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暴风
南边的海水在大风的吹动下翻起了巨浪，海面上只有他们这一艘船，这样一艘船在风浪中无依无靠，弱小又无助。
丁西免感觉到大浪将至，仅凭船的重量，根本无法在这样的风暴中航行，唯一的办法就是召集诺亚里斯海鲛人帮他们维持船的平衡。
他闭上双眼，静下心来感觉诺亚里斯海鲛人的存在。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求救，求救者传达了撕心裂肺的痛，严重干扰了他对其他鲛人的感知。
一个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一群诺亚里斯海鲛人围着一个弱小的鲛人，想把后者生吞活剥！
救命……
桑迪沃拉！
他睁开眼，立即循着感觉过去！
距离海面两千米的深渊，阳光照不到这里，甚至连海面的风暴也影响不到这里。冰冷刺骨的海水在四周搅动，海底的山地石头形成了一个封闭王国。
丁西免张开手掌，一束光出现，他手掌中的夜明珠照亮了海底。
地面到处是尸骨，有鲛人、有人还有长着翅膀的羽人尸骨。被浪打翻的船，还有瓷器碎片、黄金都被埋在海底。
“放开他！”
一群鲛人正吃得欢，听到有人喊，他们才反应过来。
桑迪沃拉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其他的鲛人抓着他的手、脚张口咬下去，生生撕扯出一口肉。他眼睛旁边的石头上，有五六颗珍珠，那是他眼睛流出的泪！腹部的鳞片被拔掉了十几片，扇状的伤口汩汩流血。
“南海鲛人？”一个壮硕的鲛人站起来，双手长着锋利的爪子。
“不，他好像是混血的半鲛人！”另一个有点发抖的鲛人补充道，他已经开始有些想逃走了，因为对方给他的威压超过了以往他见过的任何人。
鲛人对强者畏惧生来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羊之于狼、兔子之于老虎！
“放开他！”丁西免目光冷酷，他的左手张开，使用风刃，海水在他手中出现了明显的漩涡！
“你确定要保下这个劣种？”鲛人想讨价还价。
“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丁西免微微勾动手指，想讨价还价的鲛人胸膛上立即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立即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放放放！”鲛人们立即想逃走！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跪下！”丁西免叫住他们。
这五个鲛人立即听话地待在一旁。
桑迪沃拉仰面躺在石头上，松了口气，但他浑身都疼，尤其是胸腔里的这颗心！
“还能走吗？”丁西免勾勾手指，风刃划断了对方身上的绳子，收起自己身上的鲛人气息。
“能。”桑迪沃拉勉强站起来，满身是伤，都是被咬的，肩膀上、手臂上被咬掉了两块肉，露出了血淋淋的骨头。
丁西免一把捞住他的腰，后者下意识在逃避：“怎么了？”
“我……”桑迪沃拉眼角很红，尾鳍一直没有摆动。
丁西免意识到他的样子有些……怎么说呢？躁动，□□，不安，立即松手，后者又落在石头上，他双手抱住“膝盖”，如果鲛人有腿的话大约相当于人的膝盖的位置，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麻烦了！丁西免看着对方，自己又捡了个大麻烦！
“跟我走！”丁西免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在这里，他必须得召集诺亚里斯海鲛人去救一船人，于是外放自己的气息，直接对对方造成威压。
桑迪沃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心中的烦躁不安平息了很多：“谢谢您！您以后能不能让我跟着？”
“跟着吧。你们几个带我去诺亚里斯海鲛人的聚集地！”
“是是是！”
桑迪沃拉跟在丁西免身后，前面是五个带路的鲛人，他们很快就把他带到了鲛人汐海部落。
汐海部落的鲛人感觉到陌生强悍的气息，立即回到家里躲着。
“这里就是。”被割了一刀的鲛人学乖了。
“叫管事的人出来见我！”
这时，一个年迈的鲛人从部落的广场上走过来：“尊敬的客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想找十个人跟我去救一艘船。”
“好，老朽这就去安排。”他是个驼背的老者，没什么杀气，至于为什么能成为管事的，应该是年轻时杀出名了，整个部落在他的带领下，确实比较安宁和平。
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召集了十个身强力壮的年轻鲛人：“尊敬的客人，这就是您要的人。救完之后，他们会自行回来。”
“好，多谢！”
