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林蛮儿险先失身，燕子语自尝恶果
宫殿内，林蛮儿跟个木头人似的躺在床上。燕子语则坐在梳妆台前，不紧不慢地修整妆容。看这架势，似乎真若小八所言，要造个小子了。
很快，梳妆完毕，燕子语走到床边，抚摸着林蛮儿的脸颊。突然，燕子语神色一变，重重甩了一耳光，训斥道：“收起你这张臭脸，否则老娘阉了你。”
林蛮儿心中苦啊！他是真没想到燕子语竟然会对他下手。倘若早些知道，他一定誓死抵抗，不给其控制自己的机会。可惜，悔之晚矣。
燕子语解下腰带，骑在林蛮儿身上，一脸妩媚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这么委屈嘛！”
林蛮儿此刻根本开不了口，否则他一定一口唾沫喷在燕子语脸上，再大骂一声贱人。可惜，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然而，正当燕子语要进行下一步时，意外发生了。只见燕子语突然面目狰狞，从林蛮儿身上倒飞出去。并且，屋内突然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
“贱人，你知道背叛老夫的下场吗？”
燕子语刚想说什么，但巨大的痛苦已然让她失声。伴随着一阵丧尸般的挣扎后，渐渐失去了动静。
与此同时，林蛮儿被封锁的元神与元婴突然解开了。当他起身后，发现燕子语趴在地上，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水，也不知是痛苦而流，还是悔恨。
林蛮儿催动神识查看，发现燕子语并没有死掉，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想起之前的一幕，林蛮儿也陷入了沉思。不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哎哟哟，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林蛮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眼瞎啊，俺分明是被强迫的。”
夜黎子哼了一声，满是鄙夷道：“得了吧，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美人会强迫你……”
林蛮儿盯着夜黎子，脸色阴沉道：“继续说呀！”
夜黎子心神一颤，改口道：“额……强迫你这样的……天纵英才，倒也不是不可能。”
“哼，瞧你这副德行，不就想说俺长得丑吗？可问题是，俺现在即便不算美男人，那跟丑也八竿子打不着。”
“对对对，是我失言，一看这情形就是她想做第二个殷婉儿。”
然而，林蛮儿看着眼前的燕子语，摇头道：“俺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现在已经是魂海境了，而且领悟了魂之领域。即便想做第二个殷婉儿，也捞不到啥好处。”
“不对吧？就她也能在魂海境领悟魂之领域？”
“俺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假？”
夜黎子摸着下巴，重新打量着燕子语，可怎么看都觉得不可能。当下，询问林蛮儿：“她也是你们林氏一族的？”
“你老年痴呆啊！她不就是八仙洞的那个燕子语吗？”
“噢，想起来了。可这不对呀，那个燕子语不应该有这样的天赋啊！”
“她找到了一座天尊墓，可能还是位魂尊的。”
“哦，这就可以解释了。”顿了一下，又看向林蛮儿，“你们人族的魂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善了？”
“啥意思？说清楚点。”
“兄弟，想一想你家那老爷子的作风，就该知道魂尊是什么样的了。”
林蛮儿点头道：“俺也觉得有问题，就她那点修为，又没啥宝物，即便发现了天尊墓也不可能活着出来，更别说得到机缘了。”
夜黎子稍稍思索后，回道：“想弄清这个问题倒也不难，你现在就探入她的元神，看看里面是何情况。”
林蛮儿依言照做，同时催动紫极魂瞳与摄魂术，穿过紫府大门，直窥其魂海。果然，燕子语的魂海与正常魂修的魂海是不一样的，主要区别就是亲和度。
简单而言，正常的魂海应该是魂修力量的来源，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着元神。但是，燕子语的魂海却将其元神缓缓托起，且两者的交流也少得可怜。
打个比方，前者就像是自己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后者倒像是租借的房子，折腾时还得考虑房东的因素。
