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利益相关，丧失人性
梅州分院属于皇家学院，其所需资源均由东昊皇室提供。而资源可不仅仅是灵石，还包括阵旗、符纸、法器、甚至是弟子服等。
以阵旗为例，若所想铸成一杆阵旗，就需要铸器师对相应的材料进行调配铸炼。至于铸炼的时间依据铸器师的水平，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品质越高的阵旗其所需铸炼时间便越久。
原本在学院建立初期，弟子或者长老的数量并不算多。因此，需求与产能基本持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弟子与长老的数量不断增多，产能就跟不上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皇室便只能向外收购。
再后来，向外收购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乎，皇室开始征召铸器师，加大产能。一开始皇室对征召的铸器师还算不错，但随着需求的进一步提升，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些被征召的铸器师逐渐沦为工具。更有甚者，部分州郡竟然秘密抓捕铸器师。
当然，相比接下来要说的情况，铸器师的遭遇还算好的了。最起码，他们还能活着。
铸器的材料大多出自妖王盘踞的山脉，若想获取就必须冒险前往。原本这些事属于州卫的职责，但随着需求的增加，州卫就得更加频繁且更加深入地闯入妖王的地盘。如此，州卫的死亡率急剧上升。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各州郡便发布收购令，以其他资源换取材料。如此一来，那些野修与散修为了提升修为，便涌入妖王的地盘，夺取材料。
然而，连战力非凡的州卫都顶不住，更别说野修与散修了。终于，在血的教训下，那些野修与散修也清醒了许多。可如此一来，材料又不够了。
后来，有人提出加大收购力度，并让一些犯了死罪的恶修去获取材料，以此恕罪。一开始，效果还不错，所需的材料也能凑齐。但时间一久，需求又提升了。于是，各州郡便逼迫那些恶修，更深入一点。可如此一来，恶修就容易死了。
唉！再后来，肮脏的一幕出现了。为了获取材料，各州郡开始钓鱼执法，网罗罪名，无所不用其极。更有甚者，某些势力为了利益，竟然出卖同族，与妖王合作。这一点也是东方清棠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金三胖听完这个故事后，心有触动，但反应并不是多么激烈。因为，他在进入梅州分院之前，就曾被诬陷入狱。而当时他仅仅是真人境修为。所幸，他在进入梅山山脉后，解除了身上的灵符，逃走了。
至于林蛮儿，那反应可就大了。毕竟，他在梅山山脉时，几乎是拿命从妖王嘴里抢食。因此，他对于皇室逼迫他人的行为，深感厌恶。
然而，周长老还没有讲完。只见他颤颤巍巍拿出一杆阵旗，交给了金三胖。金三胖双手接住，仔细观看后，震惊道：“这杆阵旗可比我的要强得多，估计能承载七级以上的阵法。”顿了一下，看向周长老，问道，“是您老炼制的吗？”
周悯一听这话，当即喷出一口老血。林蛮儿手疾眼快，赶忙扶住了他。周悯摆了摆手，指着金三胖手中的阵旗，艰难道：“这不是阵旗，这是报应啊！”
金三胖听到这话，再结合周悯的所讲所作所为，心里似乎有一种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周悯接过那杆阵旗，抱在怀中，悲悸道：“我的儿啊！若知你遭逢此难，我就该早点杀了那个疯子。”
金三胖心里一抽，留下三杆阵旗与另外两件法器后，便拽着林蛮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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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林蛮儿询问金三胖，周长老为啥会抱着阵旗嚎哭。
金三胖揉着眉心，叹气道：“若我猜得没错，那杆阵旗是以他的儿子为材料炼制的。”
“啊？用人体炼阵旗吗？”林蛮儿有些毛骨悚然道。
“准确来说不是人体，应该是元神。”
“元神可以炼成阵旗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需要借助其他材料。”金三胖解释道。
林蛮儿一脸疑惑道：“既然要用到材料，那为啥还要用元神呢？”
“怎么给你解释呢，就是……越高级的阵旗，它所需的炼制材料就越高级，而越高的材料就越难获取。”
“那跟元神有啥关系？”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人的元神在某种意义上，类似于一个空间法器。若在炼制阵旗时，再炼入人的元神，那就能提升品质。而且，提升的程度与元神的强弱有关。”
“哦，俺明白了。”顿了一下，发问道，“不对呀，照你这么说，那个周长老是把自己的儿子给炼了？”林蛮儿说出来自己后背的发凉。
金三胖摇了摇头，反驳道：“我觉得不可能。你有没有注意到，周长老在嚎哭时提到了一个疯子。或许，就是那个疯子把他儿子给炼了。如此，也能解释他为何穷其心血，研究如何在保证阵旗品质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降低材料的成本。”
“你的意思是，他想避免他儿子的悲剧再次发生？”
“或许是吧！”金三胖微微点头道。
“那也不对呀！要真是如此，还研究屁的阵旗啊！直接禁止用元神炼制不就行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假设获取一份能炼制七级阵旗的材料，需要损失十位仙君。而获取一份能炼制六级阵旗的材料，需要损失三位仙君。但是呢，若在六级阵旗的材料上再牺牲一位仙君，就能炼制出七级阵旗。如此，就相当于损失四位仙君可炼制出七级阵旗。若你是掌权者，你该如何选择？”
