了。更悲惨的是，这头蛮牛竟然帮他撞通了其他经络。顿时，天地灵气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白虫原本在沉眠，发现林蛮儿的异常，震惊道：“你想死别带上我呀！”
最悲惨的是，林蛮儿体内的风灵珠似乎不甘沉寂，也开始躁动起来。这一下，真的玩出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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