之所以如此，就得聊一聊魂海境了。一般而言，魂修一路修行至魂阀境后，其魂元的储存空间便会达到一个上限。届时，魂元的数量就无法增加了，但其质量却无理论的上限。
故而，若想再进一步，要么无限提升质量，要么开拓空间。两者相比，自然是后者更容易一些。当然，这个容易是相对而言的，很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开拓空间。
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资源供应不足；其二，风险极高，稍有不慎便会导致魂元失控。轻则神志不清，重则魂飞魄散。
故而，对于魂修而言，天赋、良师、资源尤为重要。天赋者，即开拓空间时的承受力以及对后续魂之领域的领悟与开发。良师者，传授开拓经验，指导开拓路线、方式等等。资源者，自然是需要炼化的魂元了。
正是如此，魂宗才能培养出更多的魂修人才。毕竟，龙生龙凤生凤，天赋、良师、资源这三者基本都有所保障。
顺便提一句，天生魂体实则是将魂修的起点直接提升至魂体境。故而，对这类人而言，只需不断炼化魂元。当其达到某个临界点后，再觉醒魂体，便能顺利突破至神游天境。
以无乐天尊为例，他当时觉醒魂体，实则是吸收了十万多魂魄呀！这也是他一生无乐的主要原因。没办法，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有阴影的。
当然，无乐天尊为人族的未来劳碌一生，最后舍身成仁，也算是还债了，即便那十万人并不是他杀的。甚至，吸收魂魄也不是他的遗愿，而是魂体自发性的。就像是一个多年为进食的野兽，眼前突然多一盘肉食一样。
话说回来，林蛮儿并没有进一步地探知燕子语记忆。一来是担心出问题；二来则是出于尊重。虽说燕子语与他并无师徒名分，但终究有授业之恩。
夜黎子见林蛮儿恢复了正常，一脸疑惑地催问道：“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额……俺大概看了一下，她的魂海好像不是她自己建立的。”
“废话，就她那点天赋，再给她五千年也不够。我想问的是，她是怎么让一位魂尊帮她的？”
林蛮儿咦了一声，打量着夜黎子，似笑非笑道：“听你这语气，好像也动心了？”
夜黎子也不装了，直言道：“我上次虽然没死掉，但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恢复，要不然还得死在你前头。”
“你啥意思？咒俺早死啊？”
“兄弟，我当年可是羽皇啊，你能跟我比寿元吗？”
“额……说的也是，不过俺也不知道那魂尊为啥会帮她。”
“你没搜她记忆吗？”
林蛮儿一脸为难道：“搜索记忆，小人行径，更何况她对俺还是有恩的。”
“就搜一点，死不了人的。你若实在不愿意，那我自己来？”
林蛮儿连忙阻拦道：“你可算了吧，就你那手段，不死也废。而且，俺觉得她应该是跟那个魂尊做了啥交易。”
“交易？”夜黎子又瞟了一眼燕子语，戏谑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那魂尊看上她了吧？”
“这有啥不可能的，她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到现在还是大姑娘呢！”
夜黎子被气笑了，盯着林蛮儿，一字一句道：“行，咱们也不论她做了什么交易。我想问的是，一位魂尊可以活多少年？”
林蛮儿想了一下，回道：“五万年至一元吧！”
“错，大错特错。你们人族魂尊的寿元是取决于你们所谓的德行。”
“啥意思？”
“简单来说，若一位魂尊不在乎德行，是可以一直活下去的。”
林蛮儿似乎明白了，问道：“是夺舍吗？”不等夜黎子回答，又自我否定道，“不对呀，夺舍也躲不了殒仙雷呀？”
“没错，夺舍是躲不了殒仙雷，可这跟魂尊有何干系？”
“你的意思是，魂尊不惧殒仙雷？”
“聪明，无论是魂尊还是星君，亦或是妖皇、羽皇、海皇等等，都不惧殒仙雷。”
“那也对呀，照你这么说，所有的星君都死不了？”
“当然不是了，仙君有殒仙雷制裁；星君同样也有，只不过不是殒仙雷，而是天道。当然，我也不清楚你们人族所谓的天道是什么，反正我们妖族也不信那一套。”
林蛮儿一脸疑惑道：“那妖皇就不会老死吗？”
“呵呵，妖皇会老，但却不会老死。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
林蛮儿从夜黎子的神情便明白，只是在他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为此，他毫不避讳地讽刺道：“你们妖族的后代，可真是孝子贤孙啊！”
“孝子贤孙也是你们人族的那一套，我们妖族只信奉强者为尊，能者上位。”