林蛮儿非常烦躁地挠着后脑勺。金三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虽然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那要是周长老能研究出来，事情会改变吗？”
“不是我不相信周长老，而是，这事它本就不可能。”
“咋就不可能了？”
“打个比方，你想让牛多产奶，但又不给牛草料，你觉得可能吗？”
“这跟牛产奶有啥关系？”
“额…这个比方确实不太恰当，但意思基本上也是那个意思。”
“要真是这样，那周长老不是白费力气吗？”
“也不能说是白费力气，若周长老真的能研究透彻我给他的阵旗，或许可以提高炼制的品质。毕竟，东昊皇室的炼器水平，真心不咋地。”
“为啥？”
“这还用问吗？东昊皇室以青龙为尊，主修法系。”
“那西罗皇室呢？”林蛮儿看着金三胖问。
“西罗皇室以白虎为尊，而白虎代表杀伐，自然是战修了。因此，西罗皇室的整体铸器水平要远过于东昊皇室。”
林蛮儿点了点头，突然抓住金三胖的手腕，问道：“你能告诉俺，你兜里咋就那么多宝物呢？而且，你以前为啥不用呢？”
“第一，我兜里没什么宝物，你瞧，比我的脸还干净。第二，我仅有的几件宝物，以前没法用。”
“为啥没法用？”
“因为宝物也是有使用条件的。就好比你的丧剑，给我我就能用吗？”顿了一下，盯着林蛮儿，质问道，“哎…说起丧剑，还真有点问题。你老实告诉我，你在涣神阵中，为什么能召出丧剑？”
“额…这个问题，它说来话长。”林蛮儿送了手，支支吾吾道。
金三胖反过来抓住林蛮儿的手腕，笑问道：“没事，老子今天有的是时间。你就是从娘胎里说起，我也能听完。”
林蛮儿想了想，觉得告诉金三胖也无妨。反正大家都有问题，也不怕谁出卖谁。
金三胖听完后，张着嘴巴，哈喇子都流在衣服上了。林蛮儿一脸嫌弃推开他，生怕流到自己手上。
金三胖反应过来，立马搂着林蛮儿，一脸奸笑道：“蛮儿兄弟，咱们是不是好哥们？”
“不是！”林蛮儿极为干脆地回道。
“额…不是也没关系。其实呢…我身上还有不少宝物，包括法器、魂器以及战甲。你看啊，咱们相识多年，我也不能亏待你。这样，我以三件宝物，换你的丧剑，你看如何？”
“可以！”林蛮儿极为干脆地回道。
金三胖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林蛮儿会这么痛快。然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林蛮儿提出的三件置换宝物。即，流星蝴蝶剑、七级浮屠塔以及一件战甲。
金三胖听后，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虽然他也没吃什么。或者说，他比吃了一坨屎还恶心。
林蛮儿看着他，追问道：“就这三件，俺也不多要。当然，你要多给，俺也不能不领情。”
“额…其实吧！这做人啊，还是得要点脸，不然跟畜生有何区别？”金三胖挺着个大肚子，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林蛮儿一把推开他，反问道：“你还知道要脸啊？丧剑是俺的本命神兵，知道啥叫本命吗？还跟俺换，换命啊？”
金三胖咳了一声，奸笑道：“哎呀，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俺要是当真，早就把你扔给二毛当口粮了。”
“好好好，这事以后不提了。咱们先去落梅殿，归还金翅双翼虎。”
“分明是偷出来，还还个屁。”
“此言差矣！若不还才叫偷，若还了那叫借。”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当初可是答应俺，事成之后会将金翅双翼虎给俺的。”
“我说过这话吗？你记错了吧？”
“你敢耍赖，俺就敢把你从这扔下去。”
金三胖眼珠一转，主动走到崖边，似模似样地往下看了看。然后，转身对着林蛮儿，张开双臂，微微一笑，往后一跃。
林蛮儿见状，骂了一声死胖子，便跟着跳了下去。然而，他刚跳下，就看到一张灵符飘了上来。林蛮儿大叫一声不好，催动千里追风术避让。可惜，四品闪雷符的威力，着实不小啊！若非林蛮儿闪避及时，外加体修的底子，恐怕又得找白芷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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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殿内，文渊正在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突然，一位弟子神色慌乱地冲了进来。他名吴勇，乃是负责看守落梅殿关押妖兽的守卫之一。
文渊看了他一眼，一边书写，一边询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师…师兄，出…出大事了。”
“这里能出什么大事？难道是妖王跑了不成？”文渊不急不慢地记录着。
吴勇一拍大腿，着急道：“是…是啊，金翅双翼虎，它跑了。”
文渊手中的笔突然掉落，抬头看着吴勇，严肃道：“你再说一遍。”
“金翅双翼虎跑了。”
“这怎么可能？没有令牌，紫金牢笼是怎么打开的？”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摆手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下去吧！”
“师兄，金翅双翼虎乃是古灵级凶兽，此事要不要禀告院长？”
文渊一拍桌案，喝斥道：“愚蠢，你想进执法殿吗？”
“师兄我……”
“行了，金翅双翼虎肯定是师尊带出去了，过两天自然会带回来。此事你不要声张，就当无事发生。”
吴勇心里很乱，摇头叹气地离开了大殿。然而，当他回去后，竟然发现金翅双翼虎又回来了。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毕竟，古灵级的凶兽逃脱，那最轻也得是废除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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