丁西免的感谢让老者有些惊讶，因为来他部落的强者，要么直接抢人，要么直接杀人，根本不会用什么礼节对待他们。
他瞥见丁西免身后跟着的小鲛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尊敬的客人，您身后的鲛人处于发情期，建议您少用您的威压去压制他的躁动。”
“为什么？”
“一次两次没什么问题，可是每次产生的欲|望并不会消失，长久积压下去总有一天会爆发！”
“那该怎么办？”
“您可以考虑让他留在我这儿。”
丁西免回头看着桑迪沃拉，后者拼命摇头，他实在不敢相信任何鲛人了！尤其是这个老者看上去命不久矣，他死后，整个部落要么自相残杀竞选出一个强大的领导者，要么被别的部落吞并。
“他不愿意，就这样吧！”丁西免没有勉强，反正他对这个有点过分慈祥的老人也不敢报以太大的期望。
加上之前的五个鲛人，他们一共有十五个“苦力”被带去守大船。
丁西免在海底一千米左右呆着，让那十五个鲛人扛船，主要是在风暴中让船处于平衡的位置。
海面上，暴风呼啸袭来，海面上翻起了巨浪，仿佛直接卷到了云上。一个浪头打过来，整个船仅仅左右晃了晃。
天空中电闪雷鸣，哗啦啦，一场大雨淋在海面上，船上的水越来越多，船已经超过吃水线了！
“所有人立刻跟我出来，将水倒出去！”英珏玖立即改变方法。
大家立即行动，有桶的拿桶，没桶的用碗，总之，一定要减少船上的水！
他们一开始只是以为是风暴来袭，谁知道还会有大雨！
罗亭将小狐狸放到衣服里，拿着锅碗瓢盆舀出船上的水……
算盘李躲在船上瑟瑟发抖，他丢了一个金币，心疼得像要流血，于是接着舀水的机会一边舀，一边摸自己的金币！
英珏玖的长发已经湿了，贴在脸上，他没有见过海上的风暴，但跟在沙漠里的威力不相上下！
船顶的木棚被风掀翻了！
“嗷！”
“楼要塌了！”
“大家快到甲板上！”
“九爷，九爷！算盘李不见了！”杜若飞清点扯到甲板上的人，发现烧了算盘李！
“你在这里维持秩序！我去找找！”英珏玖冲进摇摇欲坠的三层楼阁。
算盘李还在假装舀水，在水中摸自己的金币。
“算盘李！你在这干什么？”英珏玖厉声说道。
“舀水！”
“立刻跟我出去！这里要塌了！”
“啊！可是我的金子……”他想要拿自己的包袱！
“走！”英珏玖一把将人拖出去，拖到了甲板上！
金子！我的金子！我辛辛苦苦赞下的宝贝金子！算盘李瘫坐在甲板上，心疼自己的金子，不一会儿，整座楼坍塌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塌陷区，再也不心疼金子了！比起金子，他更惜命！
甲板上的人齐心协力往外倒水……
关尚青被这种凝聚力震撼了，他带了这么多年的商队，从来没有哪一支在危险面前能这么团结，他眼里充满了敬意！
大漠孤鹰不愧是大漠孤鹰！
单单一个名号就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海底下，丁西免看着十五个鲛人看着船，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回头看着桑迪沃拉，后者的伤还在流血，尤其是被拔掉的鳞片，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长回来。
“还疼吗？”
“不疼了。”桑迪沃拉低着头，金发在水中飘散开来，脸色苍白。
“抬起头来。”
桑迪沃拉听话地抬头，睁着蓝色的双眼看着丁西免。
“以后在我面前不必一直低头。”
“是。”
“你有没有考虑过找其他的鲛人？”丁西免的意思的让他随便在十个鲛人中找一个来用用。
“不，没有。”
“可是你们鲛人不是都不在意发情期遇到的是谁吗？谁都可以吧？”
“是，在没有遇到您之前，我谁都可以，但是见过您之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桑迪沃拉颇有点非他不嫁的意思。
丁西免一个头两个大，他耐心地跟他讲：“你之前也听了老人的话，你就不怕？”
“我……”桑迪沃拉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但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怕呢？“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永远消除发情期。”
丁西免喜出望外：“什么办法？”
桑迪沃拉低着头：“鲛人的发情期都是由体内的一个腺体控制，只要破坏了就可以了。”
“怎么破坏？”
桑迪沃拉指着自己下半身某个位置，那里覆盖着最坚实的鳞片，“如果您愿意帮我，我可以引导您进入我身体。”
“不行。”让他丁西免做这种事，如果不是真爱，谁会跟人做这么亲密的事。
“您理解错了，我是说用手，或是用刀切除都可以。”
丁西免看着他，眼里露出一丝惊讶：“这……不是跟阉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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