“那倘若你的后代要干掉你，你又作何感想？”
“死在自己的后代手中，不也是一桩幸事吗？”
“幸你大爷，那叫悲哀，十足的悲哀。”
夜黎子笑了笑，他自然明白林蛮儿是不可能接受这种观念的。当下，也不再争论什么，指着燕子语说：“她要么是以自身作为交易的筹码，要么就是拉人头了。正好，这里每天都会死人，也不易被发觉。”
林蛮儿听得有些难受，虽然他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夜黎子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实。甚至，他在想燕子语苏醒后，会不会杀他灭口。
然而，林蛮儿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即，燕子语为何要霸王硬上弓，送出自己的一血呢？这难道不是她交易的筹码吗？
半柱香后，燕子语总算是苏醒了。不过，这一次角色发生了转变，她反被林蛮儿绑在柱子上。并且，额头贴着一张镇魂符，头顶还悬浮着一颗黑色的珠子。至于林蛮儿，一脸惬意地喝着小酒，哼着小曲。
“你想怎么样？”燕子语问道。
“放心，俺对你的身子没啥兴趣，顶多也就是踹两脚屁股，解解气。”
“那就请你赶紧解气，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林蛮儿听后，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回道：“不急，俺还有话要问你呢！”
燕子语叹了一声，神色无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件事你最好别插手。”
“你让俺不插手，那只能将你交给钟大将军了。”
“你什么意思？”
“俺啥意思你心里清楚，虽然你对俺有授业之恩，但俺也不能让你继续害人。”
“荒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人了？”
林蛮儿拍案而起，怒斥道：“俺要是亲眼见到，哪还有你活命的份。”
燕子语听后，先是一愣，接着便大笑起来。林蛮儿抓起酒杯将酒水泼到燕子语脸上，大骂道：“你这贱人，为了提升修为不惜出卖那些浴血奋战的同袍。如今被俺发现还思悔改，你真以为俺不会杀你吗？”
燕子语舔了舔泼在脸上的酒水，戏谑道：“呵呵，真是难得，原以为你会记恨我，不承想还能顾及我的死活。如此也不枉我痴心一片呐！”
林蛮儿重重叹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道：“唉，俺就不明白了，你为啥非要跟那些败类为伍呢？”
燕子语似乎被戳到了痛楚，厉声嘶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因为你，我岂会拿战功去换天宝珠？又岂会被那恶魔盯上？”
“你果然还是做了。”
“我做你大爷，老娘行事无愧于心。”
此话一出，倒让林蛮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恰在此时，夜黎子传音道：“秃子，看她这样子似乎还没做呢！莫不是咱们误会了？”
“可她的魂海的确有问题呀！”
“那会不会是她先假意合作，等建完魂海后再一走了之？”
“俺觉得不大可能，之前俺听到有个老头骂她贱人，还惩罚了她。”
夜黎子听后，总觉得哪里有问题。细细思索后，总算是发现了问题所在。当下，传音问道：“你之前说她要将完璧之身强行送给你，可问题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对呀！她既然做了交易，为啥还是完璧之身呢？”
“明白了，肯定是她骗了那个魂尊，但那魂尊也留了一手。她没办法，便想把你拉下水，让你身后的势力干掉那魂尊。”
林蛮儿皱了皱眉，传音回道：“这也太扯了吧？而且，即便要拉俺下水，也犯不着动真格的吧？”
“你错了，要拉你下水还真得动真格的，否则你身后的势力凭什么帮她？”
林蛮儿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当下，盯着燕子语，问道：“你不是要让俺身后的魂宗帮你吗？”
“魂宗？你是魂宗的人？”燕子语一脸惊讶道。
“算是吧！俺老子那脉就是魂宗的林氏一族。”
“难怪你有那么高的魂修天赋，感情是血脉传承啊！”
“咱也不管这些，俺就想问问，你到底是咋想的？”
燕子语开始陷入沉思，良久，盯着林蛮儿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能让魂宗帮我吗？”话刚说出口，燕子语便意识到了什么，直接翻脸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立马滚蛋。”
林蛮儿笑了笑，指着她头顶悬浮的黑珠子，解释道：“你不用顾忌啥，那老东西听不见的。”
燕子语也抬头看了看，神色惊恐道：“幽冥魂珠，你是从哪得到的？”
林蛮儿微微点头道：“哦，原来叫幽冥魂珠啊！这名不错，很霸气。”
燕子语苦笑一声，自嘲道：“你是魂宗的，当然会有如此珍贵的宝物了。”
“行了，俺也不知道这玩意能撑多久，你有话就赶紧说。”
燕子语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林蛮儿，或许真能得到魂宗的帮助从而捡回一条性命。
其实，事情基本跟夜黎子猜测差不多。燕子语怀着赌一把的心态，利用战功从天宝阁换了一颗天宝珠。然而，当她打开后，却发现里面竟然一截断骨。那一刻，燕子语别提多失望了。
后来，妖族进攻九子群岛，燕子语听到号召，便主动请命防守。可惜，九子群岛并不利于人族防守，再加上海族也投入战斗，一时间守军死伤惨重。
九座岛屿在三日内失陷了八座。至于剩余一座，失陷也只是时间问题。故而，青龙卫大将军钟胜天决定放弃九子群岛，暂且退守金沙海滩。
然而，命令还未传出，最后一座岛屿便被妖族大军团团围住。并且，围而不攻。很显然，这是要围点打援，消耗巫山战场的兵力。
钟胜天一番思量后，决定保存兵力，放弃救援。没办法，巫山的兵力越来越少，实在经不起消耗了。而且，他从攻岛战报上发现妖族的指挥突然改变了风格，从以往的蛮攻变得精打细算，主次分明。
恰在此时，七龙将之首的东方怀杞不忍战士们寒心，主动请缨营救被困的守军。钟胜天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东方怀杞，劝诫其顾全大局。
然而，东方怀杞仍旧不死心，于是他提议以营救为名，验证己方的发现。钟胜天觉得可行，叮嘱其千万小心。结果，妖族的指挥给他们送了一份大惊喜。
即，将计就计，趁机抢攻金沙海滩。
可以说，那一战凶险异常，金沙海滩险先失陷。而扭转战局的关键点主要四个：
其一，姜立岚发动军魂阵死守金沙海滩；
其二，拓跋温磊侥幸射杀妖族前锋；
其三，燕子语晋阶魂海境，并利用墨玉鬼皇琴杀出包围圈；
其四，负责营救的东方怀杞与燕子语等人汇合，从背后插入，搅乱了敌军阵型。并且，其余七龙将纷纷率兵救援。
顺便提一句，此次鹰谷断崖，钟胜天之所以下令死守，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说回主题，燕子语之所以能突然晋阶魂海境，那肯定不是因为自身的修行成果。而是她在那座岛上发现断骨竟然有了反应，并顺着指引开启了天尊墓的入口。
按理说，那种情况应该找些帮手，分担风险，或许还能侥幸捞点东西。然而，当时的燕子语已然失去理智，选择独自进入天尊墓中。
一般而言，即便是传承类型的天尊墓也充满危险，倘若探墓者是墓主想要传承类型，或许能增加一点生存的机率。但是，燕子语进入的却是一座活死墓。
很显然，墓主并没有打算寻找传承者，而是为自己谋划重生一事。故而，理论上燕子语基本是有去无回。然而，幸运的是，在燕子语进入之前，那位墓主已经被一位人族大能毁了墓穴。
有趣的是，这位毁墓的大能正是出自魂宗。并且，还是林氏一族的族人。而其目的自然是为魂宗弟子搜刮修行资源。
可惜，墓穴是毁掉了，但墓主却没有彻底死掉，而是利用高超的魂术骗了对方。当然，代价也是非常沉重的。他原本的重生计划基本无望，仅剩的元神也非常虚弱。
按理说，以墓穴当时的状态，基本也离死不远了。但是，人族与妖族掀起的大战却延续他的性命。他不断吸收阵亡将士以及那些战死后逃窜的妖王与海王的残余元神，苟延残喘到现在。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魂尊毕竟是魂尊，远不是一个燕子语就能对付的。所幸，在对方即将痛下杀手时，燕子语灵机一动，提出了交易。至于交易内容，基本跟夜黎子猜得一样。即，认其为主，为其服务。
然而，燕子语还是太嫩了，自以为骗到了对方，可对方却早已留了后手。无奈之下，燕子语只得抓捕妖王的元神，暂时拖着。可对方不是傻子，不断提高上交元神的数量。
燕子语虽然已是魂海境，但战场凶险，那些妖王也不是她想杀就能杀的。结果，那位魂尊非常不满，不断折磨燕子语。燕子语心力交瘁，决定为国捐躯，一死了之。
在此之前，她心中还有一丝心愿未了。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尝一尝这人世间的男女之情。为此，她一直在等候自己当年栽培的幼苗，并收取应得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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